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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孤霄的说法,白鼠侠顿时明白过来,孤霄是怀疑有人冒充了别人身份前来。毕竟,在江湖中易容易声都可以轻易做到,对于高手来说,冒名顶替并不算什么难事。
换句话来说,孤霄在各方来宾中,只能相信自己、小霍与谷梓晓,因为他对这两个人十分熟悉,冒充他人只能迷惑不熟悉者,在亲友面前则很容易发生破绽。孤霄之前与其他客人并未接触过,自然不清楚究竟谁真谁假。
当孤霄将心中疑虑告知,无疑也表示出,他对白义元也是疑心未除。虽然从理性分析,根据白义元至今为止种种表现,他应该是那位前捕头无疑,但孤霄在寻找到真相之前,谁也不敢相信。
并未透露出本人真实身份是谁的白鼠侠,答应帮助孤霄暗中注意所有可疑人员,便化为白光消失。孤霄此刻似乎已有所思,但他没有再和任何人接触去分析案情,甚至没有去和谷梓晓交流。因为,他隐约觉得此刻的翠酿坊已是危机四伏,敌人可能无处不在,至于如此判断的理由他藏在了心中。
此刻,六扇门大牢中的“居高瞰尘”瓦渣,可谓悠闲自得,虽然他确实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翠酿坊所擒,但这一切在他出发前就已有预判。毕竟,不知多少江湖高手都在翠酿坊栽了跟头,并且失去了被击败时的记忆,这在江湖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玄坤军又怎么可能例外?
瓦渣已经过了几次堂,但由于当代代君领导下的六扇门禁止严刑逼供,所以瓦渣也没受什么委屈。他如今一个人躺在麦秸秆上,似乎在计算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忽然间,瓦渣听到了什么,他立即嘴角露出得意冷笑,却又没有任何异常举动,以至于巡逻狱卒都没有任何察觉。
随着时间的退役,狱卒们都渐渐感到困倦,毕竟交班的时间快要到了,谁都巴不得早点回去休息。就在这时,忽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股寒风,所有烛火随之熄灭。
狱卒们的困劲顿时因惊恐一扫而光,谁都能想到,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一定是有高手来袭击。有狱卒及时摇响了“惊天铃”,这种铃铛的绳子一旦被摇动,不仅整个监狱铃声大作,六扇门其余地方也会响起同样震耳欲聋的铃声。
所以,此处的六扇门高手们匆忙起身赶来,唯恐犯人有失。可即便他们反应神速,当蜡烛被点亮,犯人中偏偏少了瓦渣。更奇怪的是,瓦渣门窗无损,房中物品一应俱全,唯独瓦渣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六扇门捕头又查看瓦渣手下,他们也是一脸茫然。这些碧曲阁弟子加入玄坤军后,也一直是被呼来喝去,任由上司驱使,稍微重要一点的机密都严禁涉及,玄坤军一旦陷入颓势,他们又与遁杀门杀手般会首先被抛弃。如今,面对首领瓦渣被救走、他们又被无情遗弃的现实,碧曲阁弟子们除了悲怒交加,也无可奈何。即便他们表现出了对六扇门的投诚之意,也不能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救出瓦渣者,其实是遁杀门门主冥风及其手下几名得力高手,另外还有一个蒙面人。瓦渣从来没有见过那蒙面人,但是此人只要略略发功,挖开的隧道便会自动闭合,就算六扇门彻查牢房,也无法发现瓦渣是从地道逃走,因为地道已不复存在,消失得天衣无缝。擅长挖掘地道的瓦渣,从来没见过如此高超的恢复技术,真不知道玄坤军是从哪里请来的神圣?
当隧道的最后一点痕迹被消除,也就意味着冥风等人已经到达安全地带,正在这里等待者就是玄坤军现任总帅金鳞。而金鳞也不过是提前从地道撤出,那熄灭烛火正是他施展绝技所为。
瓦渣:(满面羞愧)金鳞老大,不好意思,我又失败了。
金鳞:(满不在乎)谁说你失败了,不,你做得很好。
瓦渣:(不明所以)可是,可是我不仅没有偷到翠酿坊的配方,还落到了六扇门手中。
金鳞:这一点,你出发前我不就让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再说,你不是败给了六扇门,而是遇到了“傲怒痴狂”中的高手,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瓦渣:(惊)我遇到了“傲怒痴狂”?我怎么不知道?
