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篇小说里的人物，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大牛如此想到。
大牛面带豪爽的微笑，一看便让人心生好感，只见他端起一碗酒，一口便闷下，不带一丝犹豫，袖子一撸，憨厚道：“自知少侠，我大牛没什么本事，也就一膀子力气够使，这两百多斤就交给你了，”他面前是一名剑眉星目的少年，快意恩仇，肆意潇洒，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宛若阳光般和熙的微笑，用稍稍还带着一丝稚嫩的嗓音回道：“大牛哥，这话你倒是言重了，咱们什么关系，还需要这般客套吗？”
大牛一拍脑门，忙说道：“对对对，反而是我矫情了，来！我先自罚一杯，”说完，便一口豪饮而尽，看上去还有几分洒脱，林自知也喝了一杯，笑道：“大牛哥你还是这样子，太过冲动，这样的性子日后不注意，很容易就会被人骗了，”大牛望着他，脸上还是一副憨厚的笑容：“这不还有你在吗？难道你会眼睁睁看我被骗？”林自知微微正色，：“当然不，咱们可是兄弟，如果大牛哥你被骗了，千方百计我也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大牛一看气氛略有些严肃，忙打岔道：“话说回来，这酒的味道还不错，小二！再满上一壶！”林自知看着店小二急急忙忙满上略浊的酒液，微微一笑，倒也不说破，继续同大牛比起酒量来。
夕阳的余晖划破一丝云海，极淡的红色晚霞便跨越整片天际，只有少许几片浮云也映带上了血红的痕迹，偶尔几只离群的大雁扑扇着翅膀，嘴里嘎嘎几声鸣叫惊扰了片刻宁静，风吹动枝丫，虽然有些喧闹，但却又让人觉得这是难得的悠哉，林自知扭头望向窗外的远方，他的眼里有着不属于少年人的沉稳和坚韧，眼中神光熠熠，看了便不禁感叹：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或许还没到，或许也不远。
“呼噜噜……”一阵不大不小的鼾声此起彼伏，把林自知拉回现实，他看了看对面早就醉倒在桌上的大牛，苦笑道：“大牛哥酒量又不好，却总喜欢把自己猛灌，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这样的坏习惯，”说完他又无奈地摇摇头，高声喝道：“小二，结账！”“来了客官，”店小二带着客气的笑容，“这是您的账单，”看完林自知又忍不住苦笑：“大牛哥也太不客气了，”他直接把一袋银子放在小二怀里，“剩下的就当你的小费了，”店小二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张嘴笑道：“好的客官，您慢走。”
林自知扛起大牛缓缓前行，由于天色已晚，路上自然没有多少行人，得亏他们早就在此处找到一间酒家，可以歇息一晚，今天晚上搞不好要睡大街；回到酒家，大堂也只剩下一个守店的小二，那小二还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连林自知他们进来也没有察觉，林自知直接把大牛放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大牛鼾声如雷，脸上还有醉酒的醇红，林自知看了不免好笑一声，也没有打扰他，轻轻关上门，只留大牛一人在屋。
“天王盖地虎，”突然，莫名从房间的角落传出一阵雄厚的男声，向本应该醉倒在床的大牛发话，“雪碧两块五，”大牛猛然睁开眼睛，露出狡黠的目光，和白天的他，判若两人，他从床上一蹦而起，摸向床头的一盏油灯，嘴里还絮絮叨叨：“几百年前的暗号了，咱们就不可以换一换吗？”面向窗户的那面墙里传出机关运作的声响，同时还再次传出那道男声，他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有本事你来想一个啊。”
墙面缓缓分成两部分，向两边收缩，里面竟然是一条暗道，一名男子慢慢从暗处走出，首先夺人眼目的便是那一个大大的光头，一张浓眉大眼的脸，看上去十分严肃，可大牛丝毫不怂，他迫不及待地奔上去：“东西呢？”男子笑着递出一个盒子：“就知道你小子就盯着这一点饭了，”大牛腆着一张老脸，直接打开盒子，里面正是精美丰盛的饭菜。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的饭有多难吃，我就这点追求了，”大牛狼吞虎咽，嘴里说出来的话倒是异常清晰，一看就是练过的，男子却掏出一张纸，说：“慢点吃，别噎着了，又有剧情来了，”大牛余光一瞟，眼睛一眯：“我的出场要到老后面去了，不急不急，”男子想了想：“也对，现在应该是主角正在追踪线索的剧情，但你也别忘了，上次就是差点儿误了时机，主角没拿到他应该拿到的东西，那个人发了好大的火，你还想再来一次吗？”大牛脖子一缩，看来对那叫“那个人”的人相当惧怕，嘴里嘀咕道：“知道了，我定个闹钟还不行嘛。”
