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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到人群最拥挤之处,并不是为了被碾压

我去到人群最拥挤之处,并不是为了被碾压

作者: 吃树皮的Yuricaro | 来源:发表于2017-09-02 19:02 被阅读7次

    趁着去某地出差,约了两个朋友出来吃饭,结果朋友a迟到了大半天才出现,一坐下来就开始抱怨,周末兼职,就想挣点零花钱,不然那份工资根本养不活自己。

    “做老师工资应该挺多的呀。”在我们眼里,朋友a毕业后就被亲戚安排进一所中学教书。比起独自面对奇葩面试官责难,四处奔波还找不到一份体面工作的同龄人来说,她是幸运的。

    “我下个月才转正,工资实在不多。而且上周买了点化妆品,钱就见底了。”原来朋友a就算“走后门”以后,摆在她面前的依然是一条自食其力的路:白天要上满满6节课,还要提心吊胆哪天校领导来听课检查。在别人下班打游戏、看电视剧的时候,她一整晚备课改作业。熬完半年实习期,能考上编制才算是一名正式的人民教师。就怕自己不努力,辜负了亲戚的帮忙,这座大城市还是“不要”她。

    看着朋友a越来越深的黑眼圈,我开始不怎么羡慕她了,大概是同病相怜吧,居然感到一丝安慰。别人都以为,我朝九晚五上下班挺清闲的,其实我只是下班后换个地方工作,在家通宵达旦。朋友感叹:“我觉得你好像不用睡觉的,每天都这么元气满满。”其实,哪有什么强人,都只是硬撑。连续熬夜早起,不准时吃饭,连身体也开始反抗,头晕、胸闷、胃疼、月经不调接踵而来。每次回家,我妈都叮嘱我准时吃饭,可是一回到那个等红绿灯都觉得浪费的快节奏城市里,我就迫不及待想被同化,牺牲吃饭睡觉时间来迎接高强度的工作。

    其实,谁不想舒舒服服地吃饭睡觉,周末不用处理客户突如其来的要求呢。可是,毕业一年的人,依然处于职场的底层,想升职加薪,想跳槽去更好的平台,hr已经不会再简单地考量毕业院校与在校成绩了。任职期间的业绩,才能实打实地将我换算成在大城市生活的资本。

    来到广州之后,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大家都说“挤地铁”而不是“坐地铁”。因为这里有太多人和我一样,拼命涌上这趟“载满机会与金钱”的列车。所以你会看到很多人在列车这罐头里,变身沙丁鱼。地铁靠站,也可以叫“卸货”。

    城市,永远不缺人。我们,只是一批蜂拥而上的“丧尸”。

    承担着太多人的期望,没钱没房,在大城市里艰难求生,已经成为我们这种外来务工青年,自黑的标配话题了。在这基础之上,还有一个令人更无奈的现实:很多年轻人,谈恋爱越发不走心,只谈“价钱”了。

    毕业以后,我妈关心我情感动态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很多时候,她都提醒我,要找个有房的。“对方没房,你还要跟他一起供房贷,多辛苦啊。”

    老一辈总是告诫我们工作、恋爱要找个“铁饭碗”。不知道是不是耳濡目染了,还是深感一个人在城市不易,我身边有些人,也开始趋同爸妈这样的想法。

    跟我住在一块,同是广漂一族的小k,半年里已经换了4个男朋友,每一次都是她先说的“分手”。小k谈恋爱的目的性很强,速战速决,不合适就分,而她要找的人莫非“有房有车,最好是广州本地人。”小k的原话是,她不想找一个复制品,“一个人在城市里打拼已经够辛苦了,干嘛要找差不多的人,一起苟且偷生。”无论前任们怎么善解人意地对她好,怎么死缠烂打地挽留她,小k就是无所动容,一心要找能让她在城市里安生立命的人。

    小k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给身边的大龄女青年“洗脑”,当然其中算我一个:绝不要在“垃圾堆”里找男友。收入状况一般,房车这些硬性条件都欠缺,面前这个人就算再高再帅也不适宜做恋爱对象。我佩服小k理直气壮的恋爱要求,可我又无法心安理得地依附别人,给我想要的东西。

    很多感情,一谈钱就没了。小k的前任骂小k是“钱婊”,连谈恋爱都要明码标价。然而,高成本、低收入的城市生活,渐渐让很多外来务工青年多了“城市边缘人”的标签:不愿回归乡土,在城市里难争一席之地,对现状不甘妥协,同时又无力改变。恋爱、婚姻,成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谁攀上了高枝,就能“回炉再造”,得到阶级跃升。

    企图通过恋爱,在城市里找到生活保障,《欢乐颂》也反映了这一点。关雎尔的妈妈得知谢滨收入不稳定、在上海没房子没户口后,阻拦关关继续跟谢滨谈恋爱。

    其实,很多人何尝不是樊胜美?就算没有难缠的兄嫂,吸血鬼般的家庭,可谁不想在城市里找一个“家”安顿下来?如果我无力拥有,这时候能不能有个人出来成全我?

    这种期待,过分吗?不过分,可就是会让很多人不敢轻易去爱,不敢轻易给爱。

    我曾经问过胖子一个问题,为什么喜欢学姐,不挽留她?

    他给了我一个答案。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身上读出无奈。

    “我还没能力让她留在北京。”意思大概是这样。

    每一座城市都肩负着太多年轻人的梦想,而其中有我一个。虽然在城市里会遭受前所未有的挑战,可是它也能给梦想者带来意想不到的机会。

    披头士主唱列侬曾经接受采访,被问到为什么一个英国乐队要漂洋过海到美国发展。他说:“在古罗马帝国时期,当时的哲学家和诗人都要去罗马,因为那里是世界的中心,我们今天要来纽约,因为这里是世界的中心。”对于我们这些年轻人来说,北上广深就是我们的纽约。

    毕业以后,你才算开始明白“生活”这两个字上面,贴着一张“生存”的大字报,很难撕掉。

    问题来了,你敢不敢去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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