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8年9月3日,下午十八点三十一分,由贵阳开往北京西的Z150列车已经缓缓启动,时隔一年,我再次踏上这条熟悉的线路。
或许你会觉得,时隔一年,我再次去北方旅游,或者是再次出差,或者又是再次去打拼,恰巧不是这些答案,我这是踏上了复学的道路。
之前我没有在哪个地方说起这件事,就是我自己休学一年的事,QQ空间,朋友圈都不曾提前,现在复学之路自然也不可能提起的。
选择在简书记录下这些对我而言喜忧参半的经历,更多的是不想让熟人知道我太多的故事,同时也是为了满足自己倾诉的需要吧。
2017年八月底,我在新学期报道前几天就来到了学校,不过这一次我只是来看了学校几眼就回去了。
来到学校,背着书包,提着行李,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慢慢走上五楼,没有到五楼,我已经累得不行了,连咳带喘的,我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第二天,有一个朋友也来到了学校,提前来的只是我们几个人,出去玩也没有太多意思,加上感觉身体不舒服,于是乎我把朋友喊上,陪我去市里的医院检查身体。
抽血,拍X照片,做了简单的检查。
医生询问我有哪些不舒服反应,我简单的说了一下,一剧烈运动胸口就很痛,走累了就感觉快喘不过气,一跑动胸口更是疼痛难忍。
医生初步怀疑是患上了肺炎,不过还得等片子出来再仔细看看。
我把片子给了医生,医生把片子放在一个开灯的屏幕上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惊呆了。
那两瓣肺片就像是让蜘蛛织上了网,而且是那种还不会织,织得杂乱无章的。
我应该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片子,脑子里很乱,不知道在想什么。
先前医生说是肺炎,突然冒出了一句,很可能是肺结核。
医生说罢,摆弄了一下她的口罩,然后从抽屉里拿的两个医用一次性口罩,给我一个,给我朋友一个,然后就开始分析。
肺结核,一种肺部感染引起的疾病,具有传染性,需要隔离治疗。
医生讲了很多,我也记不住太多,记住的只是那几个把我吓到的信息。
可能是心里很害怕吧,我又问了医生,我是不是得的是肺炎,输液几天消炎就好了。
医生没有直接给我答案,而是让我去另外的一个医院去做更多的检查,她说毕竟这个医院没有那些检查,去那边检查确认一下,如果只是肺炎,那回来输液消炎,如果是肺结核,或许就要在那边住院隔离治疗。
和医生道别后,我和朋友拿着片子和医生开的疑是肺结核的一个单子出了医院。
看时间还早,我们便在医院门口打了一个出租车直接去了医生推荐的那个医院。
经过一段时间,我们到了那个医院,进去挂号找医生的时候,被告知今天医生不上班,我一脸失望的走出医院。
才过来不到十分钟,我们不得不打道回府,直接打车回了学校。
我把自己情况和还没有返校的舍友说了一下,他们表示关心的同时也表示担心,毕竟要是肺结核的话可是会有被传染的可能。
商量了一下,我背着书包,拿着报告和片子去学校外面的旅馆暂住去了。
第二天舍友就来到了学校,但是我刚好去医院找医生确诊,所以他是几时到的寝室我是不知道了。
辗转几个窗口,我去看医生了,医生也是表示可能是肺炎,但是不排除是肺结核,需要住院做进一步调查。
医生给我讲完后,我说那我先打电话给我家里人吧,于是我就出门诊楼来给爸爸打了一个电话。
拨通电话,我心里很慌,心跳加快,希望爸爸早点接,又怕他接,心情十分复杂。
“爸,医生说可能是肺结核,需要住院做检查和治疗。”
爸爸有一会没说话,我以为他没有听到,准备问他听到不时他回话了。
“住院就住吧,你去问问医生大概需要多少钱?那边你能不能报销?”爸爸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心疼。
我又进去问医生一些问题,问完后我又出去给爸爸打电话了,爸爸告诉我不要急,不用担心,先办住院吧,钱我准备好了给你打过去。
我把在这边住院可能的花费以及不能报销的事给爸爸说了,我突然提起要不要回家住院的想法,想看看爸爸咋想的,毕竟回去有一部分报销。
综合考虑,天津的医院比老家医院要强,不管是哪方面都是如此,但是为了考虑家庭条件,最终我选择了回去住院治疗。
好在我去住院部时恰好没有床位,要不然我可能就在这边住院了。
医生开的那个住院单,我揣在口袋里就离开了医院,直接打车回旅馆了。
我买了第二天的火车票回家,我和舍友说第二天我会去寝室拿些东西就回家了。
第二天我回都不回到寝室时,没见到舍友本人,不过看到了多出来的行李。突然他从隔壁寝室回来了,原来他昨晚就来了,但是没敢在这边睡。
我开玩笑的说,哥们,离我远一点,小心传染给你哦。
“你确诊是肺结核了吗?”舍友有点不敢相信的问我。
“没有,回去住院做最后确诊′和治疗。”我心里或许已经知道答案了。
拿完东西,没说太多话,我就离开寝室,去旅馆睡觉去了,以便第二天赶火车。至此,匆忙的来,又匆忙的走了。
二
其实刚来到学校两天就回去了,我很是觉得不甘,原本满心欢喜来开学,如今却万分不安的回去。
踏上天津到北京的火车,我与病魔的斗争就正式开始了,时间为期一年。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不感觉时间很快,因为连续不断地咳嗽让我感到十分难受。
为了对他人着想和负责,我始终戴着口罩,一刻也不敢摘下,哪怕是换新的口罩也是躲得远远的去换。
如果说从天津到北京的火车只是大雨前的起风,那么从北京到贵阳的火车就是暴雨中的狂风。
我没有带什么太多的东西,就只有一台笔记本和几套衣服,加上我也背不动过多的东西,连上个五楼都快咳到难以呼吸,还敢有什么过多的要求呢?
