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窗前,看着阿伟哥的车子从远处疾驰而来,停在了我家的院子里。他下了车,往我这方向望了望,做了个打招呼的手势就进来了。
阿伟哥身材伟岸,脸盘精致,动作潇洒自如还超有绅士风度,定是万千女性喜爱的对象。太阳每天都会下山,而他却始终光芒四射。
我和阿伟哥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们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特别是大学毕业之后,各自都有了各自的工作。况且,阿雅的事情让我一度陷入情绪崩溃的深渊,我已经无暇跟老朋友叙旧了。
不过还好,我和阿伟哥,是那种并不需要经常联系,但一见如故的人。我们有着常人少有的默契,我们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他知道我肯定会联系他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这不就来了。
我们简单地寒暄之后,就进了了正题。我把u盘递给他,跟他说了这u盘的来历,同时,也告诉他我想从这u盘里得到什么。阿伟哥很放心的告诉我这个没问题,他一定会保密,而且保证完成好我所交代的事情。
其实,我知道,他帮我是冒着很大风险的。如果被他的同事或者领导撞见,随时都有信任危机,他可能有可能晚节不保,背上叛徒的罪名。所以,即使他答应的很干脆,但我还是很担心,甚至后悔自己说出口。
阿伟哥说不用担心他 ,他自有办法,一定会把这事做得妥妥当当。他说,他加入了一支特殊的部队。我 立刻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有一种潜意识在告诉我,越少人知道他的工作性质,他就越安全。所以,为了他的安全,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把u盘交给他之后 ,一股暖流在我身体里流淌。因为我知道,很快我就能知道想要的答案了。我们每人倒了一杯红酒,开始了人生长谈。从小时候聊到现在,回味一些有趣的事情,一起分享各自生活的故事 。那爽然的笑和着这红酒,显得格外的惬意 。
好朋友相见就是这样,有说不完的话。有些话你就只想,或者只能给好朋友说。虽然说这个世界上好朋友或者知心朋友少之又少,但是有阿伟哥算三生有幸。虽然他只大了我一个小时,但是他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着风度,语言里的智慧让我受益匪浅。
他一直把我当亲弟弟一样看待,他的眼神是充满爱,那种亲情的爱。其实,我清楚,他很想帮我,并给了我很多生活上的指引。可是,我真不知道,我这一开口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有句话叫做真正的朋友,是不彼此不麻烦。可是,我很困惑,彼此不麻烦又怎么叫真正的朋友呢 ?难道 是人性的弱点在作祟?我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好朋友不应让彼此陷入困境,更何况是亲人。所以,我心里还是担心。
畅谈了一天一夜,还是意犹未尽。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相聚就有相离。阿伟哥指指放着u盘的皮包,表示以最快的速度给我答案。我和他再来一个深深地拥抱,便见阿伟哥驾车离开了。
我回到了房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想缓解一下连续多天的紧张与疲惫。可是,人一旦有心事,就越想越兴奋,根本不可能睡着。“和平音乐会”这个名字一直在我脑子里萦绕,我决定去问问张勋老师,他是这行的泰斗级人物 ,肯定多少知道点什么 。
我也顾不得自己的疲惫了,驱车径直地往张勋老师家开去。来到张勋老师家 ,只见张老师在弹贝多芬的 《命运交响曲》,他那忘我的神态、娴熟的动作、准确地感情拿捏,真是让人佩服。看他弹这首曲子,你会有一种错觉,还以为是贝多芬本尊在弹,简直太出神入化了。
我是自己开门进去的,因为我有他家的钥匙。以前跟阿雅,每天都来张勋老师家里,探讨古典音乐的过去和未来。我们早已把张勋老师的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张勋老师 ,索性就给我们配了一把钥匙。张勋老师家,是我和阿雅大学四年里最想去的地方。因为到了他家,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
阿雅走了之后,我也很少来这里了。推开门,还是以前那种熟悉的味道。张勋老师也经常坐在钢琴前,给我们贝多芬的曲子,其中《命运交响曲》是必弹的。唯一的不同 ,就是现在没有了阿雅那天真的笑容和活泼的身影,一切好像变了样。
我没敢打扰张老师弹琴,一直等到他把最后一个音符画上圆满的句号,做出那特有的代表胜利的姿势。不过,他今天弹的《命运交响曲》,好像带着对命运的另一种诠释。
