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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朱淑真小说创作)《何处寻花》第四章

(李清照、朱淑真小说创作)《何处寻花》第四章

作者: Ayton_ | 来源:发表于2020-04-09 20:26 被阅读0次

                  第四章 两情初动时

            却说近些日子朱淑真沉迷于李清照的词作,尽日于书斋之内,除却诗书学习,便一遍遍诵读着,更亲手抄就,只叹词集中易安居士的词作过少。不见淑真外出游玩,不见淑真庭院赏花,朱父朱母倒生出几分疑惑,但女儿沉静些许,喜好诗书,终归是好的。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在春光里悠闲地荡着秋千,看清露洗,群花轻。看到那位风度翩翩、学识丰富的才子,羞赧而退。却也不忘回首嗅青梅,再悄悄地窥探那公子面容。春日美景,才子佳人,真真让人羡慕不已。何时自己也能邂逅心上人,共访名山大川,共谈诗书画作?淑真细细想着,盼望着那日到来,想象着静好时光。

            少女情怀,满心期待,却也不想那人如此早来。

            一日午后,贵生领了一名客人到府拜见。原来是朱母的远亲,叫方绍之。此人学问倒好,苦读多年,只求科举中试。却不想家境贫寒,生活困苦。前段时间方母忽地想起朱家来,便修书一封,求让绍之暂居朱府。一来,饮食便有了保障,不至于粗茶淡饭,忍受饥困;二来,自朱府出发,前往参加解试,倒也方便,少了路途奔波。书信字词恳切,情意深厚,倒惹得朱母悄悄落泪,便也就与朱父商量,同意了此事。前段时间,遣婢女宝菊收拾了东轩,准备迎客入住。

            方绍之穿着简朴,却干净整洁。面庞清俊,眼神明烁,虽因劳累而带些疲态,却独有一种风流神韵。初到朱府,又需寄居两月,自是万事谨慎,少言多礼,不敢稍有放松。便是朱父朱母问及何事,就一一回答,更时时不忘起身道谢。忽而朱父谈及诗书经文之事,却一改之前,款款而谈。所言之词,倒颇有一番见解,可见深思已久。朱父见这后生谦恭有礼,学识丰厚,倒也十分欣赏。之前对这远亲尚存担忧,眼下便全然放心了。

            夕日斜照,朱父起身道:“本想继续论诗,却尚有文书未了。”

          方绍之急忙起身,作揖道:“原是兴致起了,不想扰了老爷正事,还请原谅。”

            朱母笑道:“今日车马劳累,我已着人收拾了东轩,虽小了些,倒也宽敞明亮,便就先去歇息吧。宝菊,领公子去东轩。”

            “那绍之先行告退。”方绍之作揖行礼。

            “这孩子倒真不错。若中试,必能有一番作为啊。”朱父对朱母说道。

            而朱淑真适才便一直躲在屏风之后,细细听着看着。听见方绍之对诗文的见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兼父亲的青睐赞赏,内心忽地泛起了涟漪。想起李清照那首《点绛唇》,倒不觉生了几分羞意。只是此刻方绍之已回东轩,倒不用“袜刬金钗溜”。便带着几分悠然,往庭院去了。既不得青梅,就访一访那久违的海棠,看它是否美丽依旧;比并看来,问一声:奴面与花面谁更好?

            虽说是朱母的亲戚,但毕竟是远亲,素日也并不来往。如今因家境贫寒,寄人篱下,便少不得招人轻视。旁人倒也罢了,只是这宝菊,原是伺候朱夫人的,如今被调来照顾方绍之,既不能与姐姐宝雁彼此照应,又少了朱夫人素日里的赏赐,自然是心生怨恨,照顾方绍之的差事便也胡乱应付一番。

            这日朱淑真正在诵读诗文,忽然心生妙计:自是寻无理由与方绍之一谈,何不向他请教诗文呢?既可借此再会一会他的才学,又不显得特意。正巧欧阳先生近日不得空,如此便可顺理成章了。便捧着文集,向东轩去了。

            近了东轩,却发觉此处杂草丛生。虽东轩经常空着,却也不至如此,叫人看不到半分生机。苦读之余,临窗远望,能看得几棵翠木,闻得几缕花香,听得几声鸟鸣,便也是好的,总能消除一些疲困。如今这般,真真是叫人不快了。娘亲也真是的,竟这般不细心,一会儿便由我代为安排,总不能怠慢了客人。

            正想着时,见宝菊在门外,端着茶杯,正悠闲地喝着什么。见小姐到来,急忙放下杯子,满脸笑容道:“小姐,你怎么来了?”

