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一个毁容者的自白

作者: 长长啸 | 来源:发表于2018-05-19 22:35 被阅读109次
    423故事节|一个毁容者的自白

    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序幕

    在我面前的是一位面目清秀的中年男子,年龄大约四十岁左右。

    “可以,开始了吗?”我望着他,用手指着手中的录音笔道:“今日我的助理不在,我回头要整理信息,姑且用此保留您的信息?”

    中年人轻微地点了点头,他穿着一件蓝色衬衫,面料一般但却打理的笔挺无皱褶。外罩一件黑色的V字领马甲,干净,儒雅。双手纤细白静。这几天我接触了不少人,经验告诉我,这双手没有干过粗活,此君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主。”

    “我的讲述可能有些凌乱,您用录音笔倒是可以反复回听。”他再次补充道。我为他的善解人意而欣慰。

    “这是三年前发生的事了,虽然有些离奇…,我看您在征集故事素材,就决定来试下,再者…”他的脸颊泛起一阵红晕道:“我也需要钱…”

    “好的,准备好了么,可以开始了吧?”

    中年男点了点头。

    我按下了录音笔的按钮。

    “一切从我见到灾后,我的样子开始说起吧。”他的声音轻柔平和,仿佛漫长旅行中结束了旅途的旅人,回忆着自己所走过的路,又如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回忆着自己一身的岁月。

    “他,也许真是个有故事的人”我想着,我经营着一家内容创业公司。才拿到融资,公司人气不足,为了打人气,近期征集好的故事素材,最高奖金二万元,果然吸引了不少人来。我耐着性子听了不少家长里短的故事,或者一些平淡和打鸡血的人个人成长史。

    “今天这个人开局时话不多,总是刻意回避着什么,也许他要说些涉及个人隐私的话题。”我对话少缄默的人比较感兴趣。

    “我的耳边响起了说话声…”他开始讲述了。后来我反复回听这个开头时仍然无法听出他后面说了些啥,因为那时不知怎的窗外正好开来一辆巴士猛烈地按着喇叭,等听到他的讲述时已经是第一幕的开头了。故事有些长,我整理后分六幕讲述:

    第一幕:我是丑八怪

    “别动,马上就可以看到自己的样子了。”我的耳边拂响起一阵男中音的说话声,屋子里很静,静到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纱布一层层在我脸上被揭起,一些光晕慢慢映入了我的视线。一些空气渗入了肌肤,空气中那充消毒药水的味道,让我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中。

    纱布终于被完全拆除,望着镜中哪个满脸伤疤,相貌奇丑的人,无语。那些不规则的呈现着各种不同肉色系与各种不同规则的疤痕,交错的散乱在我的面部,我的右耳外轮廓已经完全被烧毁,只剩一个黑漆漆的耳洞展现着,左耳被烧毁了三分之一。眉毛已经荡然无存,左眼皮二分之一被烧焦,眼球向外凸起着。右眼的上下眼睑莫名的肿大狠命地压迫着右眼,这只眼睛似乎只能透过一丝缝隙窥探着着屋中的一切。

    一间单人病房,靠窗是白色床头柜。上面有些零星的水果放着。一个白色的搪瓷杯规矩的放着,杯身用蓝色雕刻着“古树日报”几个字。我记得那是我喝水用的杯子,整整陪伴了我十二个春秋。

    我从被摇起来的病床上,伸手去拿这个杯子时,又注意到了自己的手,用厚厚地纱布缠绕着。我用含糊不清都话语示意着中年男医生给我拿杯子喝水,这才仔细端详起他的样貌来。

    一米七五的个头,体型有些微胖,小肚子有些瞧见,戴着一付金丝边眼镜,上嘴唇有些厚,右嘴角有粒黑色的三毫米大的痣上面还长着两根毛。那对眼睛不大,透着一份难以言明的神情。是怜悯?是讥讽?我尝试着与他交换着角色体会着这份神情背后传达出的意味。

    他穿着厚厚的白大褂,带着白帽子,从服装上判断出应该是名医生。

    “手上的纱布也能拆掉了。”他这才想起手头的工作还没开展完。

    我那高高隆起的右手开始在他的帮助下变瘦,一圈一圈白色纱布被揭了下来。最后那些带着血污的最底层纱布被褪去后,我的眼泪几乎要掉了下来。那只握着笔杆子的手如枯树枝一般干咳,手指上的组织几乎全被烧焦,五根趋黑的棍子,无法活动,直挺挺的呈现眼前。当我怨恨右手如此凄惨时,瞥见了那只有一个手臂的左胳膊,左手掌就这么消失了。

