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乡下过年4
进入腊月,过年的情愫在心中荡漾开来......
想起小时候的过年零食“糖果子”了。
“糖果子”是圆形的,形状大小如苹果、梨、柿等水果,用红薯熬制而成的糖与“阴米”炒熟而成的米花,人工做成。有糖分,如果形,故而此名,通俗形似!
在我们小时候,即上世纪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初中期的乡村,“糖果子”是乡村儿童过年零食的主打和偏爱。
那时候,乡村农家在过年之前,大多家庭都要制作“糖果子”这个零食。
在我家,祖母是制作“糖果子”的主导者和操持者。小时候的我,时时跟随着祖母,目睹了祖母从准备配料到制作“糖果子”的全过程,心里留下了深深的记忆。
“糖果子”的制作工艺,大致可分为三道:一是制作“阴米”并炒熟成米花,二是红薯熬制成糖,三是将米花和红薯糖手工捏制做成成品。其中手工制做成品,是最后一道工序,我们方言里叫“攒”糖果子(“攒”方言念zhan音)。
“阴米”的制作,时间拉得比较长。一进入腊月,祖母会选择一个晴朗的日子,先将糯米蒸熟,放在簸箕上晒一晒,待水分晒干,再将其放置到堂屋里,继续阴干。前前后后,大约要半月之久。此蒸熟后并阴干的米粒称之为“阴米”,它经土锅炒制后会“爆”成一粒粒的米花。
红薯糖的熬制,要一整天时间。祖母从早上烧好早饭后就开始忙碌,将挑选好的红薯洗净、晾干、切块、煮熟、滤渣,再将过滤好的红薯水放到锅中煮沸,让水分充分蒸发形成糖泥。糖泥,家乡称之为“糖稀子”。
在红薯糖的制作过程中有一个配料不可缺少,那就是小麦芽。小麦芽也是人工培制。挑选麦粒,用水浸泡,用布头包好,放在小盆里,置于灶头保温,让麦粒生根发芽。长出根须、芽苗长到半扎长的麦芽,是熬红薯糖的最好配料。
麦芽里含了充足的淀粉酶,与红薯里的成分淀粉发生化学反应,就产生了麦芽糖。
“阴米”和红薯糖都准备好后,祖母会选择一个腊月下旬的日子里来炒瓜子、花生、蚕豆、玉米、阴米等腊月炒货。
“阴米”会放在最后炒。“阴米”炒成米花后,将红薯糖稍稍加热,就用手将米花和红薯糖“攒”捏一起,用力合围,形成一个圆“果”形,便是一个做好的“糖果子”了。
祖母是一个做事手脚麻利的人。不一会,堆成小山的米花和一盆“糖稀子”,通过祖母的手,就变成了一个个圆形的“糖果子”了。“糖果子”堆在烧箕里,也像一个果子山了。
这些“糖果子”待全部冷却后,祖母会把它们装在几个坛子里,上面盖纸,用砖块压着,放置在老屋的墙角边。
备好了这些“糖果子”和其他腊月炒货,祖母就会觉得这个年仿佛变得充裕多了。
祖母从清贫的生活中一路走来,经历了挨饿、困苦等生活的磨难,到现在生活有保障、儿孙们一大群,她对生活是满足的。在每个年到来之时,她在腊月里把为孙辈们准备过年的零食当成了一种幸福!
虽然祖母没有明说她的这种感受,但我能从她的孜孜辛劳和不倦繁琐中能感受得到。
现在想起,是多么的亲切,多么的难忘!
祖母制作的“糖果子”,除了配料为“阴米米花”的“糖果子”,还有玉米花的“糖果子”、生米直接爆成米花的“糖果子”......
祖母制作的“糖果子”,我们从腊月吃到正月,从春寒料峭吃到春暧花开……那脆硬的嚼劲、那甜糯的味道、那醇厚的农家气息、那浓郁的乡村年味,也就在舌尖、在心头弥漫不散!
每到年关,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
如今,农家制作“糖果子”,已不多见。偶有街面小店有售,但也少了农家的那种味道,少了祖母制作的那份精心和地道!
难忘的“糖果子”记忆!
有些类似糖果子(网图) 单个包装糖果子(网图) 我家老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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