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被侯爵赋予贵族身份后,虽仍然在侯爵府上打工,但从他的言行举止多少有了变化,他对拉穆尔小姐较前冷淡了,以前小姐是主人,现在于连也是贵族青年才俊,难道滋长了傲慢?或者是年纪一点点大了,社会地位与小姐拉近了,有点害羞,有点不清不楚的男女情愫?总之在拉穆尔小姐看来,于连他长个了,面色更苍白了,她更注意他了,和父亲谈论于连了,还嘲笑父亲发给那十字勋章给于连,她说,自己的亲大哥诺尔拜也没有如此容易得到。现在于连不是以一个秘书小教士的身份工作和生活,他名声在外,某公爵的跳舞会也托拉穆尔小姐邀请于连去参加,起先,于连表面表示不感兴趣,只是爵令难违,陪你们这些无聊人瞧一瞧吧!但一入比拉穆尔府更奢侈豪华的府邸不竟大为惊讶,他细数暗算排场的浪费与开支。他感受舞场的人山人海,他有点心驰神往,又有点手僵腿硬,他听到有人议论既往的某某舞会皇后已经失色了,可拉穆尔小姐却如何别具一格,胜过往届舞场皇后,冷艳绝顶,或美艳动人。
“了不起呀,真谓诱人有术!”
“矜持高贵之中不无撒娇之处。”有人又说。
“还有,这对蓝莹莹的大眼睛,在正要泄露真情的一刹那,却慢慢儿垂落下来,”他身边一人又说道,“真的,没有比这更曼妙的了!”
读到这里令读者十分感慨,阶级生活的差别,西方的君子对麾下的公侯爵士贵族多么的体恤而分甘同味,有福同享,西方的君子好像比东方的君子更善待下官。法兰西贵族的划分与等级相当的分明?也令人想起古代中国宋朝时代做官的或读书做官的,如著名的苏东波等人,据说也是工余时间多有去烟花场所消磨时间为乐为有面子有出息。也令读者回想起十年前,改革开放的早中期,国人也曾全民乐于或有幸于参加各式各大小的舞会演唱会卡拉OK夜总会,甚至也有的私人会所,可能比两百年前的古老法国不相上下,或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的人,包括发达的美国人,欧洲人,日本人,要自由,要独立,要个性化的生活,并要“断舍离”,追求过“极简”的生活,最多也在网上互有联络,爱热闹者的也就发发抖音,发发视频而已,大家都刷刷刷,而不是“篷测测”。
公爵府邸的门口松散了些,于连才得以走进去。
“这些玩偶把她说得如此了不得,倒值得我好好研究研究,”他心里想,“这样,也可明白这些人心目中的天生佳丽,到底美到什么程度。”于连有点不以为然。他要在舞会中看看拉穆尔小姐玛娣儿特是否真的美艳动人,尽管他们在侯爵府常常见面。不过玛娣儿特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有五六个青年围住,其中就有刚才垂涎的人。可偏偏拉穆尔小姐仅仅与于连打招呼,问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跳舞会的于连有何高见,围住她的公子觉得于连的回答多么寒碜,而她却觉得于连像卢梭一样超脱而中听。可能在拉穆尔小姐看来抬高身价的荣耀不是你在跳舞会这些上流社交场所有多熟悉与适应,而是虽不谙舞场之道却像于连一样持有卢梭或其他名人一样的观点,够睿智独特而超脱?
拉穆尔小姐与于连一旦谈论起卢梭,社会政治《民约论》等,小姐崇拜有加滔滔不绝,还引用《忏悔录》引经据典、炫耀起学问来。而于连却有点不以为然,嗤之以鼻。于连的目光,锐利而峻切。玛娣儿特一阵兴奋,但遇到的是于连的冷淡,使她慌了神,历来从来不是这样的呀!今晚的情形对她就大可惊异了。她对其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公子哥儿视而不见,而对于连,此时此刻却情有独钟。这个既往的小教士真的不能小觑啊!
——《红与黑》第八章、抬高身价的荣耀是什么,2023.01.05.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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