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李副官就带着人到牛头山寻找女子的尸体和匕首,牛头山很荒芜,草秽丛生,平常很少人到此处,他们按照女魂所说的路线寻找,总算在一个山坡下找到了她的尸身和那把凶器。
李副官带人把女尸搬回大帅府后,童泰民立刻派人前去抓捕李凯强,李凯强一路上还大喊冤枉,说军阀草菅人命,新县的百姓对军阀的印象本来就不好,他们看到李凯强被卫兵强行拖走,以为军阀又在作恶,纷纷对他们指指点点。
有的人说道:“现在的军阀也太无法无天了,光天白日之下就敢胡乱抓人。”
又有人说道:“谁说不是呢,现在的军阀哪有什么好东西,除了会欺压咱们老百姓,还会干嘛?”
还有人说道:“就是,才刚夺回新县不到两天就到处作威作福,估计以后我们的日子会很难过了。”
李凯强很快被押回大帅府,金铃建议开放大帅府,让老百姓进来听审,一方面可以让老百姓亲耳听到李凯强承认自己的罪行,另一方面可以笼络人心,让百姓对军阀有所改观,改变他们心里对军阀的偏见。
童泰民同意了她的建议,他在大院摆了一张大桌子,然后让一个营的警卫持枪站在两旁,他坐在中间亲自审问。
老百姓都是爱看热闹的主,一听见有热闹可瞧,都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前来旁听,他们也想知道,这李凯强到底犯了什么事,居然会被童大帅亲自审问。
只见童泰民端坐在中间,李凯强戴着铁链跪在童泰民跟前,童泰民拿起手中的惊堂木用力往桌上一拍,大喊道:“升……堂……!!”声音拖的很长。
众人都齐刷刷地看着他,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金铃捂着脸,满脸尴尬,心想:“我怎么会认识这货!”她扯了扯童泰民的衣服,小声说道:“你是不是听书听多了,现在大清早已经灭亡了,哪还有这么老套的审问方式!”
童泰民一脸无知的地看着金铃,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审问?”
金铃对他翻了个白眼,说道:“就像你平常审问敌军俘虏,间谍那样就行了。”
童泰民笑道:“你不早说,这我在行。”
只见他站起来,一脚把桌子踢翻,从腰间直接拔出手枪上膛,慢慢走向李凯强,用枪顶着他的脑门大吼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赶紧从实招来!”
众人被他这举动吓得不敢出声,李凯强也吓得冷汗直流,紧闭着双眼说道:“我真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
金铃满脸的无奈,他真想一脚踢死这货,这样做不是让人以为他是靠严刑逼供的吗?就算李凯强承认了,老百姓都认为他是屈服于军阀的淫威之下被逼的。
金铃虽然很生气,但还是保持微笑,上前拉住童泰民,对他小声说道:“你先回去坐着,让我来问。”
金铃对着旁边的警卫喊道:“来人,把尸首抬上来。”
两名警卫从后面把一具女尸抬了上来,把它放到李凯强旁边,女尸被白布盖着,看不到她的样子。
金铃对李凯强说道:“你看看,认不认识你旁边这位?”
李凯强心里很忐忑,慢慢揭开白布看了一眼,吓得赶紧把白布盖上。围观的群众十分好奇,都伸长了脖子往前挤,地上这具尸体到底是谁,是男是女?
李凯强咽了咽口水,颤抖地说道:“我不认识!”
金铃盯着李凯强问道:“既然你不认识,那为何见到她如此惊慌?”
李凯强不敢直视金铃的眼睛,狡辩道:“因为太吓人了,我心里害怕。”
金铃又命人拿出一把匕首放到他跟前,问道:“这把匕首我们找人确认过了,的确是你的,既然你不认识死者,为何它会出现在死者旁边?还成为害死死者的凶器?”
李凯强惊慌失措地盯着匕首,额头上冷汗直流,一边用衣袖抹汗,一边狡辩道:“这把匕首很早就丢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童泰民听到李凯强一直在狡辩,气得牙痒痒的,站起来大骂道:“好你个混账东西,居然还死鸭子嘴硬!是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金铃诡异地笑了笑,转过身从口袋中拿出一瓶药水,悄悄倒一点在手指上,然后对着李凯强的眼睛弹了几下手指,几滴药水被弹进他眼睛里。
她举起手中的金铃摇晃了几下,随着“铃铃铃!铃铃铃!”的声响,一道青烟从金铃中冒了出来,悬浮在尸首上方,幻化成一位女子,这女子只有金铃和李凯强能看到。
这女子盯着李凯强,先是诡异一笑,最后目露凶光,嘴里说道:“我要你血债血偿。”
李凯强认出了这位女子,这正是他表妹,他吓得连退了几步,腿不断地在颤抖,跪下来磕头道:“表妹,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当初我也是走投无路,才会起歹意。求求你放过我吧!”
金铃趁机问道:“快说,你为何要对你表妹痛下杀手?”
李凯强答道:“我来到新县后,迷上了赌钱,没想到不但输光了所有的钱,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我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如果我再还不上,他们就会要了我的命,刚好我听说表妹带了很多钱来寻找他未婚夫,还得知她在这个世上已经无亲无故,反正这是个战乱的年代,没人会关心一个无亲无故的人,所以我就心生歹意,想着把她杀了,然后把她的钱据为己有,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
众人听后议论纷纷,其中一人说道:“简直是丧尽天良,连自己的表妹都杀。”
又有一人说道:“没错,这种人就应该拉出去枪毙,留着也是祸害!”
其他人纷纷附和道:“没错,就应该拉出去枪毙!”
金铃对李凯强说道:“你做了这人神共愤的事情,还想逍遥法外?简直是痴心妄想!”
童泰民喊道:“李副官,把他拉出去直接毙了!”
众人拍手叫好。
经过这次公开审案,老百姓对童大帅的偏见减少了很多,但也还没有消除。
女魂见到凶手已伏法,她也是时候离开了,但是她在这世间还有一个心愿未了,那就是再见她未婚夫一面。
她恳求金铃再帮她最后一个忙,就是带她去见未婚夫,其实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未婚夫,不过是在她死后才找到的。
到了晚上,金铃跟着她的指引,来到了一个面档前,这个面档正是当初遇到女魂的那个,只见女子站在面档前,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忙碌的身影,眼神很温柔,也很幸福,她第一次笑了。
原来她的未婚夫正是面档的年轻老板,金铃不忍心他们对面不相见,问道:“我可以让他看见你,需不需要帮忙?”
女子微笑地摇了摇头,说道:“他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不想他见到我就是阴阳相隔。”
金铃走上去问面档老板:“这位小哥,你在这里摆摊多久了?”
老板满脸幸福地笑道:“我来这里快一年了,只要坚持到年底,我就凑够钱娶她过门了,我跟我未婚妻说过,今年年底我一定会存够钱娶她,让她过上幸福的日子。”
听到这话,女子先是笑了,随后她又哭了,然后魂消失了。
金铃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眼睛红润了。
首饰铺内,匠人正在给大帅打造相思手链,他发现这些相思子都是世间难得的珍品,这和其他的相思子不一样,简直是世间罕有。于是他心生歹念,决定把这些相思子据为己有,然后利用自己高超的造假技术制造出了四十九个赝品,反正这个战乱的年代,这个大帅能不能守得住十天半月也说不定,就算将来发现了也没办法追究。
可正是因为他这贪念起,贻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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