    “你的左手大面积烧毁,组织全部坏死无法保留,所以……”医生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继续注视着镜中的自己,那张无法说清话语的嘴唇已经被烧的残缺,上嘴唇右牙床彻底现露了出来,一些只有在人体解刨学上见到的挂图实样展示了出来,我欣赏这只有X射线下能望见的景象,再次佩服医生那难以言明的神情。

    身上的纱布被一层层继续揭去,中年男医又叫来两名身材强健的中年女护士,一个有近一米八高,一个有一米七高。两个人分别帮着我拆除一只手臂的纱布。我想着有一种古埃及特有的造型,木乃伊,自己的造型等同于此。底层接近皮肤处的纱布又有不少血污,有些黏连着结疤的伤口处无法取下,护士涂抹上了消毒水开始将结疤黏连纱布处打湿,取下了它们。

    手臂上露出来更多奇形怪状的疤痕纹样,训练有素的医务工作者们没有露出任何让人察觉情绪的神态,继续着他们的工作。大腿,身体,屁股,…身上的纱布全部揭下时,我怡然已经成了与他们完全不同的生物。

    “您恢复的还不错,准备下,下午可以出院了。”医生查看着我的几处伤口道。

    “出院?我似乎没有听错他的话。“我这副尊荣除了去拍天然恐怖片还能去哪里呢?”我想着,我尽力回想着自己是怎么进这家医院的,需要回想的事太多了,让我静静。

    那晚,我喝多了。在酒精催化剂的作用下和爱人亲热了一番,那天高兴的事还有一件我记得是一篇热文报道反响积极,为此我得了“弘点奖”,获得S国“最具影响力传媒人”称号。

    和老婆云雨过后,我睡的很沉。天没亮时,一股浓重的烟味袭来,我觉得通身开始发热。眼皮仍然重的抬不起来,周边的温度已经不容我再延误时间了,我打起精神睁开了双眼,四周已经成了一片火海,部分家具开始倾斜,窗帘完全烧毁。

    “小卉,梅颖。”我奋力呼喊着女儿与爱人的名字。

    一只惨白的手从地上出现,一把抓住了我的右腿,“爸爸,救我:“一个穿着吊带睡衣的花季少女”呜咽道。

    这是我读初中的女儿小卉,今年十五岁。姑娘慌乱的连拖鞋也没顾上穿,似乎是被炙热的温度熏得倒了地,嘴唇干涩地发白。我知道再这样下去空气中的氧份迟早殆尽。

    我爱人又从另一间房中披头撒发地走了出来,她一只手拿着电话,似乎在报警一直手指着楼梯口示意我带着女儿逃生。

    我住的是三层楼的独栋别墅,临湖而居。只要冲到楼下很轻易的就可逃生。我背起女儿冲向了一楼。一楼的情形更糟糕,遍地的火海几乎没有任何落脚点,我确认无误地认识到火源是从一楼开始的。

    “天燃气没有关闭,那我们应该瓦斯中毒,蜡烛没熄灭,我得奖庆贺从没点蜡烛的习惯。”我顾不上过多分析失火的原因了,最关键的是要逃出房子活命。

    “爸爸,我喘气难受。”女儿捂着自己的脖子,她有轻度哮喘,女儿的旧疾开始发作。

    “坚持下,爸爸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回到二楼,发现妻子已经直奔过了三楼,佩服她的冷静与精准判断。

    三楼还没有任何火势蔓延,我打开了阁楼的窗户,踮起脚尖朝下望去,底下是一片绿地,二十米处是一个湖泊。

    爱人梅颖站在此处,安静地道:“是等110来施救,还是跳窗逃。”

    “我,还有第三种选择吗?”我望着楼下计算着高度至少十米以上。

    “女儿的哮喘 ,发作了,药在一楼,必须早些逃出去。”我斩钉截铁地道。

    “十米,你有把握,你可以,小卉怎么办?梅芳望着我背上的女儿缓缓道。

    “大不了,我背着她一起跳,楼下是绿地,没事的,我在外面采集稿子什么苦没受过啊。”我素来以一个老媒体人自居。

    爬上了顶楼,望着还冒着窜着火苗的底楼窗口。救火车没有到达的任何迹象。我决定还是背着女儿掉下去。

    我佝偻着双腿,招呼背上的女儿道:“小卉,我们要跳了。”

