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老是喊:“哎呀!我天天忙死了,累呀!”
有时会不耐烦道:“你忙啥?就一群牛哪天天叫累!”
“我咋不累呀!?”大妈撇撇嘴:“要真是天天只守着一群牛那是简单多了,牛圈要出、菜园子要打理,事总摆在那不是?我天天早出晚归腿都受不了,咋不累呀?”
十月过忙活时,晚上就一床硬邦邦的旧棉絮凑合着,暖半天没温度还不软和,棉絮上的陈年灰迹刺激得我鼻子发痒不对付,半夜里冻得怨气生重:“你都忙得啥,被子都没工夫套,能休息得好吗?没被套吗?”
“哎哟!”她道:“你回来前一晚,我裹了床被单冻了一晚上!”
我火气更大了:“那你都不晓得起来捞床被子?几步呀?伸手就够着了!至于吗?”
她弱弱道:“唉!懒得动弹!”
西天的日头都快下山了,大妈感叹道:“还说让我今天休息一天明一个人放牛,你大伯割蜜,豌豆种下去,把你二姥爷衣服一洗都没停下来,平常放牛一天两顿,今天在家到现在也没功夫吃午饭咧!”
我就很火大:“自己总照顾不好自己的摊还老念叨身体垮了身体垮了能不垮吗?都不晓得爱护自己还老发牢骚有什么意思!”
其实挺心虚——我到现在也一口没吃,我是不饿懒得吃因为赖床饿过头了,作息也不规律。这会儿是饿了等着待会儿忙完做晚饭去多吃点。
有时想想也是,各有各的道理,就像人家搞不懂我一天到晚忙着在干啥,谁也顾不上理,只一味缩在自己的小窝里。
大伯去镇上拖肥料顺带打米,我说买些吃的喝的让他带回去好垫垫肚子,一会儿工夫买好了打给他他居然回去了,我就很傻眼了,这快?
他又开着手扶折回来把东西捎上,车上就两包化肥,我还寻思米呢?哪知他背下稻谷又去了一趟,我心想咋就不会安排呢?直接过去打米顺路就把肥料拖回来了,多跑了两趟冤枉路,耽误时间!
又一想生活还真不是规划表总能按照最合理计划来,要不也不叫生活,就像自己看别人的问题好像挺能耐,还不是照旧把自己的日子活得一踏糊涂,唉 简直不堪回首,打得一手的乱牌!
都好好做人做事世界上就不会有这多欲望罪犯悲剧了,哪这好呢?
就像我以前想奶奶总觉得自己是人生赢家,一个人孤零零,闹得子女失和、丈夫早逝,她一个人就有意思呢?到底还是输给生活,输给自己!
大妈他们那时候不恁心急火燎要儿子,姐姐是女儿,按政策过五年不是还可以再生一个吗?
要是晓得这个状况百出的家让我吃够了苦头,我早早跟人走了又何必舍不得还总担心受怕?
好多事呀!不能想太多,想多就觉得心里该苦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意义,连同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委屈!
人生就一场钝痛的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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