金鳞:因为你被翠酿坊的酒夺去了记忆,但他们不知道,你只是我问路的石子,另外有人为我看清了一切。
说这句话时,金鳞向那个蒙面人报以赞许的目光,蒙面人则低头不语,貌似十分谦虚。瓦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金鳞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谋,金鳞固然希望得到翠酿坊的酿酒秘方,但他更想弄清楚究竟是怎样的高手在暗中保护着这个著名酒坊。所以,表面上他派遣瓦渣及碧曲阁弟子潜入酒池,实则是另派高手藏在地道中,一窥究竟。
虽然弄清了自己不过是个诱饵,瓦渣却并未因此有所怨恨,因为毕竟金鳞老大按照约定将他从六扇门救了出来,否则以他留在六扇门的案底,恐怕这辈子将全部交待在铁牢之中。所以仅凭这一点,瓦渣就对金鳞老大感恩不尽。当然他也明白,如果不是他对金鳞还有利用价值,恐怕自己早已变成了六扇门牢房中的一具死尸。
瓦渣逃走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翠酿坊,传到了孤霄耳中,能以寒风在片刻之间熄灭牢房所有烛火,孤霄当即想到了金鳞。孤霄不由心中暗惊,他一直以为金鳞就在翠酿坊中,是易容藏在客人之中。可是明明昨天所有嫌疑犯都未离开,为什么金鳞会在深夜潜入固若金汤的六扇门监狱?
然而,这个疑问并未能缠绕孤霄多久,孤霄便已然明白。这时,彩菲、谷梓晓也来找孤霄,提出了同样的问题。孤霄哄睡着了小霍,便带着这二人来到了冷争房间的废墟处。
孤霄走到某处,将手掌放在地面上方,顿时有能量冒出,彩菲与谷梓晓面面相觑,不知道孤霄究竟在干什么?突然,那处地面倏地崩塌下去,就好像临时搭建的台子因为被抽掉了重要支柱而破碎崩裂。
谷梓晓上前仔细观看,当时就有所领悟:“这里原来有个地窖,但是被人用某种方法封住了……嗯,应该是使用了你们这类元魂高手的元魂内劲。但只要抽掉了这种内劲,封住的地方就会变为原状。”
彩菲:(当即否定)不对,这里不应该有地窖。
孤霄:其实你们说得都对。首先,这里确实不是地窖,而是一条地道,应该还是挖掘不久的地道。但是我不擅长这种元魂武功,只能破解这跟前的一小块,所以呈现出来的只有地窖大小。但谷女侠所说道理也并没有错,那就是确实有人使用了元魂武功,将已经挖好的地道复原。有人试图掩盖曾有地道通到这房间中的事实。换句话说,凶手应该是从地道直接进入房间行凶,根本不是从门外走入。否则根本没必要掩饰这一点。
彩菲:(大惊)那岂不是说白义元查案发时谁来过这房间是无用的?也就是说,当时没来过这房间,又不能提供不在场证明的人,才很有可能是真凶。
孤霄:不仅如此,在薛雨桐的房间我也发现了被掩盖的地道。挖掘地道,在玄坤军不仅是碧曲阁的人擅长……我说的就是进入酒池那帮人。玄坤军麾下的黑突厥遁杀门,其实也是挖掘地道的高手,而且技术应该还在碧曲阁之上。而这封锁密道的高手,我怀疑是我一直在追查的一个神秘高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我的任务中,他一出手我方必有损失。
谷梓晓:也就是说,外部的敌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在这翠酿坊行动,而隐藏的敌人始终在内外勾结来制造血案。
孤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现在最大的难点就是,我们不知道敌人的地道究竟挖掘到什么地步。固然现在有许多侦破地道的手段,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怕玄坤军也掌握了大量反侦破的方法,所以我们才会始终没有发现他们用地道进入案发现场的事实。
彩菲:孤霄大侠,你既然可以查出被掩盖的地道,那么只要到各个房间去转一转,不就能查找到哪些房间与地道有关系,那么房间主人不就很可能是玄坤军的卧底吗?
孤霄:(苦笑)但是我发现,就连我和小霍的房间都有被掩盖的地道,我能做的就是多增加几分功力,让他们无法解封地道而已。我如果没有猜错,只怕这翠酿坊的每一个房间都被玄坤军设置了这种地道,他们如此做一是为了行动方便,二是做好预防措施,一旦被我这样的人察觉到地道的秘密,就会因为地道的四通八达依然无法猜透他们的计划,不知道谁是他们的接头人,谁又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彩菲:(皱眉)那岂不是暗箭难防?
孤霄:是啊!坊主,我知道在这酒坊内隐藏着高手,但对方也是潜伏在暗处,而且来去自如。只怕要防住他们不容易。我们还弄不清他们的卧底又是谁,所以一定要提高警惕啊!
彩菲:多谢提醒。不过,孤霄大侠,我能不能请你和谷女侠去帮我请一位高手前来相助。
孤霄:怎么,瀚港镇内还有高手?