林自知在屋顶上来去自如，轻功十分了得，他一脸严肃的表情，眼中还带有一丝审视，就在刚才，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外人搜寻的痕迹，他们的目标并不清晰，但林自知能够猜到，估计就是他在之前废墟里找到的那个“东西”，想到这儿，林自知心有余悸地摸了摸怀里，还好他有警惕之心，这般珍贵之物自然是贴身收藏着。
心理活动虽然很频繁，但林自知的眼神依旧如雕鹰一般寻查一切可以发现的线索，天色已暗，目力可视范围已经非常有限，来者又是精通盗窃的高手，有用的线索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但林自知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和高超的武艺，他对于贼人的去向已经略有猜测。
慢慢跟随着踪迹，林自知也出了城，他望了望周遭茂密的丛林，黑漆漆的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危险，皱皱眉头，林自知不知道这是不是贼人的引诱之计，还是调虎离山，他冷静地思考，如果现在转身往回走，讲不好会被贼人前后夹击，这样更危险，但他也不知道贼人有多少人，虽然房间里的痕迹表明贼人只有一名，但也不能保证真的只有一个，所以林自知细细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继续向前。
周围有多少敌人，林自知并不知情，但此刻，他心中突然涌现出来一股豪情，“虽千万人，吾往矣！”他长啸一声，顿时步伐加快了几分，顺风带来了消息，前方不远处，有至少三个人发出的声音，林自知脚下放轻几步，但仍保持着不慢的速度，甚至已经隐隐约约看见火光，林自知暗自兴奋，步调却丝毫不改。
火光熊熊燃起，即使隔着老远，似乎也能感受到那惊人的温度，林自知心中一惊，连忙隐避踪影，照这种规模的篝火，盗贼的数量估计远超预期，他小心翼翼地摸过去，躲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上，伸出头暗中观察，篝火旁是几名看不清面目的男子，并一开始想象中的那么多人，他们没有交头接耳，都只是默默地等待着什么，林自知微眯着眼睛，向四周环视，周围依旧隐藏在黑夜里，也没有可疑的动静，林自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然迈出一步。
“真的不能再改一改吗？”一名女子眼角带泪，只见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泉，顾盼之间，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清幽之间，此刻却有带有几分楚楚可怜，让人见了不免心脏都有几下抽动，忍不住为她心疼。
但眼前这个男子却仿佛铁石心肠，当做没看见，冷冷道：“你知道，那个人的意思没有人能更改，与其在这里苦苦挣扎，倒不如回去享受最后一刻，”“回去？”女子凄美一笑，那眼神中似乎还包含对一切的留恋，“他迟早也会死，因为，剧情是这么安排，”男子似乎意识到什么，他警告道：“你最好不要自杀，那个人对付你这种人可是有着丰富的经验，活过来的你，可不一定是你了”。
女子无言，她只是看看耀眼的明星，点缀黑夜的星河熠熠生辉，那是如此的遥不可及，却又并非昙花一现，只能当作一场空梦，“好了，不要再看了，”男子若有所指，“再怎么看也永远不会，改变，永远！”似乎为了什么，男子加重了语气，“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语气，也不意外出自同一人之口，女子单单只是说出口，只是为了将口腔器官共鸣的声音发出，没有表情，或者说，失去表情，只能说—可悲。
男子摇摇头，不打算说什么，他把门推开：“走吧。”
林自知浑身煞气，怒喝道：“司马空！你个卑鄙小人！这是我们两之间的仇恨，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他的语气愤懑而不解，位于高高在上的首席上的男子冷冷一笑，这样答道：“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你爱她啊，”非常稀疏平常的语气，就像友人之间的寒暄，甚至还带有一丝略微的温柔。
林自知死死咬着牙齿，“你到底想怎样！”“我想怎样？”司马空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眼神渐渐充斥寒意，“我想让你死啊，”他的语气很温柔，似乎在缅怀着什么，但他脸上又有着刻骨的恨意，林自知不屑一笑：“做梦！”司马空微眯着眼：“这就没办法了，只好请那位小姐去地狱一趟了，”他用手轻轻地敲了一下座椅的扶手，似乎在发出什么暗示，周围一片寂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司马空也只是皱了一下眉，轻轻地点了点头：“果然，我说怎么你只有一个人，让我猜猜是谁去救了她？比起我这个孤家寡人，还是你身边的能人志士多，不愧为下一任的武林盟主，”说完，他竟真的坐在座椅上，认真思索，林自知眼神复杂，即使是仇敌，他心里也不得不感叹，真可谓枭雄。
