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啊摇

1

孙遥又来找我了。

粉色的长裙，白色的遮阳帽，这位青春活泼的少女亭亭地站在我面前。

“阳，我来找你了。”她先开口了。

“好的，进来吧。”我回应着，然后引她进门。

“今天你放假？”把门锁好后，我问。

“明天是星期六啊？”她说。

“哦，瞧我这记性。对不起啊，我对日期没什么观念。”我拍了拍脑袋，说。

……

我和孙遥一边聊一边走去我楼上的房间。

没过多久我们就来到了我的房间。

关上房门，把窗帘拉好之后，我们就开始脱了。

是的，我们一上来就要做爱。

整个房间的气氛随着我们疯狂上涌的欲望变得热烈起来。

人在做爱的时候，已经不能说是人了，那时，他们只能说是动物——两头被欲望支配着的动物。

雄性动物不断地向雌性动物索取，雌性动物 不停地呻吟，整个过程荒诞而刺激。

一场云雨过后，我们疲倦地躺在床上。

望着怀里的孙遥，我笑了笑，接着说道：“遥儿，你怎么会看上我呢？真的，像我这样一个，现在20多岁了，整天只知道打架斗殴的无为青年，怎么说，也不会被你这个长相漂亮的小学老师瞧上啊。”

听完我的话，孙遥转过身子，看着我，缓缓地道：“因为爱啊。”

我叹了口气：“爱，这个字眼，让多少人冲昏了头脑呀。”

我和孙遥是高中同学，在高中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喜欢上了我的。

只是当她每天都跑来给我送早餐的时候，那般温柔与可爱，太过动人。

于是，一天天的，我的心被她融化了。当然，主要还是她太美丽，我见色起意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猜测她喜欢上我的原因——至今还没问过她，大概是被我在学校里打架的英姿所迷倒了吧。因为我学了一点武的缘故，所以一次打三四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哦，6点了，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孙遥坐了起来，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

“好的，你走吧。”我遗憾地说道。

孙遥利索地穿好衣物后，对我说了声“下次见”，就走了。

“遥儿，不要再来了，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像你这样的女孩，我没资格拥有。”在孙遥要打开房门的时候，我说道。

虽然嘴上这般说着，其实我心里想着的却是“留下来吧，永远做我的女人。”

没错，我就是一个渣男，一个明明知道如果继续和孙遥纠缠不清就会浪费她大好年华的渣男。

孙遥放下了门把手，转过头对着我，轻轻地说：“傻瓜，说什么胡话，因为爱你，我认为这些都是值得的。”

说完，她打开门把手就走了。

不一会儿，我听见楼梯上响起了“啪啪”的脚步声，直至最后一楼传来一声“哐当”的甩门声，我知道，她真的走了。

“唉，阳，你真是造孽啊。”望着天花板，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2

是的，我叫阳，一个二十三岁了还没有工作的混混。

高中毕业以后，我就不读书了。

那时，每个月，我都会跟随初中时候认识的老大去打架斗殴。

打架是有出场费的，特别是较有名的地方头头之间拼火，那时候的出场费会多很多。

其实，大多时候，双方是不会大打出手的，叫我们这些混混来，也只是用来撑撑场面。

所以，出场费是很容易挣的。

不过，有的时侯，双方之间仇怨很深，一言不合，便会打斗起来。

虽说我有些武术底子，打两三个人是毫无问题的，但一打斗起来我会尽量去躲，躲不过才硬头去打。

谁会没事，想被挨上几棍或几刀呢。

这样的事，直到前几天，我才彻底不接触了。

原因是，我的大哥的大哥，犯了地方的大人物，得罪不起，只好让我的大哥当了替罪羊，于是，我那位大哥被乱刀砍死。

站在我大哥的遗像前，我第一次感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小人物的命运是如此的悲哀。

