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生人的村上春树,最近一次成为热门,还是因为他再次无缘诺奖。这是他第一次正面书写自己,除了参加马拉松比赛以及铁人三项比赛,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跑步,让人被这个已经67岁的老作家折服。之所以喜欢,还是因为村上确实是以实力说话,坚持常人难以持之以恒之事,令人佩服。
·Pain is inevitable. Suffering is optional.
老爷子从未鼓励人皆该跑步,因为他太明白非喜欢而不能持久的道理。村上觉得,“任怎么想,写作恐怕都不能说是‘健康的营生’”。作家要写出好作品,必然会直面社会和人心中的恶,精神需要排毒,就必须生活的健康。所以他选择了简单又喜欢的跑步来“排毒”。这大概是他健身的直接动因,也成为了他日后相较于其他著名作家的独特之处。
大众似乎总存留着对作家的刻板印象——健康欠佳,闭门苦写,终有一日大作问世时,也就灯尽油枯。让我想到了同是1949年生人的路遥先生,在完成《平凡的世界》几年后,就因病去世,享年42岁。在纪念路遥先生的文章中有人写道,他为写此书付出了巨大心血,身体状态一度不佳。当然,每个人所处的时代和家庭背景不同,对于生命的长度是有巨大影响的,不具有直接可比性。只是村上对于生命发挥价值的长远眼光,还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世上时时有人嘲笑每日坚持跑步的人:‘难道就那么盼望长命百岁?’我却觉得因为希冀长命百岁而跑步的人大概不太多。怀着‘不能长命百岁不打紧,至少想在有生之年过得完美’这种心情跑步的人,只怕多得多。同样是十年,与其稀里糊涂地活,目的明确、生气勃勃地活当人令人更满意。”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如何度过这秋风失意的阶段,每个人选择的方式也都不同。只是如果你我身处和平之境,衣食基本无忧,确实可以选择更为健康的方式发泄人生苦闷,而且做正确的事什么时候都不晚。这应该是读完此书最大的精神收获吧。
·最重要的东西在学校里学不到
当你问摸爬滚打在社会洪流中的人最想回归到什么样的生活,一多半人会选择校园生活。简单、纯粹,一心只求学问,不必理会人心险恶,这大概是最美好的时光,但步入社会后就只能用来怀念,对付人情世故却没什么用。连村上都忍不住吐槽,“学校就是这样一种地方:我们在学校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在学校里学不到’这个真理。”
我想这大概是老爷子的气话。村上大学毕业后确实不顺利,经营一家众人都不看好的小店用以养家糊口。他自己形容很多年都像个落水者只能奋力划水以求不被淹死。多年家中都是负债状态,当年获奖的第一本小说,也是他痛下决心关了小店写出来的,那时还有债务并且也不知是否会成为“作家”,投稿时他甚至没留复印件。他不善人际交往,在发掘出天赋之前,太过于普通而并不受人看好。书本知识对于经营复杂的人事确实用处不大,四处碰壁,头破血流,才能学到点真东西。
此书读完不但没有觉得村上自信满满反而有些“自卑”,因此他非常认真的做自己认定的事情,几十年如一日的努力工作,以获得心理上的安全感。他说,“我对败绩早已习以为常。人世间令我徒叹无奈的事情多如牛毛,使尽吃奶的力气都无法战胜的对手也不计其数。”但是,“无论何事,赢了别人也罢输给别人也罢,都不太计较,倒是更关心能否达到为自己设定的标准。”“我超越了昨日的自己,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儿,才更为重要。”
学生时代对于“成功”的定义,总是逃不出功名利禄。在校时追求奖学金、各类奖项,踏入社会又迫切的希望将自己的价值体现在升职加薪获得声望。当把成功挂钩于物质时,失败就很容易使人意志消沉,甚至自我怀疑。更有甚者怨气冲天,怪罪于社会不公,人心不古。“什么是公平?还得以长远的眼光才能看得明白。”
·人生计划里需要Plan B
“然而人生中,事情的发展不会那么尽随人意。在我们人生的某个时间点,正希求一个一目了然的结论时,家门口响起的咚咚敲门声,往往来自手拿坏消息的送信人……对我们而言,一个B计划便显得大有必要。”我想大约是村上经历了太多坎坷之事,才会事事认真谨慎。的确,在用物质获得体现的成功定义下,又红又大的苹果只有一个却人人想要,遭遇失败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撞了南墙,也得及时找到一条新路。
村上春树之名,享誉全世界,恐怕当初老爷子自己也没有想到。写作对于当年二十多岁的他,也不过是看起来不靠谱的B计划。村上承认自己是有天赋的,但他能走到今天,靠的更多是每日做事的集中力,以及始终如一的耐力。
“才华之外,如果再列举小说家的重要资质,我将毫不犹豫地举出集中力来。这是将自己有限的才能汇集起来,倾注在最为需要之处的能力。没有它便不足以做成任何大事。好好使用这种力量,就能弥补才华的不足和偏颇。”当然发掘出自己这百分之一的天赋,是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的前提,否则也是做无用功。
在未获得成功之前,相对于A计划经营日渐转好的小店,村上的B计划显得成功概率小且风险大。那时他已为人夫,要肩负起更多家庭责任。但B计划却是他喜欢的,喜欢的事情更易坚持投入,写作如是,跑步如是。开始专职写作时,他已近而立之年,处于同年纪的我也不得不由衷的佩服他的勇气和决心。
胡适说,堕落的方式很多,总结起来,约有这两大类:第一条是容易抛弃学生时代求知的欲望;第二条是容易抛弃学生时代的理想的人生追求。
人生还真是得有个自己喜欢的B计划,至于能不能实现,也得做了才知道。
老爷子将自己跑步时的心路历程写下来,在我读来更像是与长者谈心。他毫无保留的将一些人生经验传授于你,告诉你年轻人规划自己的人生何时都不晚,要做的只是付出时间。
“勇敢地面对眼前的难题,全力以赴逐一解决。将意识集中于迈出去的每一步,同时还要以尽可能长的眼光去看待问题,尽可能远地去眺望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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