回不去的地方叫家乡怎样能穿越时间回到年少时,故园风雨再走一回?
也许,除了回忆牵动的思念能带你偶尔去看看,别无他法。
我的家在一个小镇上,在我的中学时代这里安静祥和,鲜有汽车的轰鸣和工厂的白烟。
那时家门口是条土路,遇到下雨就满是泥泞,每年春节前大家就会从外面拉来沙土把土路充填平整,一条路上挤满了人,拉着家常干着活,热火朝天。
在不远处就是几座连绵的小山,郁郁葱葱;那时的房子都不高,互相间少有遮挡,站在自家阳台上就能看到风把山上的树吹得左右摇晃。
在这里有菜园,有田地,有湖,有河,有鸡鸭鹅羊,有漫天的金色麦田;在这里有玻珠,有西游记卡,有补不完的泥巴,有阳光无邪的孩童笑脸,夕阳映照着麦穗,烟囱里飘出炊烟。
我喜欢这里。
学校就在家门口,但我们还是很早的起床,那时没有路灯,天未亮开,背着大大的书包摸黑走在路上,不远处有嬉嬉闹闹的笑声会跑着凑上去,路边小摊飘着热气,一起去买五角钱一个的大肉包子。
此时学校还没开门,三五成群的趴在门口的台阶上互相抄作业,天色模糊,使劲的揉着眼睛,乐此不疲。
我们那时候没有那么多的所谓安全隐患,大家普普通通,朴实温暖,美术课老师能带着我们外出写生,每人一块纸板,一本三毛钱的美术本,一只不足半截的铅笔。随便找一块空地就能坐下来,蒲公英被风袭起漫天飞舞,蜻蜓震着翅膀到处都是。
老师让我们画眼前的一间房子,和大多数用于“烤烟”的房子一样,它用泥巴和草,砂石砌成。记得很清楚,那时大家画得都不能再业余了,唯有老胡画得栩栩如生,当场被小多以一块钱的高价买走,我猜他应该是拿回家当做自己的作品去炫耀了吧。
后面我和老胡,小多等几人都参加了美术兴趣小组,从简笔画到水彩画,始终就没赶上老胡的步伐,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真的喜欢上了画画,到大学时选修的第一门选修课也是画画,只是再也没有了彼时的热情洋溢,不知道是因为画画的我们走着走着就散了还是画画已不能在带来那样的美好给自己,也就淡然了。
除了美术课,语文课,数学课,班会课老师都会不时的带我们到外面的山上放养,春天的时候野炊,秋天的时候捡蘑菇。这些也成了我中小学时代最美好的回忆,相比当下的孩子,被关在围墙里带个厚厚的眼镜,童年于他们而言总是缺少了味道。
话说回来。我现在也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现在一岁半,每天叽叽喳喳,东奔西跑,跌跌撞撞,乐此不疲。她一岁两个月时还不会清晰的说话,亲戚朋友就特别着急,总和我讲周围同龄的孩子都怎样优秀了,并向我传授了很多方法,甚至推荐了医院;女儿一岁三个月时还不会走路,情况也是一样。但我总觉得慢点也好,为何要和其他孩子比,比较除了带来不安一无是处。
孩子的判断力弱,我不相信他们打小会喜欢补课,会喜欢培训;女儿不需要去学习什么特长,不需要去为模糊不清的将来负重前行。我会带她去找我儿时的记忆,光着脚丫去池塘边捞虾,撸起袖子玩泥巴,在乡村的余晖里奔跑,去追逐天地间飞舞的蜻蜓,养一片清池,清风徐来,花自心底开。
我喜欢这里。
那时学校门口总有卖小零食的老奶奶,所谓的零食不过是老人们自己做的水煮芋头,凉拌黄瓜,豌豆粉,木瓜水。品种屈指可数,但那时吃起来味道却美极了。
不大的村子里,这些老奶奶都是街坊领居,自小看着我们长大。那时爸爸在外面工作,鲜少回家,妈妈也因工作的关系很忙,很多卖小吃的老人都带过我。
妈妈常说,那时她在家里做饭,我一个人总是抬着小碗跑出去,差不多就摇摇晃晃的回来了,一脸满足的笑,手里攒着一把子弹糖。
妈妈工作上负责财务,三个月就要做一次账,一做就是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常常跟在妈妈的身边,她们匆匆忙忙的打着算盘,我就静静地坐在旁边,和我一起的还有总跟在他爸爸身边的小何平;我俩总是一起吃饭,看电视,直到很晚各自归家。
每年几次妈妈工作的地方就会组织外出,我就这样在叔叔阿姨的怀里肩上走过了许多地方。
现在回家,每次妈妈都会叮嘱我,见到邻居一定要打招呼,他们都抱过你,扛过你。
当年在学校门口卖给我零食的奶奶们早已是耄耋之年。
在家里吃饭时,妈妈会突然放下碗筷说,李奶奶前几天走了;我会小心翼翼地问哪个李奶奶,妈妈就会说,当初我做饭时,你总会抬着碗跑到她的小卖铺里抓一把子弹糖就跑回来的李奶奶啊。
这样的消息近年来越来越频繁。
现在,工作在外,少归家。偶尔回家,我总喜欢一个人从街的一头走到另一头,一路的建筑早已更改了模样,在阳台上早已看不见了山间树枝,但总能遇到弓着腰的老人笑着问,小金回来了呀。
回不去的地方叫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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