            朱淑真仔细一瞧,才发现那茶杯里漂浮着好些龙井茶叶,竟占了半杯位置。一面想着这宝菊竟这般浪费茶叶,该教训几句;一面又转念想着娘亲还是好生待着方绍之的,否则也不会分了这样多好茶叶过来,倒也作罢了。只哂笑一声,道:“我有几个诗文上的问题,要来向方公子讨教。你且去沏茶来,再拿些点心。只是,茶叶别放多了。我可不是那耕地的牛,爱吃这草叶。”便推门进去了。

          及至门口,便轻轻地叩门,缓缓地走了进去。见方绍之正在案前捧书细读,或眉头深锁,若有所思;或展颜微笑,如释重负。见淑真进来,方绍之急忙起身作揖,道:“淑真姑娘怎么得空到我这儿来?”

          “怎么,这里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呀,为何不能来呢?”淑真掩面笑了笑。

            “非也非也。只是此地简陋,怕失礼见笑于淑真姑娘。”

            “要说失礼,便也是我们,匆匆忙忙,未曾打点好,还望公子别见怪。”朱淑真怕来得太特意,便即刻说道:“今日诵读诗书时,总有不明之处,思来想去不可得。知晓公子颇通诗书,独有见解,便冒昧前来打扰了,还望公子指点一二。”

          “淑真姑娘谬赞了,浅薄才学,不足为道。只不过淑真姑娘专程前来,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能略解淑真姑娘烦恼,便是在下的荣幸了。”方绍之请朱淑真坐下。

            淑真方坐下时,便看到方绍之的茶杯中竟无半点茶叶,便生疑虑;又想到许是方绍之不喜饮茶,因试探道:“那日你初到,家父备的是龙井,不知你是否喝得惯,可喜爱此茶?”

          “那茶清香扑鼻,消乏解困,自是上好的茶,我自然喜爱。还要多谢令尊悉心安排,绍之倍感荣幸!”正巧此时宝菊入内,放好茶点后,便急忙退下,似做了何亏心事,怯生生的,极不自然。

            淑真这才肯定了:定是那宝菊使坏了!收着好茶留与自己,便只上这凉水给绍之。委屈了方绍之不说,便也给朱府抹了灰。让旁人知道,还以为朱府轻视贫困远亲,苛待他人呢。等下必得好好训斥一番。

            两人探讨着诗文,品尝着茶点,倒忘了时辰。及至夕阳西下,淑真这才想起得离开了,便道:“今日幸得有你讲解,受益良多。初来时见你茶杯里盛着凉水,又见宝菊躲躲闪闪,便知她平日差事定是不上心。待会儿我必好好说她,叫她不再敢糊弄客人。也请公子多多体谅,否则日后我可不敢再来请教你了。”

            “哪里的话,淑真姑娘肯听我的拙见,在下与有荣焉。更得写府上悉心照顾之情,怎敢再多加挑剔。”

            “那公子好生休息,我便先回了,若有旁事,便差了宝菊来寻我便是。”淑真行了个礼,便离了屋。

            方绍之适才原欲为宝菊求情,却寻不到机会开口,便跟了过去,想着若有何皮肉处罚,便也出外求情,免去一起风波。否则因自己惹出这些事来,便更无法安然住着了。

            “宝菊,我方才一路而来,见这东轩附近荒草漫布。想着娘亲定已安排你清扫,你却未曾听从。违背夫人意愿,偷懒背职,此是其一;自己饮茶,却给远客饮凉水,罔顾礼数,苛待他人,此是其二;肆意妄为,让远客误以为乃是娘亲的吩咐,败坏朱府名声,此是其三。三罪并罚,你说,你该当何罪啊?”

