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文荒+剧荒的晚上,终于把在某盘里面待了好久的《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拿出来看。
整部影片,以一种轻柔的语气,讲完了一个发生在夏日假期里的故事,碰撞的情愫,暗示心事的曲子,还有摩擦的肉体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那篇夏日终章里,被随意擦拭去的汗水,不明小溪里嬉闹的水花,光脚丫在田野里在草坪上追逐,户外铺上格子布的餐桌,小路上并行的自行车,汁水充沛的杏子……
笔者看电影时很喜欢关注细节,因为期待看到电影末尾时能想起前半程相应的伏笔。但是这部电影行至一半我觉得自己都没有找到什么隐藏剧情,直到他们在那座纪念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建筑前说话,Elio略带不安的试探:“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但是“我”却对此无知的。
我感到了Oliver一时的慌乱与局促。
他们绕着这座雕塑分开来走,我认为是想表现这两个人暂时分开短暂独处时的思考,因为一对相爱的人,在一起时总会受到对方情绪的干扰。
似是作为一名观众突然地福至心灵,我晓得原来这两个人已经知道对方的心思,甚至是之前晦明不清的暗示。
Oliver可能在思考怎么回应这个少年真挚而纯粹的情感,而Elio将心里想表达的话斟酌了一遍又一遍。
最终他们在雕塑的背面又汇合,Elio不带迟疑:“因为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可说。”
我一开始觉得这句话怪怪的,像一个普通的问题少年向师长求助,倾诉自己的烦恼和困扰。但是可不就是这样,Elio能诉说烦恼的人,诉说自己无法抵挡的爱意的人,只有Oliver,可能这个少年,在十七岁的夏季,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爱情。
不不不,可能他还不知道爱情的滋味,唯一能确信的是,这超过了友谊。
Elio流鼻血了,尽管Oliver说过他们不能越过界限,他还是忍不住去关心他。他们谈论脖子上的吊坠,一件共同拥有的东西。Elio抚摸Oliver,Oliver揉捏Elio。
在他们还守着界线前,Elio会轻轻念叨“traitor”,翻译为叛徒,他说Oliver是叛徒。笔者迟钝,不知道为什么Elio为什么会用这样的形容,仔细一琢磨,叛徒是因为背叛了什么,逃避了一个需要共同面对的东西。那Oliver背叛了什么呢?又逃避了什么呢?
爱是不可说,何况是面对着青春而美好的肉体,难以抑制的激情,与性。
当然是我猜的。
说不定主人公们心里想得没有我那么带颜色。
Oliver承认了自己对于少年的爱的回应,他可能在想:“可惜,我只能与他相爱这个夏天。”
而这个夏天之后,谁会先放手,谁会先忘怀,都是未知数。Oliver怕无疾而终的伤害,也怕这对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的伤害。逃避未免不是一种保护,背叛不代表不爱。
所谓traitor,大概就是那种在浩荡得不可抵挡的情感面前,弃甲而逃的人。
笔者有一个至今没搞懂的问题,为什么Elio要在约定午夜的那个白天,和Marzia在一起干大尺度的事?难道就是因为恰好Marzia来找他?
这是个问题,暂且留住。
他们倚靠在夏夜的露天阳台上,乘着晚风,聊着之前的故事。Oliver好无辜,他原来早已给过暗示,可是我和Elio一样,没有察觉出。少年表示很抱歉,我也会觉得可惜。
如果早一点知道,早一点回应,是不是就能多一段相互依偎的时间呢?夏日漫漫,过起来却是好短,何况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喜欢的事。
影片诉说的口吻是淡淡的,温情的,极少冲突、尖锐,几乎就没有。表现矛盾的手法不会很激烈,也没有什么冲动的口气。
夜色中恋人的细细私语,深绿色的树叶,低低的虫鸣,全世界都在陪主人公静悄悄地谈恋爱,陪他们温存。他们脖子上挂着相同的星星,在夜色中偶尔一闪,那么默契,宣告着,是的,他们就是一对恋人,他们彼此相爱。
“好梦总是易醒。”
夏天总会过去,同床共枕总会变成孤单入眠。在影片的开头,他们交流。
“大家在这里都做什么?”Oliver问。
“等夏天结束。”
“冬天做什么?等夏天来吗?”
最后他们分别,Elio回到了城市。外面是飘飘扬扬的大雪,十七岁的夏日早已过去。如果说电影将他们的爱以夏日作为载体,阳光灿烂,热气升腾,那么严冬终于来临。一个人长大,另一个人要结婚,都是彼此生命里匆匆掠过的一个。
Elio盯着噼里啪啦的火堆出神了很久,可能他也只是在单纯地看火苗,但他的确有心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能什么都没想,可能什么都想到了。
当我是一个年轻人的时候,我会觉得这是一场了不得的恋爱,当我长大,我仍会觉得这是一场值得让人怀念一辈子的恋爱,可是我会思考这不仅仅是一段爱情故事。就像影片最后父亲和儿子谈心,爱情中的“bankrupt”,十七岁你碰见了这辈子除他以外无法诉说爱恋的人,经年之后或许会或许不会碰见第二个。
一切的故事都离不开爱情,可爱情让人无法言说。爱很复杂,也很珍贵。
妈妈坐在长椅上优雅地抽烟,向Elio描述Oliver对他的喜欢,她很委婉,她可能已经看出爱情的苗头,她没有明指。她抚摸了一下Elio戴起的项链,温柔地笑,又按回Elio的身上。
Elio叫Oliver“Elio”,Oliver叫Elio“Oliver”,以你的名字呼唤我,以我的名字呼唤你。他们呼唤彼此自己名字的时候,好像灵魂才变得完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的身上有我的印记,我身上穿着初次见面你穿的衬衫,我们可以讨论共同的书籍和曲谱,我愿意带你去一个本独属于我的地方,我可以给你弹三首不同的巴赫,我的防备与试探在你面前溃不成军,我会待在这儿等你回来哪里也不去,我知道这世上所有的事但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爱你。
Call me by your name ,and I’ll call you by mine.
——《夏日终曲》
2019.1.31
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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