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月的翟天临“学术不端”到“中科大博士失联死亡”再到3月的“博士工厂打假”,博士一词上了热搜,成了2019开年热门话题。今天看到了一条关于博士的鄙视链:本科985常青藤洋博士>洋博士>本科985的土博士>专业博士>在职博士>名誉博士>访问学者>野鸡博士。突然有了想了解这个群体的欲念。
对博士的第一次污化还应追溯到上世纪九十年代自钱钟书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围城》的开播,比如,获得法国里昂大学文学博士的苏文纨,在洋大学里主攻中国现代史研究,藏在人物身后的讽刺不言自明;比如方鸿渐花了40美元买来的“克莱登大学博士”,克莱登大学就此成了传说中的“野鸡大学”的代名词延用至今;比如,李梅亭教的是“先秦小说史”,众所周知先秦根本就没有小说,钱钟书这里摆明讽刺他不学无术⋯⋯
1935年,国民党政府颁布了我国历史上第一部学位法典《学位授予法》,198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学位条例》出台,次年实行学位制度,1983年有了第一批国产博士18人。然后博士招生进入“大跃进”,获得博士学位者突破1万人的规模,美国用了100年(1861一1961),我国仅用了17年(1981一1999)。今年中国教育在线发布:到2015年我国获得博士学位总量超过66万人。翟天临事件是“大跃进”的必然。
早在2007年,武汉大学前校长刘道玉就发表了《彻底整顿高等教育十意见书》,历数“大跃进”给高校带来的种种弊端。2013年,北大首批文学博士陈平原上书《革新博士教育六建议》,提出了“改国家学位为大学学位”的建议,基本观点就是让博士教育既去“魅”又去“污”。
今天看,我们对于博士的理解似乎还徘徊在初级阶段。按照博士教学设置的目的和内容看,博士需在一顶专门的学问中进行深入的钻研,获得某种原创性成果,进一拓展这一学问的知识边界,所以博士不在“博”而在“专”。从《南方周末》离职赴美读博的方可成对读博的感受是,能够接触这个世界最前沿的知识,了解到这个世界最好的研究者在关注什么,从而重塑自己看待世界的角度和思路。
但是,人们仍然顾名思义地认为,博士应该是位知识渊博之人,比如,中国最早的留美医学博士清末奇女子石美玉和康爱德,中国文史哲研究多领域开宗立派的祖师爷胡适,86岁读完英国剑桥博士的金庸⋯⋯
读博什么时候一定程度上异变成功利者的牌照、虚荣者的门面?幸亏方鸿渐生活的那个年代信息不畅,避免了如翟天临般被一句不经意的话打回原形。
听说,湖南省浏阳市有个著名的“博士村”叫秧田村,最近成了爆红网上“中国第一村”,常住村民5000多人,大学生659人,硕士128人,博士26人。两年前投资600多万,建起一个占地3000多平方米的村级文化馆,知识改变命运是这个村祖祖辈辈奉行的真理。文化馆的正面有孔子雕像,墙边草地还矗立着鲁迅铜像。还可以看到勤耕重读的祖训:敬师长,信朋友。力耕种,勤诵读。存忠厚,尚勤俭。习礼仪,戒为非。这该是个怎样的村落?很神秘。
常言道,一个大学生能够改变一个家庭的命运,一批大学生可以改变一个村庄的命运。但据多路记者报道,秧田村至今没有一个博士再回到“博士村”,尚未看到博士对乡村的回馈,村里大多数年青人还是选择外出打工,村子面对的仍然是中国当下乡村面临的空心化和老龄化现实。“热闹”后的秧田村终归是寂寞的。
据说,在加州的圣地亚哥市也有一个格外神秘的地方,叫索尔克研究所,由骨髄灰质炎疫苗开发者乔纳斯·索尔克上世纪60年代出资建造。50多年来,11位诺贝尔得主穿行其间,无数影响世界的研究成果诞生在此,而它寂静的像一个布景,一座帷幔下的舞台,不知道是在准备开场还是刚刚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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