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先生书插图
昨日谈及洪秀全之科举不中，今晨检出《文史资料选辑 第九十四册 》，中有钟毓龙先生《科场回忆录》；商衍鎏先生《清代科举考试述录》、及邓云乡先生《清代八股文》三册。细读，有所得，书与此，以钟先生为主。
观商先生插图，清代科举，自童生起，经过县、府、院三试，方为秀才。秀才入县学、府学进行学习考试，分为廪膳生、增生、附生，图中之监生，为京师太学学生也。
有童生考秀才，谓之小试。钟先生言，未中秀才者，虽七老八十，亦称童生。有某年七十之童生应试，宗室举经书之句问之，不能对，作联语嘲曰“行年七十尚称童，可谓寿考；到老五经还未熟，不愧书生”，谑而不虐也。钟先生因年幼，仅十六岁，阴历虚岁，大概十四、五，且第一次参考，遂与年长之周氏兄弟同考商籍，以便照顾。彼时杭州考试，籍贯有旗籍、未知何处考试；仁和籍，钱塘籍在各县署考试，商籍在嘉松分司署——捡《清史稿 地理十二 杭州府》，知杭州盐运司衙门在焉，其下设分司。考试前须有保人，即县学中之廪膳生、增生，所保者四事：1、身家清白：倡优隶卒、长随司阍、剃头剃脚、喜娘轿夫以及堕民之子孙，不得考试。2、非冒籍，即异地高考也。3、无枪手请替。4、无匿丧情事，即不在父母，祖父母之三年丧期也。
考试日期在二月间，故彼时有联曰：何物动人，二月杏花八月桂，有谁催我，三更灯火五更鸡，盖八月为乡试也。点名，童生要答“有”。入考场虽然卷子有座号，无人理会，相识者连坐，此为钟先生考商籍之原因也。卷子有两道文体（作文）、一诗题。文体有注——已冠题，未冠题，二十岁为冠也。先生引诗嘲笑老童生“县试归来日已西，老妻抚杖下楼梯。大声附耳谆谆问，未冠今朝是何题”。考试时间为一天，故考生要带食物，以备中餐。考场亦有卖饭者，价格贵，是考场中胥吏生财之一方也。交卷，下午三四时鸣炮开门，谓之“放头牌”，已交卷者可以出去。薄暮放二牌，以下随时交卷。
考完几天后发榜，名单为圆形图，第一名在圈正中，每图五十人，自左而右数。俗称出图。吾乡有讽人不自量力者为“能的出圈”，或是此出图之遗风，笑其未入县试也。先生县试为十二名，人皆贺其非“土地堂”，土地堂者，十一竖写也，杭州以为不吉利，怕是有“落第”之忧也。然山阴县谓为土地菩萨，以为院试必中也，盖为菩萨主院中？不解，科考之迷信多也，不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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