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南来北往，忆绿皮火车

看南来北往，忆绿皮火车

2024年2月12日。前几天刚追完一部电视剧《南来北往》，这是一部反映大连开往三棵树的列车上，年轻乘警第一次执勤就在抓捕行动中负伤，却因祸得福结识了铁路公安老刑警，二人结为师徒，并肩战斗在铁路公安第一线。在这条铁路线上，40年间，他们经历了蒸汽机车、电力机车、动车高铁时代，见证了祖国的伟大成就和人民生活的巨大变化。

这是一部看了就让人想起过去年代的影视作品，代入感极强，由不得就让我这个五零后欻一下就想起了那时的绿皮火车。我第一次坐火车大约是在1961年，我爸带上我到表叔所在的军营接他的舅舅到我家小住，坐火车去的，大约只坐了两站就下车了，只模糊有个印象。1964年，我七岁，马上就要上小学了，我妈说等我上了学就没时间去山西看姥姥了，于是过了五一就带着我和弟弟回了姥姥家。

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长途旅行，坐的是慢车，到了太原还要换乘。三更半夜从太原出了火车站，要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再进站坐下一趟火车。我妈带着俩小孩，一手拉着我，一手提着包，身边还跟着弟弟，幸亏那时没有拐孩子的，要是搁到八、九十年代，我妈保准不敢带着我们这样回老家，有极大的不安全隐患，弟弟比我还小呢。

比起经常乘坐的公共汽车，坐火车真是太好玩了，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就连厕所都觉得比大院里的公厕好多了，还有洗手池呢。吃饭的时候，我妈带我俩去了餐车，忘记吃什么了。比在家里坐在小饭桌旁更像是变成了尊贵的客人，出门在外都变得高人一等了。

我坐在临窗的座位上使劲看一掠而过的风景，我妈指着住在高高山上的一两户人家说，没准他们一辈子就住在山上，没有机会到外面去看看。这还算是好的，好歹每天还能看到山下火车在跑，咱们老家的很多老人一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根本不知道火车什么样子。

那时坐火车，乘客不算太多，通道里没人，可以来回任意行走。晚上还能一人占两个座位躺下睡觉，随着火车的节奏，就像睡在摇篮里，比睡家里的板床还舒服。那时每节车厢还有给儿童特意安排的吊铺，用绳网把四周拦住，小孩就可以在上面睡觉，下方仍然可以坐人，我弟弟就是被抱到吊铺上睡的觉。可是后来再坐火车，再也没看到过这种吊铺。

那时的火车外观都是绿色的，现在被称为绿皮火车，我第二次坐绿皮火车长途旅行是在1969年，和我爸到安徽办事，乘坐的是京沪线，那时火车上的人很多，有人没座位就站在过道上，不过还不太影响其他乘客过往。那时的京沪线是一条热线，自然乘客很多。我们对面坐着一位小伙子，他是去上海出差的，他说济南的水很甜，于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把乘务员给乘客送水的洋铁大水壶，到了济南站，隔着车窗把水壶递给车下的工作人员，灌了一壶自来水，据说是地下水，我喝了一茶杯，忘记甜不甜了。

坐绿皮火车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车厢里晃动的时间特别长，一路上都能听旅客聊天，能听到各种各样从来没听说的故事，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人，晚上列车员还举行旅客联欢会，那位女列车员嗓门洪亮，特会煽情，令我至今记忆犹新。

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几次乘绿皮火车往返于北京西安之间，还赶上过春运，别提多拥挤了，没有买到坐票的乘客，把过道挤得水泄不通，想去趟厕所，都跟激流勇进似的，连挤带推，就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模一样。从北京坐火车到西安，要花20来个小时，期间因为太拥挤了，只好一路钉死在座位上，不能起身活动，到了该下车的时候，腿脚麻木肿胀，都不知道该如何迈步了。

最后一次乘坐绿皮火车是在1991年，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坐这么亲民的火车了。现在的绿皮火车几乎绝迹了，动不动就是飞机高铁，票价比绿皮火车贵多了。我侄子两口子回老家总是提前抢票，尽量买绿皮火车票，打工的人不在乎早到家几个小时还是晚到家，省钱才是硬道理。

我尤其怀念坐绿皮火车的感觉，慢慢悠悠过车瘾，摇摇晃晃看风景，旅途越长越高兴，旅客越少越自在。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再做绿皮火车找找感觉，即使没这个可能，也想坐火车旅行，在地面上跑比在空中飞，心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