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今天的一件小事,有所感慨。
找工作找了一天,大热天的在马路上独自奔波,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候和表妹一起喝个水。
老爸的电话打过来。
“你在哪?我在外面要不要接你回去?”
“不用了,我等会自己回去。”
完毕。表妹暧昧的看着我。
“是谁呀,还接你回去。”两眼放光,好似要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的。
我倒是一副无所谓,甚至有些不耐烦的模样:“我爸呀,他说在外面接我回去。”
那一刻我听到她带着些许忧伤,低沉的说:“哦,你爸对你真好。”
抬起头,对上的是她那副猛的暗淡的眼眸。
表妹从小父母就离异,父亲在不久再婚,后妈是个很年轻的女子,于她而言,就十岁之差。
我记得小时候的一些事。
那时候,舅舅已经不再是那个穷困潦倒身无分文的人,再婚的时候,他已小有成就,拿自己的第一桶金买了辆车,舅妈是安徽人,离湖北远,婚事只在我们这边办了一场。
那场婚礼在日后我看来是我印象里最值得期待的一场,没有之一,但同样,那天也是表妹整个记忆里难以言喻的一天,没有之一。
在十年前的农村,车子新房少之又少的时候,更别谈叫婚庆公司策划一场盛大的婚礼了。
还记得那是冬天的时候,我和表姐俩人作为花童忙活了一整天,可能也是如此,当时表妹一直没有出现我也没有注意,不仅是我,很多人都遗忘了。
直到晚上,酒席开始的时候,外婆跑到我们身边,她慌慌张张的抓着我的肩:“囡囡,快去找找丁呀,她不见了。”
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她关系最好。
可是那一刻我竟然也手足无措。
我不知道一个人消失的时候原来会报以让人寻不到的心思,她是真的想消失。
找到她的时候她不知道抱着什么在街角哭泣,冬日的寒风刺骨,她就蜷缩在角落里,旁边的猫酣睡着,带着些嘲讽。
那一幕始终都停在我的眼底,入进心里,再也忘不了。
当天晚上宴席结束后,舅舅狠狠的呵斥了表妹一顿,我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晚上我没有回家,和她挤在一张小床上,两个小女孩聊着心事。
她给我看了一个日记本,里面满是少女的心事,可惜,不是她的。是今晚最耀眼的新娘的。那个时候小不懂太多感情,依稀记得有这样一句话“我等你等了好几年,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戳中了什么,就感觉有种背叛的感觉,就像妈妈生了弟弟,感觉自己的爱会被抢走一样。
后来,新舅妈对她很好,什么也会满足她,每次过年回来总是会买好多好多的东西给她,看的我都眼馋。很早之前别人都还不知道什么是名牌的时候,她就穿上了几千块的鞋,对我而言,只是奢侈。就连她有了自己的女儿也依旧对表妹如初。只是她们总是走不到一起去。我一度以为是表妹的心太坚硬。
高二那年,表妹和我进了同一所学校,舅妈每周都会在QQ上跟我聊天,问她的情况,亲昵的称呼她为熊二,那个时候,我一度以为她们关系进展很快。可是,后来才明白,真正的亲昵根本不会经过别人之手来了解她。她们应该是愿意相互倾诉,彼此了解。
再后来,舅妈生了个小baby,很多的心思都花在他身上了。而舅舅,也算是老来得子。宠小王子宠的不得了,很多时候小表妹弄哭了他就会惹来一顿打骂。什么事只要做错了都会是小姐姐的错。
不仅如此,因为小表弟的出生,外公外婆也被舅舅接到深圳去了,为了舅舅舅妈能好好上班,留下独自一人的表妹住在学校读高中。只是每年寒暑假才能相聚。
那个时候孤独,却总以为自己是盖世英雄,成全了别人委屈了自己。
运动会上表妹参加八百米摔了一跤,主席台上播音的我被同学告知,赶紧嘱咐了一下,就跑过去。好在伤的不严重。因为工作原因,也只能叮嘱她室友带她去医务室。再问及她有没有钱的时候,她吞吞吐吐,低下了头。后来休息时候我去医务室找她,付了钱,陪她打着点滴。
也就是哪天,她躲在我怀里,痛哭流涕。我一直以为是她把零花钱都用完了,却不知道她零花钱还不及我的一半。再想到妈妈跟我说的,舅舅舅妈每次出去吃饭玩乐都是怎样的花费,一时间竟哑然无声。
估计也是如此。表妹有些内向,看着和别人关系都很好,只是看着相处模式,我能感觉她小心翼翼的。就像她在我怀里哭了一会,然后在也不说话,所有的委屈都自己藏着,她说,她不想劳烦别人。
后来,还是爸爸来接的我们。
父亲来这开时不时的给我们讲着笑话,表妹坐在身边,一直沉默着。
后来,送表妹回家,好久没见到外婆的我也跟着一起上楼,离爸妈下班时间也快了,便叫他们下班了直接过来,吃完晚饭了一起回去。
晚上舅舅舅妈都不在。
吃完饭我们并没有立马回去,外婆拉着妈妈聊了好久的天,我和表妹窝在沙发上玩游戏。
听起舅妈这个暑假都没怎么回家,好像是因为表妹的原因。听的断断续续不太真切,但我知道,肯定有些什么。
去年暑假,姨妈家的孩子来外婆这边寄宿了一周,那一周,舅妈总是会指桑骂槐的说着什么,不然就是找各种理由不回家。
坐在旁边的我能看到表妹暗淡的眸子。
所以后来当我提出和我一起去做暑期工的时候,她欣然接受。
暑期工在工厂里,是个很累的工作,每天永不止境的站12个小时,深夜才能休息。最初我以为表妹会受不了,可是我低估她了。
她每天都笑的很开心,我们和同龄的暑期工一起打打闹闹构建了完美的友情,她说,“虽然很累,但心里很轻松”。
故事没有结尾,生活还要继续,我希望日后生活能善待这个小姑娘,让她的世界多些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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