“我想到了！是楚北吧，他在江湖上可以说是轻功第一，肯定也不止他一个，”司马空苍白的脸上满是笑意，哪怕是绝境，他也从没有过一丝绝望，林自知冷冷道：“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司马空好似在自言自语：“我以前从未对女人出过手，这是我的底线，但对你，我自己打破了这个底线，”林自知刚想说什么，他却摆摆手，从旁边的小圆桌上端起一杯酒，一口饮尽，便再无声息，林自知也只是默默看着他，这也是第一次，和最后一次的尊敬。
“接下来又是怎样呢？”一个俊秀的男人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他旁边有着一名看上去知书达理的少女，她静静地低头看着一张纸：“战场，”“战场？”男子面带一丝诡异的微笑，“剧情进行得这么快，他还受得了吗？”少女淡淡道：“无妨，”男子无奈地摇摇头：“你就不能多一点话吗？说话又不花钱，”少女言简意赅：“麻烦”。
这里是一片寂静的荒野，远方还能看见狭长的山谷，繁茂的古树长满整个山头，他们就呆在山顶最大的树上，少女安静地坐在宽厚的树枝上，微风轻拂着她的发梢，男子看上去很无聊地抬头望天，嘴里叼着一根草芽，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风一吹，落叶纷飞，就像画一样，却又比画多出什么。
“你说……”男子刚想说话，少女语气冷淡地打断了他：“不用问，”男子一愣，苦笑道：“我还什么都没说，”男子往树的分支上一倒，稳稳当当地躺在上面，直勾勾地看着天空，嘴里若有若无道出些什么：“这也不错啊，为什么他一定要改变这一切，”少女拿着纸张轻轻往他脸上一拍：“谨言，”男子毫不在意地笑笑，他又把视线投向遥远的天际，真的很远。
秋风，微凉。
剑锋，微冷。
林自知微眯起眼神，他正站在城墙上的首位，细细打量着对面的主将，那竟然是一名十分年轻的女将，明眸皓齿，眉清目秀，可以说是一位美人，她的眼里还藏有无畏的坚毅，就算敌军在前，也影响不了一丝一毫，真可谓巾帼不让须眉；林自知的面貌也有了些许变化，种种磨难磨炼了他的意志，相较于以前稚嫩的脸庞，沧桑的气质让他变得沉稳大气，也让人感觉神秘莫测。
林自知高声喊道：“这位姑娘长得是貌若天仙，不知出身何处？”少女毫不畏场，她脸上带有大气的笑容：“免贵姓苏，只是一介小角色，倒是林大侠的名声在下是略有耳闻，”“只是虚名罢了，”林自知不在意地摇摇头，语气却突然回峰急转，“可苏姑娘却说自己只是一介小角色反是谦虚了，”他放眼望去，五万大军早已排兵布阵，气势汹汹对这座城池虎视眈眈，“仅仅只是一介小角色可不会统领五万大军来围攻我们城池。”
少女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林大侠过奖了，您的事迹才是振奋人心，作为最年轻的武林盟主，这些在您面前只能算小把戏吧，”林自知苦笑，他知道这是敌人的捧杀，作为敌人，怎么会单单只是夸奖呢？更不要说是如此年轻便爬上这等地位的女子，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闲话到此为止，阁下领着大军来我城门前有何用意？”少女淡淡一笑，座下的马骑微微向前：“林大侠莫非是在装傻，这可不符合您往日的作风，还是说……”她眼神一眯，“大侠已无军备了吗？”
林自知背后一下冒出冷汗，城内只剩不足两万的士兵，粮食也不剩多少，想打持久战的条件也不够，想要快速结束这一场战争，只能尽快击杀敌方主将—也就是那名少女，可这样的话，我方军力不足的情况绝对会被马上看出来，对方进攻也会越来越疯狂，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林自知压低声音，向着一旁面色冷漠的男子，“任兄，那名女主将就交给你了，”男子微微一点头，“可以”。
气氛稍微紧张，轻风吹拂过地上的黄沙，两边并非不共戴天的仇敌，仅仅只是立场不同、所守护的事物不同，所以任何人都无法对双方有任何指责；林自知眼神一凛，知道时机不能再延误，他直接拔出腰间的长剑，长啸道：“诸位将士，敌军已经侵犯我们的国家，此处便是第一道防线，如果敌军踏进城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家人、朋友、爱人，所以人都会被杀死，如果我们不去抗争，所有深爱的一切都会消失，为了家园，我们只能选择抗争，哪怕敌人是我们的百倍、千倍，这也绝不是我们放弃的理由，现在，众将冲锋！为了深爱的一切！”“为了国家！”两万人的大军面色激动，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听清对面传来的声音，少女微眯着眼，轻声道：“传令下去，准备攻城，”一旁传令官模样的人恭敬道：“是！”随后便向着阵前高声喊道：“准备攻城！”“准备攻城……”“准备攻城……”随后，全军缓缓地向正城门进军，整齐划一的步伐在沉默中更加恐怖，这就是一支如钢铁般的虎狼之师。
