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此刻在远处若即若离,但好在渐行渐远,天色朦胧起来。晚高峰即将到来,司机明白再不能耽搁,经验老到的他不想一点突变的天气状况影响既定的行动。随着车钥匙的转动汽车发动机传来哒哒两声熟悉的轻响,随即舒缓平稳地运转起来,感觉不到一点抖动,完全不用看仪表盘,他已经对良好的车况了然于胸了,这很让他高兴,这是个好征兆。
自从老板招募他从事这份工作以来,经验同时告诉他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很重要,远离那个充满恶臭的养殖场,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每次自我鼓励安慰同样是必须的,这比任何祈祷都有用,比如他老板,就太过迷信,供这供那不说,还煞有介事的每逢初一十五必要敬香礼拜。
说实在的,在那种地方生产制造车里的宝贝,也只有老板才能想的出来了,听别人说别看产线就几套不值钱的简易设备,但是那个配方却价值连城,自从老板花费重金购得以后,在手里捂了好久,终于通过朋友介绍找到了这个养殖场,一半欺骗一半游说,再加一点利诱,才让那个知识水平有限的土八路场主同意租借那排空置的圈舍。
特种“饲料添加剂”,亏他想的出来,真是天才!
场主也是心知肚明,就像他自己违规使用的“瘦肉精”一样,都是见不得光的事。除了有限的几个固定检疫熟人,很少有生人来这乡里的远郊旮旯,更别说懂行的专家级人物了,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个别人偶尔看到了,只是简单回复一句自己调配饲料,就不用再回答第二句,换做他的话,每天都是好心情才对,哪像他老板,整天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看着就累。
“红灯停绿灯行,风风火火闯黄灯”,每次赶上黄灯闪烁,死命加油门越过路口时,他都会不自觉的给配上这个“好汉歌”的曲调哼出声来,尤其是末尾刻意拉长加重的语气词儿“哇、呀”,非要将屁股以上全数伸展开去,感觉自己就像那个“没脖子的胖子”一样神气!因为黄绿相间箱车上的宅急送字样,使得他的车从未被人过多关注过,他心里敞亮得很,所以他更有理由将自导自演的这一曲在此刻唱响。
几个小时后,轻车熟路地赶到了位于这个经济强市的开发区里的一个工业园,这里面入驻了几十家大大小小的企业,可惜的是,里面没有一家叫上得名号的,都是传统甚至初级落后的普通加工类工厂,虽然有的厂牌上写的牛哄哄的“绝美制衣”“非凡板材”“金圣五金”。更有多栋人去楼空,由锈迹斑驳的铁将军把着门。而他就是要绕到其中最角落里那一栋的背后,在这个彻底的盲区死角里,通过一道小门,将车里的货物转移进去,然后锁上门走人。
这个工作实在是轻松啊,真心找不出什么可以令自己开心的理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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