            宝菊立刻跪下求情,哭诉道:“小姐,宝菊只是一时不甘愿,这才坏了规矩。还请小姐一定不要告诉夫人,我以后再不敢了,定再也不敢了。”

            淑真道:“你今日便说是对远客如此,若是来日这般糊弄我们,这般敷衍差事,可如何是好?我们怎敢继续用你?便遣出去吧。若你离府,宝雁自也是留不得的了。只多得有你这样的好妹妹,倒连累了宝雁这样好的丫鬟。”

            “不行不行,小姐,我们不能离府的。离了府,我们可如何是好啊?小姐,宝菊求求你了,以后,以后我定事事上心,亲力亲为,决不偷懒耍滑。”

            淑真见宝菊言辞恳切,便道:“行吧,姑且念你和宝雁几年的辛劳,便不叫遣出去了。你适才不是说亲力亲为吗?那便清了这附近的杂草,再种上花,也叫方公子休息时有个舒适景观可看。这差事便只许你一人办,且必须好好办。日后我会常来请教方公子,便也顺带看看你这差事做得如何。还有一样,方公子现下便也算我半个师傅了,你若再敢糊弄他,便是与我作对。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我这就去办,好好办!”

            方绍之在里屋细细听着,暗暗想道:原先便听说淑真小姐美貌动人,才华出众,性情更与寻常女子相异。如今遇上了,才算真真明白。看着纸上淑真写的字句,方绍之不自觉地笑了。

          一个多月悄然过去,朱淑真与方绍之谈论诗文,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既把对方看作知己,便也渐渐由诗书聊到儿时之事,或谈及伤感之事,便泪珠闪烁;或谈及欢乐趣事,便开怀大笑。欧阳先生近来身体抱恙,常无法前往书斋教书;朱父朱母放心方绍之,便也由得淑真前去请教学问,只以为是诗书讨论罢了。可宝菊常偷听墙角,听得二人悲喜来去,又记恨着那日淑真的惩罚,便暗暗骂道:“原来是为了支开我,便能够肆意做些苟且之事。想这淑真小姐书香门第,夫人老爷又一贯爱若珍宝,却不守贞洁。若传出去,看夫人老爷脸面往哪儿搁去,看这淑真小姐还如何神气得起来!”宝菊一面想,一面将一块豌豆黄放进嘴里。

            春日已过大半,朱父一贯会在此时去往青云寺上香祈福,一来一往,便也得耗上两日。以往便是带上朱母与淑真,再带几名近身侍从,便也足够。淑真一向不愿待在家中,对这个能够登山访寺的好机会,自是不愿错过。可这次却一反常态,推托说不一同前往了。

            “爹爹娘亲,开春时我病了一场,还未好全。虽说现已暖了许多,但若再出外受了寒,我可不愿吃那苦药。再者,家中还有远客。客人既在,三位主人又怎么能都离开呢?便让我留下,也学一学如何管着余下所有仆人侍婢。你们说,这样可好啊?”

            “淑儿,你这两日定已有所安排了,且说说,是要去访哪座山,问哪片水?还是要去哪一次雅集?”朱父早已看透朱淑真,便如此问道。

            “没有没有,不过是近日有几个恼人的诗文困惑,想一并解开,便不得空罢了。哎呀,爹爹娘亲,你们就别问了。放心去吧,这儿有淑儿照看着。”

            朱父朱母知道淑真脾性,这次如此神秘,定不会现在告诉他们。却又不免担心,便唤来紫烟,让她这两日定要跟着淑真。纵是淑真遣开她,也要设法偷偷跟着,看看小姐这几日究竟做了什么,待他们回来后,一一细细交代来。便是这般交代了,才稍稍安心些,第二日便启程前往青云寺了。

            却说淑真,确实是早有计划,第二日便邀方绍之一起游览西湖。起初方绍之犹豫推托,可淑真一以情谊相邀,二以放松相劝,再三要求下,方绍之才答应。却也不愿游览过久,商定两个时辰便得回府,免叫人怀疑议论。

            这天晚上,淑真自是高兴极了,细细挑着,明日该穿何衣裳,戴何发簪?挑选着,更换着,许久也不得停。忽地想起绍之并无好的游玩衣裳,便悄悄去了父亲那件鹤纹银灰衣,偷偷地送去给他。不知为何,淑真这会儿倒羞涩起来,并未入屋内,而是递了衣服,便转身离开了。那衣服内倒放着一张纸条,道:

            西湖应有意,唤取燕双飞。

            是夜,淑真与绍之,均难以成眠。

            月亮几转,两人方才睡去,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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