少女直接冲上前线，手持一柄莹白长枪，身披轻便的锁子甲，一看便知是对自己实力自信的女中豪杰，她慢慢举起手里的长枪，神情庄严：“将士们，这是战争，不分对错，只是为了自身，接下来，全军冲锋！”瞬间五万大军暴起，所有士兵不为仇恨，只为自己深爱的一切不被伤害，拼命厮杀。
刀光剑影，霎时间又分隔开来，宛若两道银色的光芒相互碰撞，战场的中央，少女和男子缠斗在一起，仿佛是宿命中的敌人，自出生那一天起，便等着相遇的这一天；少女满眼战意，男子淡漠如冰，只见少女一招破敌之后，把枪往地上一杵，借着弹起的力道，狠狠一脚直接踹向男子，男子轻轻地一皱眉，抬起左手的短刀一档，那道力度不小的踢击便被直接挡下。
坚硬的腿甲和短刃摩擦出火花，可见双方用力之深，男子略微意外地看了少女一眼，少女则十分坦荡地回敬了他一眼，似乎很是欣赏他，男子沉下脸色，又从身后取出一把短刀，架势老练地面向少女，眨眼之间，两道伤人的寒光自上而下乍现，好似月夜下的瀑布，那一抹杀机却被深深隐藏，少女第一次露出严肃的表情，她紧了紧手里的长枪，向上一横，顺势一送，两人交错而过，也不留任何痕迹。
战场上每一秒都有人死亡，也有人因为机遇而活下来，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即使是一副修罗地狱的画面，但活着的人仍然要继续制造地狱，五万对不足两万人，本应是一边倒的局面，可在林自知的干预下，竟然奇迹般的变成势均力敌的场面，看来胜负已经可以预见；少女气喘吁吁，她的左臂被斩下，连身上各处都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男子沉默不语地看着她，看不清他眼里的神采，少女喘气，她把视线投向遥远的天际，真的很远啊，男子面无表情，没有丝毫犹豫，一刀挥下。
老者长叹一口气：“还是到这个时候了”一名少年担心道：“爷爷，没事吧”老者目光深遂，语气却十分慈祥：“没事，只是到结局了。”
“果然是你，”林自知语气如往日一般沉稳，他望向那名老人，老人看上去倒有些仙风道骨，颇有种即将飞升的高人之感，定睛一看仿佛一位慈祥的老人，但林自知知道，这个人是有一副多么狠毒的心肠。
“这一次，你所有的手下和后路都被我们拦腰截断，说吧，在这最后，说出你所有的阴谋，”林自知话里暗含威胁，老人却只是微微一笑，这名毒辣的枭雄在此时竟然真的像是一名慈祥的老者一般，他摇摇头，笑道：“你什么也不知道，我们这么做的意义，”林自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冷道：“你不会不知道，所有人都在外面，”老人又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惬意道：“我们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聊聊呢？”
林自知自持本领高强，自然不会在意还有什么阴谋诡计，毕竟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林自知冷眼看着老人泡了一壶热茶，并倒了两杯放在他们面前，林自知微眯了一口，顿时神清气爽，老人笑眯眯地看着他，自己也小喝了一口，望着眼前的仇敌，林自知淡淡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看在我跟你斗了半辈子的份上，我会帮你传达的”。
老人又是笑着摇摇头：“你应该知道我在茶里下了毒吧，”林自知点点头，坦荡道：“嗯，但我知道，这毒对我没用，但对你却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老人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大笑：“本来想最后一次阴你一把，你还是躲过去了，和以前一样呢，”他的嘴角已经有血丝溢出，慢慢的，他靠在椅子上，连近在咫尺的东西也是模糊不清，老人就连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可惜，你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林自知默默地注视着仿佛睡着的老人，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俯近他耳畔，轻声道：“你真的觉得我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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