决定不再接触这些事后，我便决定去外面打工，好好挣钱了。

3

来到了A市以后，在这里打了数十年工的二舅向熟人推荐了我，于是，我便成了那位熟人开的一家小行超市的员工。

在超市里的工作十分枯燥，每天除了顾客来临时，要给他们介绍商品之外，还有当运货的车来了，要帮着搬运货物，晚上关门的时候，要清点商品，将日间顾客翻乱的商品整理好。

当然，还有更多的琐事，提起来就烦，就不说了。

这样的日子，虽然每个月有三四千的工资拿，但每天却是过的空虚，无味。

4

为了摆脱寂寞，我经常去夜店。

在夜店里，绚烂的灯光下，时尚的青年男女们，纵情的欢呼与雀跃，在充满激情和亢奋的歌声里，他们欢快地扭动着屁股，尽情展现着属于年轻人的风姿。

我也迷失在了其中，在狂乱的舞动中，不停地呐喊与尖叫。

是的，也许这有这样，才能将白日里所有的负面情绪给释放出来，从这一点看来，夜店也是有它的好处的。

5

从来没想到，在A市快要工作到一年的时侯，我出事了。

那天，和往常一样，我来到了夜店。

身处于之中，很快，我就被这狂欢的场面带动了，我开始尖叫，开始呐喊，屁股轻轻地扭动，手脚乱舞起来。

在舞动中，我看到隔着我几个人前，有一个年轻漂亮，身材曼妙的美女，她一舞一动之间，无尽的诱惑与迷人，我一时按耐不住，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就摸在了她的屁股上。

女子叫了一声，回头看过我来，愤怒地骂一声，神经病，然后指着我，说，道歉，给我道歉 。

就不，我无赖地说道。

好，你给我等着，女子抛下这一句话后，掉头就走了。

谁怕谁啊，我回了一句，然后继续舞动。

大约三分钟后，女子再次来到我面前，除了她之外，还有五六个壮汉跟了过来。

女子又一次指着我，对身旁的一位光着头，手臂上尽是刺青的壮汉说，就是他，就是他冒犯了我。

看到这，我已被吓出一身冷汗了，看来，今天是摸到一个在这块区域较有地位的老大的女人身上了，之前因为刚领工资而喝了一瓶白酒的醉意顿时没了。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低头求饶道。

哼，敢犯铭哥的女人，小子，等着死吧。光头大汉说了这番话后，就叫后面几个人来抓我。

一开始，我是想逃的，但看对方有这么多人，我也逃不掉，于是，只好乖乖被他们捉起。

他们带我来到外面，找到一处无人的巷道，几个人把我围了起来。

小子，说，哪只手碰了我们老大的女人，光头大汉对我说道。

我没有说，只沉默着。

不说是吧，那，就随便剁你一只手吧，光头大汉继续说道。

什么，剁手，一听到这个，我害怕极了，开始反抗。

最后，我还是逃不了，因为他们身后都别着棍子，见我想逃，就乱棍抽了过来。

接着，我被他们按在了地上，光头大汉也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把刀，慢慢地走至我面前。

不，我大声喊着，拼命挣脱。

……

在我绝望的目光下，光头大汉的刀，飞快地砍了下来。

小子，大哥我心善，剁了你的左手，给你留下了力气较大的右手，光头大汉留下这句话后就和其他人走了。

他们走后，巷道再次安静下来，我看着那只被砍下的左手，一度发蒙。

6

左手被砍了后，我就一直想着以前有两只手的好。

果然，人只有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左手没了，超市的工作也干不了了，于是，我决定回家去。

家，这时想起这个词是多么的温暖啊。

在外面闯荡，累了倦了，遭受挫折困难了，有过不去的坎了，就回家吧，回到家后，有爱你的亲人，他们不会问那么多，只会用无尽的爱来温暖你。

家，现在，我真的好想回去啊。

对了，家乡，还有一个漂亮温柔的人在等我呢。

在刚来A市的时候，她就打电话给我，电话里带着一丝哭腔的她，埋怨地说道，阳，你去那，为什么不带上我呢。

想到这，我更加急切地要回家了。

7

坐在飞速向家驶去的客车上，怀着马上要到家的心情，看着窗外快速退去的景色。

急切之中，我不知不觉合上了眼睛，进入到梦乡。

睡梦中，我隐约看到一身白衣，笑容灿烂的女子在不停地向我招手，不停地向我招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