    “咔嚓,喷。”我和小卉没有如期待中的跳到了楼下草坪而是掉到了一楼,我意识到的是楼顶破了个大呼隆,巨大的作用力随之又将我们摔到了三楼的地面,随之三楼的地面又破了个窟窿,把我们扔到了二楼。二楼的地板又被烧毁了,我们掉到了一楼,此刻一楼已经全是火焰,很不幸的是我们的着陆点是一块巨型地毯,那是最好的燃烧物了,后面的事我仿佛记不清了,女儿的哭声,皮肤被烧焦的气味与疼痛感,让我无法正常回忆起这些细节了,选择性失忆或者逃避都是我再此不想讲述的缘由。

    “我能喝口水吗?”讲述故事的中年男指着面前的白色瓷杯道。

    “可以。”我顺势按下了暂停按钮。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土灰,“我是真的无法回忆起掉到一楼后的细节了,希望您别介意…

    我透过那副涂过虹膜的眼镜,注视着他的双眸,泛起一阵薄薄的水雾气。一些不好的回忆总如还未痊愈的伤疤又被揭了盖般疼痛。

    “没事,我们只是收集素材代加工,不要有任何压力?”我试着让他放松神经。

    “恩,那我继续。”他捋了捋衬衫的领口,开始了下一段讲述。

    第二幕:丑八怪的读心术

    那天下午,一个年轻男子来接我出的院,一切出院手续都是他代为办理的,他是我的得意门生秦愿。

    从前,我在传媒学院做老师,秦愿随着我一路走来来到报社,目前担任责任编辑一职。这个小伙子是90后,有着沉稳的个性与缜密的思维。

    “手续都办妥了,陆老师,车在院外,接您出院啦。”小伙捋了捋自然卷的前刘海,抿了一下嘴唇道。

    秦愿的表情平静,没有透出丝毫见到我这付尊容时的诧异神色。“或许,是在心中早已预料到我的样子是如此惨淡,不让我加重负担而故作镇定吧。”我在心中揣测着他的心思。

    “老师,我搀着您走吧?”小伙子腕起了我的右胳膊,一股暖意注入了我的手肘中,随之一些信息同时跳入了我的我大脑中:老师这个样子,比我想象中的还惨淡,我必须忍着,一定要控制住不在他面前哭…

    我诧异了一下,竭力睁大了眼睛注视着他的侧脸。医院走道上光线昏暗,我从依稀的光亮中窥见了他左脸颊上留下的一滴泪珠。

    “我好像哭了吧,真是不争气,千万别让老师看到了。”又一些信息输入了我的大脑中。

    如果第一次是我的臆想,那秦愿脸上的泪水与这次的同步信息又怎么解释呢?我试着整理这个不太合乎常理的事件,心中倒是为此雀跃。

    走出了昏暗的走道,我们两人来到了医院门口,为我拆纱布的中年男医不知怎么的站在了门口。

    “吴主任,这段时间劳烦您照顾老师啦。”秦愿的语气中肯,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应该的,应该的,陆老师是我的精神偶像,以后还盼望能看他写的文章,记得定期来复查,慢慢会好起来的。”

    我经历过的礼节性场面无数,在此时条件反射式地伸出来右手。吴主任望着我拿只枯树枝般的手掌,诧异了三秒钟,还是礼节性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来。他的手掌很厚实确有些汗意,有人就是天生的汗手。在触及他那潮热的手掌后,我的脑海中传来这样一段信息:他可真是个体面人啊,都这般光景了,还彬彬有礼,不是发生火灾我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了…

    吴主任没有用什么力度,只是礼节性的与我握了下手,里面有顾忌我伤势的意味在。握手完毕,他的神色似乎愉悦了些,我的脑海中又出现了另一些信息:可惜这副模样,否则来个合影之类,或者签名…

    我的心中一阵酸楚,用含糊不清的话语对着他道:“谢谢吴主任,我们走啦。”

