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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清叙语》12:上海的回眸

《万清叙语》12:上海的回眸

作者: 心喜欢生0003 | 来源:发表于2022-04-08 06:28 被阅读0次

    喜欢你还是喜欢这座城市

    因为喜欢你而喜欢这座城市

    因为喜欢城市的气息更加喜欢你

    也因为你,不得不离开

    这座我喜欢的城市

     

    生活可以继续吗

    如果没有爱情

    爱情可以继续吗

    如果不在这座城市里

     

    我还是要离开了

    带着疲惫的行囊

    还有沮丧的心情

    去要到哪里去呢

    带着迷茫的眼神

    还有眼角的泪珠映照的恋恋不舍

     

    我还会喜欢这座城市吗

    如果你不在这座城市里

    我还是会离开你吗

    如果没有这座城市

     

    火车进站了

    我走在熟悉的街道上

    只是,

    少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还有一份恋恋不舍的眼神

     

    我走向那个熟悉的车厢

    同时走向一个陌生然后熟悉的城市

    我是我在2006年离开上海时的心情写照,也构筑了人生底色的写照。虽然我在2020年8月到10月间参加了朱小平老师叙事工作坊之后,印象还算深刻,但他是上海人,他从上海来,还是勾起了太多太多关于上海的回忆和尴尬。

    我对“上海”这个名字的认知比我的家乡还要早。在五六岁的孩子的认知里,不知道济南,不知道青岛,更不知道香港、澳门,甚至也不知道家乡作为城市的概念,除了村庄的名字,就是乡镇的名字,连县城也是很少知道的。但唯独“上海”这个名字深深地印在血液里面,它代表着一些的繁华与可能性,因为每到春节小舅总能从那里带回来疗愈灵魂的美食。在那样一个物质本身充满了匮乏,而我的父亲又极度懒惰的家庭中,享用美食简直就是一种罪过。就好像一个人连一条完整的裤子都没有,他光着屁股坐在外滩超五星豪华饭店里享用美食的光景一样,多少是有些尴尬的。但对当时一个还不到八岁的孩子而言,他自己是意识不到的,他觉得他的父母也应该去上海闯一闯,最起码要试一试——我是我童年里最初的执念,最核心的本能诉求,它构成了我命运的底色

    印象最深的是小舅和大舅带回来的红烧鸡爪。在童年的环境里,食物是匮乏的,鸡肉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回,然后那个鸡爪也是在锅里炖的没有那么烂糊,啃几下啃不动就被扔掉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上海的鸡爪不同,它是用高压锅蒸过的,蓬松、喷香、质感、解馋,而且加了一点糖,更加香甜。这个上海红烧鸡爪,在那个童年幼小的心灵里面,种下了太多的对未来的期望——你想啊,能把一个没有肉的鸡爪子都做的这么让人心动心仪的城市该是什么样子的?

    后来,小舅在那里经营了几年之后,又扩张了一个摊位,希望能给我母亲提供一个挣钱养家的机会,但是母亲万般不愿意。母亲常常说,“单手拍不响,孤树不成林”。当然,作为八岁不到的我,对这句话是不能够理解的。我所有的认知出发点,都源于自己的生存处境——既然父亲懒惰成性,指望不上,那干嘛不离开他,干嘛不跟他离婚啊。甚至怂恿母亲离婚也成为我童年里很大的心事。后来,母亲向我的倾诉越来越多,而上海又是一个到处都是金钱味道的城市,好像是说在这个城市里闻一闻味道都能挣到钱,也就区区三百公里嘛,去看一看又能怎样,况且还有小舅的照应。但是,无论我怎么鼓励我的母亲,她都没有丁点的意愿离开这个千疮百孔的家。母亲常说:“你奶奶不能照顾你俩,你父亲也指望不上,我要不是为了你俩,我哪里都能去。”在当时的境遇下,作为一个小孩子是无法真切理解一个成年女人的心酸的,但是上海作为一个充满机会的天堂在我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后来读了初中之后,自尊心强了,随着认知的增加,内心的冲突感、羞耻感也都变强了。特别是扩大了交友面后更觉得自己家庭的物质基础太薄弱,需要去挣钱,否则交不起学费啊。于是放暑假的时候,我就怂恿小舅带我去上海打工,哪怕去见见市面也好。但万般无奈,小舅他不同意带我去,他总说“那是一个充满生殖器的地方”,也许跟他自己的经历有关,他总是被女人骗,总是担心被女人骗有关。他想依靠他的姐姐即我的母亲,但是也似乎母亲的安全感也是有限的,她没有足够的动力和勇气迈出自己的乡村。而这也构成了我内心的执念,我是需要去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的,而且一定要去看一看。

    后来再大一些,读到《平凡的世界》,我似乎投射了太多命运的期待在孙少平身上,当然也期待有一个晓霞的城里洋学生能青睐我,拯救我。

    后来大学从济南一毕业,我没有和大部分同学一样很现实的在济南找个工作——我对留在一个城市里是没有安全感的,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也许我需要一些流浪;既然不知道要去哪里流浪,那就去上海吧,我总是要去看一看童年的幻想究竟长啥样,于是我提前联系了一个上海的同学,然后背着包都也不回的去了上海。

    然后到了火车站,手机突然坏掉了,跟同学联系不上了。一下子焦躁起来,那种在一个陌生的大都市里莫名的孤独感,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一下子袭上心头,我还是镇定一下,因为来的时候也在网上查过地图,还是有些模糊的印象,知道大致的地点,于是决定依靠记忆去坐地铁。因为只记得那个标志性建筑物,但是又不确定那建筑物的名字,于是从地铁口出来去找,找了半天不对,又回去到下一站去找,就这样从下午5点钟一直找到半夜12点钟,终于找到了。

    这是我比较崩溃的一天,是终生难忘的一天——这似乎成为我内心过度互动的一种模式,以后还会发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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