在北京西站外面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等了几个小时,我时不时点开手机看时间,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我想早点回家,早点见到家人。
还有一个小时就开车时,我检票进站了。检票时摘下口罩,我有意识的屏住呼吸,或许是我怕连呼出的气都可能成为杀手吧。
在候车室坐着的时候,我都是挑那个离人最远,最偏的位置,离人群能多远就多远。
排队上车的时候,我站到了最后那一个队伍,只要在车门关上的时候上去了就够了。
上车以后,我一直祈祷没人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也没人坐我对面的位置,我现在也说不清那时为什么会这么想。
一切都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依旧有人坐到了我的旁边,依旧有人坐到了我的对面,而我也只能把口罩戴得更严实些了。
期间有位旅客半夜感觉挺冷的,问我包里有没有多余的外套,可不可以借一下。
其实我内心是拒绝的,换做平时的话肯定会很乐意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或许什么都不说更好,免得让他们感到恐慌。
我只能打开书包,拿出了一件外套给他,他接过去以后,我内心也是十分复杂,担心各种问题,尤其是会不会有可能把病传染给他。希望都只是我一个人的胡乱猜测。
我都是侧着身子坐,以免呼吸的气息和对面的人相碰,也怕旁边的人会受影响。
就是如此心惊胆战的跨过了2000多千米,我又踏上了才离开不到一周的故乡,一次匆忙的旅游观光,其实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又转车回到了市里,我给爸爸打了电话。
时间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已经没车上来了,爸爸只好等明天才上来带我去医院,我也办法,只好去找了一个旅馆住下了。
这一个晚上,我没怎么睡着,不只是因为不舒服,更多的是在想着明天去检查的结果,自己脑子里就像是打仗一样,乱哄哄的。
不知道是凌晨两点还是三点睡着的,我是让窗外的阳光给照醒了,猛一看表,快八点了,爸爸也该快到了。我起来收拾,退了房,就去车站等他了。
等了没多久,爸爸就打电话过来问我在哪里,我告诉他我就在车站外面那个粉店外面。
不一会,我看到了爸爸,我很想冲上去抱着他大哭一场,但我又不敢,我怕自己得的真是肺结核,而不是什么肺炎。
爸爸的脸看上去有些沉重,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他却只是说了简单几句,我们便去公交站等车去医院了。
三
在爸爸的陪同下,我来到了一个中医医院作检查。至于为什么选这个医院,好像是爸爸问了一些人以后才做的决定吧。
挂号的人不少,我排了也是好一会时间的队才挂上。
拿着单子,我们就上二楼去找门诊医生了,医生没在办公室,我们只好在门口外面的椅子上坐着等。
貌似来呼吸科就诊的人没几个,我们应该不用再多等了。
医生在我们焦急的等待中一路小跑的进办公室了,我便起身跟随其后。
我是第一个就诊的病人,我把自己不舒服的症状告诉了医生,也把在天津医院拍的片子拿给了医生看,也把那边医生的看法说了出来。
医生看了看片子,他说这样也不好说,得再照一个更明显的,于是乎开了一个单子,我们便去把钱交了,随后就去放射科照片子去了。
来回跑几趟,这就快中午了,片子只能下午再来拿了,于是我们出医院,去找饭馆吃饭了。
下午来取到了片子,又去找了门诊医生,医生依旧看了半天,随后拿起笔写下了什么,写完就把单子递给了我。
“你们带着这个单子,去沙坝那边的414医院检查吧。我们这里哪怕可以确诊,也没有条件和药物治疗。”医生说的我都感觉这病好可怕。
给医生道谢之后我们就出了办公室,这会我才看了看单子上究竟写着什么,“疑是肺结核?”这几个字最为抢眼。
我们继续等着公交车,要去这座城的另一边的另一个医院。
这躺公交有些难等,好久都没有看到它的身影,大概半个小时,才模糊看到远处的它慢慢驶来。
在这躺公交上待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到目的地,这才感觉到这医院离得真是够远的了。
最后花了五十分钟的时间才到那医院,我们没有去挂号,而是直接去住院部那里找医生。
应该是之前的医生给这边打过电话吧,我们刚把来的缘由说了一下,再把那个单子给导诊看了看,她们就直接把医生喊来了。
这边医生同样二话不说就先看了看我们手中的片子,随后才询问各种问题。
医生建议我们先办住院手续,要完全确诊还需要有其他检查,单凭片子和口述不足以下定论。
爸爸办了手续,去了窗口交了一部分钱,而我也被医生领去病房里看床位,至此,人生的第一次住院就这么开始了。
哦,差点忘了,先是给我量身高,称体重,才带去病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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