    这个时节S国的大部分城市都处在雨季。院门外一辆黑色的本市牌照的私家车停着。秦愿将从医院收拾出来的两大箱子物件提到了车子的后备箱内。回过头来照顾我进了车,这么一来一去一些雨水飘落在了我的通身,我抬头仰望着来自自然界的洗礼,一些雨水肆无忌惮地打落在我的脸上与手背上,我的脑海中又冒出一个微弱的念头,至少我还活着…

    讲述故事的中年男子又停止了,望着我专注的双眼缓缓道:“对于全身被大面积晒伤的痛,还没缓过来,却发现自己似乎能通过身体接触发现别人的心思,这好像不可思议,不过您…相信嘛,上帝为你关闭一扇窗,就必定能为你打开一扇窗。”

    我的眉头有些紧缩,注视着面前这个面目清秀的中年人,实在难以同他口中描述的被严重烧伤的丑八怪相提并论。于是我想到个测试办法将自己的手伸向了他的手。

    “我…的面目恢复后已经丧失了读心术的能力,还是那句话上帝为你打开一扇窗,必定会为你关闭一扇窗。”

    我哑然失笑。故事的真伪没那么重要,一切过程只是结果的归宿。我更感兴趣的是他的面目是如何复原的。我的表情让他获悉了我有继续听他讲述下去的意愿。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回忆着:黑色私家车行驶在一片开阔的高速公路上,车子以每小时五十公里的速度前行着,没有司机,秦愿设定好了前进的方向任由无人驾驶的技术操控着。

    雨不紧不慢的下着,雨刷缓缓地清理着不断袭来的雨珠。秦愿陪我坐在后排座位上,递给我一件灰色大号连帽衫帮着我费力地穿在了身上。又递给我一条大号薄型宽围巾。我知道这是他替我外出遮丑的用具。虽说是白天,但我这付尊容足矣将那些妇孺们吓倒。

    “小卉,怎么样了。”我费力地张着嘴巴用含糊不清地话语问着我女儿的去向。

    “她…,还在医院康复,等过些日子我们去接她…”

    秦愿的脸颊又泛起一阵红晕,欲言又止地有些反常,相处十多年对与这孩子的秉性我太了解了。我没有继续追问事情的细节而是将我那枯树枝一般的手掌放在了他的左手心上,一股暖流传入我的手心中。于此同时,一些信息又传入了脑海中:“小卉的事,还是要先保密,老师才出院,经不起这份打击的…”

    “什么打击?”我的脑中一个激灵,似如一个晴空霹雳般袭来。”试图将浑身的力气集中在右手手掌上,去紧握住他的左手,只是传到他的手掌中似乎只是一份微不足道的力量。

    “哦,告诉我,她究竟怎么了?”我将这份疑惑用嘴表达了出来。

    秦愿的语调似乎柔和了不少里面透着些许平静,随之又一串信息输入了我的脑海中:“以往我说慌总是特别不自在,今日和老师一起为何会特别自在呢,也许善意的谎言,使人坦荡…”

    紧紧绷着地弦彻底松了,我确认我能通过肢体接触获悉别人的内心世界,别人确不能通过接触我的肢体获得我的内心世界,还有似乎…他们和我接触后总会变得愉悦起来,中年男医就是如此,秦愿也是如此…

    “梅颖,怎么样了,怎么没见到她来接我?”我费力得张着嘴问道。

    “师母…自从那场特大火灾后就下落不明?”秦愿的语气低沉似远处传来的沉闷的雷声。

    “下落不明?”这几个字道出了一番意味深长的意境。我继续感知着他内心的真实思想那是这样描述的:“事发现场没有任何师母遗留下的迹象,应该是逃离了现场,不过这事好奇怪,没有不回来探望的理由啊…”

    我的心中泛起一阵萧瑟,梅颖是我的第二任妻子,是我的一个忠实读者,我们相识于一场签售会上,过后她不断给我写情书,那时我的第一任妻子去了国外发展她就这样顺利进入了我的生活。我很容易就办完了离婚手续带着女儿与她共同生活。

    梅颖毕业于知名文科学府,是自由撰稿人。我们常一同讨论写作的趣事,是别人眼中的神仙眷侣。

    事发当日,她停留在三楼,我往下跳,失足落到一楼后的景象她是收入眼帘的。警笛声,人声,皮肉烧焦声,人的惨叫声又在耳旁忽闪,我的头如同被什么物件当头劈开一般疼痛,那蓄势待发的回忆时刻冒出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我痛苦的用仅有的一只手捂起了头,嘴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

