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学毕业后离开了村子,去到镇上的重点中学读书,开始了住校生活。
周末回家要洗衣服,要帮着大人做家务,偶尔二丫头会怯怯的来到我家帮着做些事情,她似乎变了个人。
再后来放假或者周末的时候,她也来我家,和我爸妈说话聊天一起做事。二丫头是我妈妈的小姑子,这个小姑子经常帮妈妈做事,妈妈特别喜欢,她和我似乎越来越生疏了。
似乎转眼间,她就成了爸爸妈妈那样的大人了。和爸妈聊天她总有话题,和我聊天却极少说话了。
有时候我会主动拉着她,想和她亲热的聊我们学校的事情,她总会刻意的避开我,那满是雀斑的小脸,有时候还会涨得通红,她不愿意靠近我了。
假期里的清晨,依然会听见她脆生生的吆喝声,“卖香油果子啦,卖热豆腐了”。
那时候为了靠近她,甚至特意早起去街上跟随着她,想和她聊天套近乎,但是我一走近她,她的笑模样就会沉下来,能感受她刻意拉开距离,后来和她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
二丫头家的日子渐渐地好起来,先后盖起了房子,年龄不小的大哥娶了一个模样好看,腿有残疾的女子为妻,二丫头有了大嫂。
大哥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开始过起了自己的日子,后来另起炉灶夫妻俩炸继续油条卖。
兄弟姊妹齐心协力,又为二哥盖起了一套房子。二哥早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
看着弟弟们也都慢慢长大,大姐也就也就放下心。大龄女的身份匆匆嫁入了还不错的人家。
有一年在外地上学的我回家,妈妈告诉我,二丫头要嫁人了。
还记得当时爸爸叹了一口气说:“唉,可惜了”。想接着追问,爸爸妈妈却不愿意多说了。
二丫头能嫁个好人家也是好事啊,爸爸妈妈的态度却让我疑惑,出门去邻居家探寻答案。
真相很残酷。
二丫头的二哥,迟迟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那时候的农村流行换亲,三家或者两家交换,成为相互的亲家。
两家相互成亲的叫换亲,三家彼此成亲的叫转亲。
两家也好,三家也罢,反正每一家要出一个女儿,嫁到另一方当人家的儿媳妇。然后另一家的女儿到这一边做儿媳妇。
这样交换女儿的现象,在那时候的农村并不少见。往往是生的漂亮标志的女儿,嫁给另一方并不怎么样的儿子为媳妇,那样的婚姻悲剧也很多。
知道这个真相时,也曾想着去二丫头家里看看她,可是实在不知说些什么,接着又返校上学去了。
寒假回来时,知道二丫头嫁人的日子到了。也就是二哥娶媳妇的日子到了,一边娶一边嫁,两家同样一个儿子娶媳妇,嫁出去一个闺女。
二丫头出嫁那天,作为她同族近亲小一辈的我,作为送亲的娘家人参与了那场婚礼。
二丫头出嫁在娘家的那些场景,一点都没有印象了。特别深刻的是到她婆家的那些画面,至今依然清晰无比,那种感受也在那里,震撼,惊讶,甚至有些愤怒……
离我们并不远的一个村庄到了,破败的家里,一张装扮红红的床突兀的,立在老旧的房子里。
一群人簇拥着盖着红盖头的二丫头,踩着凳子坐到了新人的床上。转身看见一个比我矮很多的男人,被众人拉着过来,他就是二丫头的新婚丈夫。
二丫头的个子并不高,也就一米五几的样子,可是她的新婚丈夫比她还要矮很多,并且那样子有些不正常。
还记得我本能的去扯坐在床上的二丫头,我想把她扯起来,想拉她跟我们一起回去。
在我眼里无所不能的二丫头,绝对配得上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尽管她长相并不出众,个子也不高,但是她能干麻利干啥啥都行啊。
男人活干起来她有力气,女人活干起来她有秀气,她就是个无所不能的女强人。
怎么能嫁给这样一个猥琐的小个子男人?怎么可以为她遮风挡雨?
记不清自己说了有哪些不合时宜的话,被送亲的长辈们训斥。
婚礼结束,我们村送亲的队伍回来的路上,和我相仿的一群丫头也不再叽叽喳喳。
当天二丫头的二哥已经娶到女进家了,二丫头的新嫂子是她新婚丈夫的妹妹。
二丫头的新嫂子长相俊美,适中的个子,白净的脸庞,身材五官和谐好看。讲真,新嫂子和二哥比那真是强上太多倍,大家都夸二丫头的二哥有福气,娶了这么俊俏的女子。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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