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凉。
我看着剃须打扮的男人,本想说些什么,但挣扎许久,还是作罢。
有什么好说的呢,当男人的心开始向外游荡,怎还看得上家中结发糟糠。
她倒是听我的话,洗完澡便乖乖躺在床上,巴掌大的脸罩着暗黄。
‘可能会有点痛。’我轻轻道。
‘没事,我忍得住。’她微微笑着看我。
因外头风传他出轨,她的精神这几月来都游离在崩溃的边缘,彻夜彻夜的不寐,大把大把地掉头发,身体一下子便垮了下来。
电话中的她坚强又软弱,上一秒说着不要担心妈妈,下一秒却又絮絮问着订什么时候的车票。
我知道她难过。因为,我都这么难过。
身为医护人员,实在没有节假概念,好不容易告了个假,塞了许久的车回到家,听到熟悉的她的招呼,闻到熟悉鸡汤的香味,眼泪忍不住就自己掉了下来。
他不该这样对她。人无完人,何况她曾也惊艳过他的韶华,曾陪他一路坎坷,如今万事向好,他怎能将她这样糟蹋。
若不是因她不寐多月,要给她针灸,身为子女的我,竟也粗心大意,没有发现她双下肢已经水肿成这样,胫前一按便是一个深深的凹陷。
我叫来粘在镜前的他,他扫视一眼,轻描淡写问道‘可是肾炎?’便头也不回地开门而去。
薄情至此。
怕她恐慌,便好言安慰。
明日带她上医院查因。今日还是先解决失眠问题。
取太冲,照海,三阴交,内关,神门,劳宫,曲池。
针落而眠。
希望她今晚能做个好梦。
梦里有我,没有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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