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会议

几天之后，明远正式的与客户进行了一次线上会议。

会议正如预期一样，所有的信息被要求的非常精确。客户提出的范围真是大得出奇，仿佛可以将整个互联网世界的所有新技术都囊括进去。想来也不算奇怪，花钱的人什么时候都会觉得理所当然。这就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都希望用100块买到更多的东西。

“以上内容是项目的范围，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提出来。”

在客户展示出PPT的内容之后，虽然明远和伟杰都是在线上互相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两人此时心里肯定都非常惊讶。虽然对于项目范围有过预期，但直至看到的那一刻，还是不免发出惊叹。

“没有问题。”伟杰第一时间回复了客户。“请您继续后面的内容。”

伟杰之前已经了解过内容，也参与过几次客户的讨论，所以对于内容方面没有太多的疑问。此时他更关心的是客户的日程，同时也好奇往常与他配合过的技术团队能不能搞定这样一个既复杂又紧迫的项目。

“这个项目作为今年我们A公司的战略目标，满足新车销售的配套服务，对于时间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说话的是将近40岁的陈伟少，他是甲方公司的第一承包商的技术经理。虽然他和甲方也属于厂与商的关系，但是跟分包商说话的语气，通常都会默认自己就是真正的甲方，是真正的用户。

不过腾飞软件公司确实是A公司的全资子公司，陈伟少这样说倒也没有问题。其实在国内，这样的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虽然说这个时代对于信息化、数字化大家都有大力发展的共识。但真正出钱养活这样一个部门，一批IT技术人才，相比之下，一份商业合同则更有性价比。

这种现象还是比较常见。在某固定的地区，某销售团体凭借过硬的销售实力和手段，垄断该地区的信息资源。他们可以拿到第一手的招标信息，并且会毫无意外的顺利拿下。紧接着，他们会评估利润有。如果低到他们自己都认为没有参与的必要或者是新技术他们自己驾驭不了，就会找新的供应商“接盘”。没有信息资源的公司，也愿意成为新供应商。毕竟企业的第一性原理是先活着再赚钱。

明远心里其实希望通过这次会议，向客户表达时间紧迫程度。时间不仅对于供应商是非常棘手的问题，同样对于腾飞公司也存在同样的情况。项目如果不能按时交付，对于大家都不算是一个好消息。他本想在会上发言，但这次会议上他的角色更多的是一名旁观者。毕竟他从没有到客户现场，没有和客户见过面。突然在会上提出这个不受客户“喜欢”的观点，惹来客户反感不说，对于自己后期项目的沟通，也存在不利影响。

“其实大家都很清楚，今年整个市场的竞争情况。所以我们一起也要尽最大努力。从目前来看，项目时间已经基本确定，但在最后的交付上，确实是存在一定的风险。希望各兄弟厂商可以鼎力支持。”陈伟少在会议的尾声做了类似总结的讲话。软硬兼施，软的是大家都不容易，非常理解。硬的是“上面”的意思，谁也改变不了。

明远其实也清楚这个项目的紧迫性，尤其是在行业内已经有很多企业做得很好了，客户对此也是非常认可。公司在前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如果最后结果达不到客户的要求，那前期所付出的努力就等于打水漂。

明远把这一次会议定义为危险的会议。他们不但没有将态度告知对方，反而让对方在更高的层次上进行了“道德绑架”。

会后，明远找到了伟杰和广州的同事。他们都是这次线上会议的参与者。

“我个人觉得，这个项目中最大的难点就是对整个新车销售流程进行数字化和信息化建设。这就需要对客户所使用的系统进行升级改造。整个改造工作至少需要两年左右时间。”明远首先说道。

明远想了想他们在前期做的投入和付出的时间。项目周期短，而且项目过程中，还需要与客户相关人员不断地进行沟通和交流，确定业务的方向。

“在这样一个大项目中，我个人觉得我们公司有两个方案可以选择：1、将新车销售流程数字化和信息化建设作为重点工程；2、对现有系统进行改造。但这两个方案都需要较长时间来实施和完成。”伟杰接着明远的话说道。

“那我们公司目前选择哪种方案更为合适呢？”说话的是广州的同事。

“鸿志，你的提问非常好，不过我现在没有任何头绪。我们需要针对项目的现状进行几轮论证和评估才行。”此时明远正在火车上，说完目光已经深陷到车窗外风景中。项目，总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而这个项目，究竟什么样的未来在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