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很想念那只已然死去了快16年,没有名字的白色猫咪。
——永远藏在那个叫作记忆的盒子里
那是,小学四年级。
这段时光,细细想起,有一种淡淡的甜,脸上会浮现淡淡的笑和浅浅的纹沟——这是岁月的药效,我没能承受住它的副作用。能有回忆是美的,所以衰老是美的,死亡也是。
放学,回家,家门口,一只,白色的猫。
妈妈说是别人送的,反正也正想养只猫,所以就留下了它。我抱起了它,一边抚摸它,一边问着“什么猫,你叫什么猫?嗯嗯,好乖哦!”
妈妈在一旁看着我,面带笑容。
“啊!死猫,干嘛要抓我!死猫,气死我了,不理你了,我做作业去了。”
这时,妈妈说,“我出去一下,别乱跑!”
“哦。”我埋着头算着数学题,然后听见砰的一声,随之是渐弱的脚步声。
“喵…喵…”
继续做题,不理它。
忽然,感觉腿上有了一个东西,轻轻的温度,我低头一看,果然是那只死猫。本想将它赶下去,可莫名地感觉有些舒服,便也没那么做。过了会,快做完作业了,才听见有呼噜声,我四处望着,仔细地观察,最后才发现,就是怀里这小东西。合好书本,看着它,嗯,挺乖的,睡得很熟,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挺舒服的,也才想起,刚才我是扯了它的胡子,弄疼它了吧。
以后,每当做作业时,它便会来,如果不是躺在腿上,便趴在桌子上看着我,或者转几圈才离开。妈妈喜欢用毛线球逗它玩,一头系上长长的线捏在手里,然后将球扔到床头,它就跃过去,用爪子舞弄着,左一下,右一下,时不时还跳起来,望着毛线球,然后又去舞弄,那样子淘气极了。晚上睡觉,当我正熟的时候,就会感觉到腿边有个东西,不用说了,肯定是它,发现后,便抱着它玩会。我会去玩它的爪子,用手指慢慢地摸着,还会去摸它的牙齿,反正再也别扯胡子了。第二天早上,当我醒了,它早已不见了。
妈妈教它到厕所里去拉屎,训练了四五次,它便自觉的去厕所了,很听话。每次要去床上的时候,它也会用舌头舔舔爪子。有一天,看见它用舌头舔完爪子后,又用爪子抹了抹眼睛,我不知道它在做什么,后来,妈妈告诉我,那是它在洗脸,它还挺爱干净的。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猫的胡子特别重要,是一种感觉器官。
它渐渐长大了,肥了,肥到我快抱不动了,走起路来,一抖一抖的,超可爱的。记得有一次,它为了去见另一只猫,从天台上摔了下去,我们当时可是住的四楼,令人幸运的是它并没有死,它正好落在别人摆摊的篱笆上,最后回来都是一癫一癫的,肯定摔伤了脚。它在床底待了两三天才出来,脚伤应该好了,因为又活蹦乱跳的。
虽然长大了,肥了。依旧不变的是它还会在我做作业时,跳到我腿上,睡觉时踹着我,我还是会开心地逗着它玩。有一次,我的脚踝扭了,躺在床上,它就在旁边的椅子上蹲着,守着我,看着我。很多人,说猫的眼睛很灵异,也是很空洞,不会掺杂任何感情。可是,它眼里那种悲伤的色彩,那么浓,眼神那么温柔。
可最终,它还是死了。我想,只要是拥有生命的东西,总会死吧。那个大清早,妈妈在床下发现了它,听见它打着嗝,趴下去看见旁边的老鼠,就知道发生什么了——那是吃了打农药的粮食的老鼠。妈妈赶紧去弄肥皂水给它灌,看着它的嘴巴流着的液体,我心痛极了。想着给它洗洗肠子就会没事了,吐出很多白沫,趴着的它,眼睛里感情复杂,是害怕,是悔恨,又是释然,我更是看到了心痛。它死了,确定是走了,是我们救得太晚,还是药性太大,也都不重要,重要的它死了,带着一份东西一起去的。
妈妈让我将它扔到垃圾池去,当时,一种莫名的心痛,很深刻的痛,好吧,扔进垃圾池里去,要是某日有人看见“XX的猫之墓”,会笑死人的,我想就让它如此去吧。我提桶走出来了门口,下着楼梯,我知道妈妈在背后看着我,所以,便飞快地向下跑去,到了垃圾池,慢慢把它倒在池子旁边,我不愿,不愿把它和垃圾混在一起。看着它在那里挣扎着,我的心快碎了,多想它能突然跳起来,跑到我身边,“喵…喵…”地叫着,可是,没有,它确实死了,任凭我泪迹斑斑。
突然很想念那只白色的猫,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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