    “老师,老师,您怎么啦?”秦愿慌了手脚,他迅速抱住了我的整个身体大声喝道:“我知道最近发生的事对于您来说过于突然与凄惨,但事实就是如此,师母灾后没出现 没有任何消息,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她应该在某个地方调整,在适当的时候一定会出来见您的…”

    我的身体又被注入一股巨大的暖流,如春雨般灌溉着我那濒临枯竭的身体,随之一阵信息又输入了我的脑海:“得找个看护,每日打理他的起居,这个人选不好找…”

    车在高速公路上不知行驶了多久,车内的时间似乎是静止的,我与秦愿聊着火灾后我的家人与未来的生活。秦愿是这样为我打算的,他已经去郊区租赁了一套别墅帮我修养身体,计划再请一个专业护工照顾我的起居,他每个双休日来此地探望我。

    天继续下着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样子。灰蓝色的天际不断回响着闷雷,似如一锅怎么也烧不沸腾的开水,一丝丝闪电划过了天际,穿过了车玻璃映射在我和秦愿的身上,小伙子打了个寒颤,我用仅有的那只手掌安抚着他,手掌触及他的背部时一些暖意又涌入了我的心田,随之传来的信息是:和老师在一起总是让人勇敢,坦荡…

    我知道我在他身上花费的心血不亚于我的女儿小卉,因为他像极了年轻时的我,或许未来我能收他为义子,我脑中胡思乱想了一通,发现周遭的景色已是满眼绿意。

    一片紧密的柏树林在前方绵延着,车子按照事先定位好的坐标匀速行驶着。一棟白色的独栋别墅终于出现了在我们的眼前。开门下车,朱漆色的大门有些漆水已经开始脱落,白色的外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一只黑猫从草丛中探出头来警觉的注视着我们,那黄色的眸子与黑色皮毛的搭配在这个雨天显得并不美好。

    一个空无一人的长满爬山虎的大屋子,一只黑猫,一个被严重烧伤的面目丑陋的男人,这些元素都是拍恐怖片的元素,不过即便空屋子里有异常的生物,我也不会害怕了,我这付尊容连鬼怪见了都会怕三分。所谓的怪力乱神一说存在于那些经典小说中,古今中外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爱阅读的题材,只是鬼只是外表丑陋,或许还能惩恶扬善,而人性的丑恶被华美的外表遮蔽住了,布道着真善美,行着假丑恶。

    “对不起,我向来试图从真善美中发现假丑恶,从假丑恶中发现真善美…”讲述者讲述到此特意补充着。

    这是我第一次从整个事件中听到他明确的观点,诚然带有愤青的状态,也有对自己被烧伤后的不满。他讲述的状态越来越坦然,故事也越来越精彩了,我期待着他拥有了读心术后又干了些什么?

    第三幕:无面人、丑树、胎记护工

    这是一棟简约风格装饰的别墅,共有三层,每层的装修简单,只有一些常用的生活家具安放着,一楼有保姆间,三楼有书房。

    进入一楼,一个做旧的绿色木质玄关柜首先映入了眼帘,一个青花古瓷瓶被安置在了上面,瓶中插着一些黄色干花。我的视线继续上移,在花的上面悬挂着一个中式相框里面画着一个将手腕伸进树洞中的女人,女人的面部被水打湿,五官混浊的只剩下一摊水渍在脸庞,看服装是明清时代的背景。再来仔细看下这颗树。只有光秃秃的树桩,黑漆漆的表皮,瘢痕累累,那些树皮脱落的奇怪造型和我脸上被烧伤的瘢痕十分吻合,我推测这颗树经历了一场火灾被烧光了所有的树枝与树叶,只是不知这个女子为何要将手腕深入树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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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评论

      • 桑桑姑娘:情节和人物都非常具有吸引力。非常好的故事。属于不看后悔系列。你的脑洞,太赞了,大晚上我看得停不下来🤗
        长长啸:@桑桑姑娘 :smiley:
        长长啸:@桑桑姑娘 😘
      • 长长啸:一个酝酿很久的故事 复仇者与毁容之间的相互救赎🙏,有缘人自然会读到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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