他起身转向我,可能他早知道我来了,所以他脸上并没有诧异的表情。他问我对《命运交响曲》最深的理解是什么,我以最传统的答案告诉他,命运起起伏伏,要敢于和命运做斗争。他说我错了,《命运交响曲》就是叫我们不要相信命运,或者让命运来追随自己,要去创造命运。
我是第一次听他发表这样的观点,以前他跟我们探讨更多的是学术上的东西。这次,他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满心狐疑。这还是我以前的张老师吗?我似乎看到了他的某种野心,或者对事物的掌控欲。
他指着挂在墙上的贝多芬肖像画,叫我看看贝多芬那犀利的眼神,就能知道贝多芬创作这首曲子的精髓。我没有做声,我只是静静地听他讲。因为我并不完全苟同他的说法,甚至觉得他的说法还比较刺耳。
命运,这个事情有没有,不是谁说了算。至少现在世人的认知,命运有其存在的可能性。这本来就是 一个唯心而又模糊的概念,所以谁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既然说不要相信命运,那又哪来的命运跟随和 创造命运呢。所以,我多少有点担心,命运会将他引向何方。
他背对着我 ,一直坚定地注视着贝多芬的肖像,像是一种对神的崇拜。他问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并说明我的来意。可他像只老乌龟似的,十分地淡定从容 ,当我把“和平音乐会”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时候 ,他依然无动于衷。这既让我佩服,也使我忧虑。
我内心有一种声音告诉我 ,他应该知道这个组织 ,但是这个声音很不确定。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而是反问我是从哪里听说这个组织的。我没有说是王丽丽告诉我的,因为我认为,任何事情挂上了 警察的名义,性质就会变得不一样,而且容易让人提高警惕,即使确实是从警察的口中得来。
我说是从民间传来的,听说前段时间天桥下枪杀事件就是“和平音乐会”组织成员所为。张勋老师说他并没有听说“和平音乐会”,也没听说过这个组织的恶劣行径 ,叫我也不要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的东西。
我对张勋老师的话是笃信的,毕竟在学校里他是我跟阿雅的恩师,也是很好的朋友。我相信他跟这个组织没有关系 ,虽然刚刚还在怀疑他,可谁叫他是我的老师呢 。
他问我为什么要去天桥下乞讨表演呢,我说我是一个爱自由的人,想在社会的最底层,逃脱世俗的束缚 ,释放自己的天性,可没有想到被人拍了视频,还发生 了枪杀事件,那种自由的生活将一去不复返了。
他好像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他说,一个人追求自由并没有错,可是自由并 不一定在没有约束的底层,而在高层也同样可以很自由,就看你是不是在最顶端。在最顶端的人 ,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吗?
其实,我心里清楚,我和他对自由的理解截然相反,我认为的自由是内心的自由,而他说的自由实际是一种控制欲,还是被世俗绑架的表现 。不过,我并没有直接反对他的意见,只是违心的敷衍。说起来 很奇怪,我和张老师之间怎么要违心来对待了,我们心与心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
张老师给不了我想要的答案,我的内心极度的失望。因为连张老师都是不知道 ,估计这世界就没有人知道了。所以 ,我把希望寄托在那个 u盘上,确切地说是寄托在阿伟哥上。
我回到家 ,连续等了三天,依然没有阿伟哥的消息。这三天,王丽丽也来找过我几次 ,都是聊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没有什么特别的进展 。黑衣人那边,我也没有去找他,因为他说了等我听出这个u盘的情况,他就告诉我他是谁。
可是,阿伟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呢。我心里十分着急,我又不敢打电话询问这件事,一方面怕他不方便,另一方面怕他认为我对他不信任。
看来命运对一个人的考验是无止尽的,一件事又一件事,接二连三地给你出难题 ,你本来觉得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不出点状况,它就不叫命运 。所以 ,我要收回之前对命运的褒奖,我有点扛不住了。
就在我埋怨命运的不公时,院门的门铃急促连续地响,像催命鬼一般。我迅速跑下去,原来是阿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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