彩菲:没错,他不仅武功非凡,还擅长各种机关暗器,如果他肯帮忙,我们就不怕玄坤军的阴谋诡计了。
谷梓晓:我没有问题。就是不知六扇门那里……
彩菲:六扇门那边我会说明理由,他们会放你们离去的。
孤霄:只要坊主照顾好小霍,我也没问题。
彩菲:好,那就一言为定。我明天等你们出发前再告知地址,以免泄露机密。
对于彩菲的要求,孤霄与谷梓晓当然满口应允。于是,第二天,他们接过了彩菲的字条,且孤霄看清后便立即吞咽下去,两人这才出发。那小霍本来吵闹着非要跟师父一起去,但翠酿坊的美食比谷梓晓能提供的点心多得多,小霍也就“忍痛”取美食舍师父了。六扇门也确实不加阻拦,任由这二人离去。
孤霄二人离开翠酿坊竟然立即分道扬镳,在瀚港镇各走一方。而翠酿坊外确实有不少玄坤军的密探,他们见状,也分为两组跟踪。
结果,密探们没想到,孤霄施展的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孤霄与谷梓晓或走或停或回身,就是为了让跟踪的密探们一个个现形。但这二人可不管抓密探的活儿,自有身着平民服装的六扇门捕快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密探们逐个秘密逮捕。
当孤霄与谷梓晓在镇外汇合时,所有“尾巴”都落入了六扇门手中。原来,这也是彩菲与六扇门的暗中约定,要利用这个机会,尽可能将瀚港镇内的敌人密探擒获。
确认再无人跟踪,孤霄二人这才走向了镇外的村落。来到某村庄前,孤霄看到了两个老熟人,送肉的樊大爷与送菜的万大妈正在村口吵个没完没了,不少村民都在看热闹。
樊大爷:(怒气冲冲)你是不是成心的?你一天到晚跟别人介绍说吃肉会让身体生病,吃素才能保证健康。你为了自己的生意夸素菜怎么好我能忍,你干什么非要破坏我的生意?
万大妈:(同样怒不可遏)嘿,你还什么都赖我。我问问你,是谁先跟别人说,吃菜使不上劲,只有吃肉才能身强体壮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跟我一个弱女子抢生意,你要脸不要脸?
樊大爷:姓万的,你可别颠倒黑白。我原来的话是不能只吃菜、不吃肉,长期下去身体就会没劲,吃肉才能身强体壮。我可没说不让别人买你的菜,你别歪解我的意思来掩饰你的卑鄙。
万大妈:你说谁卑鄙?听了你那破话,谁还会买我的菜,不都争着买你的肉吗?你说你有没有良心?为了赚钱杀了多少生灵,我劝大家多吃菜,少吃肉乃至不吃肉,也是给大家积阴德!
樊大爷:什么积阴德?哦,吃肉就是残害生灵。你的菜就没有生命吗?吃菜不同样是残害生命吗?
万大妈:你胡说什么呐?我这菜是能跑能动能出声啊,还是能吃饲料啊?怎么就有生命了?
樊大爷:我养的猪牛有生老病死,你种的菜有成长腐烂,这两者归根结底不是一样的吗?我养猪养牛从来不让它们干活儿,就是为了把它们养肥了,卖给别人煮肉吃。你种菜就是为了让别人切菜下锅。咱们都是为了用有生命的东西让大家填饱肚子,怎么我卖肉就缺德,你卖菜就积阴德了?
万大妈:大家听到没有,我刚才可没有说他卖肉缺德,这是他自己说的。这就叫不打自招。还用我说什么吗?姓樊的,你杀生卖肉,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你缺大德了!给我滚得远远的,我看见你就想吐!
听这万大妈越说越来劲,樊大爷气得要动手。结果万大妈不但不害怕,反而上前高声挑衅:“怎么着,你还真要打女人啊?你打呀,你打呀,你不打就是我生的!”
这句话真是彻底惹翻了樊大爷,幸亏周围的人慌忙将樊大爷拉住,否则连杀猪刀都动了。两个老人依然气哼哼地对骂不止。
这谷梓晓还想上去劝劝,却被孤霄阻止。孤霄苦笑说:“这老人家任性起来,比咱们江湖人还要任性。算了,劝不住的,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听孤霄如此说,谷梓晓也只好放弃了劝架的念头,两人也并未入村,而是往村后的山峰走去。
原来,彩菲所给地址表明那高手是藏在山中。对此,谷梓晓不由心中暗暗嘀咕:“大贤隐于市,小贤隐于野,这藏在山中的恐怕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手吧?”
孤霄则毫不在意,似乎不管这高手是大贤,还是小贤,他都认定此人一定是对付玄坤军的有效助力。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找到了一个山洞,他们回身看去,身后山路一目了然,绝没有任何人跟踪。确认了这一点,两人才放心进入洞中。
让谷梓晓意外的是,这山洞并不大,也没有什么人,这令谷梓晓有些怀疑是找错了地方。孤霄却依然不慌不忙,恭恭敬敬对着空旷的山洞说:“晚辈孤霄,同津海群英中的谷梓晓女侠,特来拜访前辈。我们是受翠酿坊坊主彩菲所托,特来邀请前辈出山。”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翠酿坊自有高手相护,何需我出手?”
谷梓晓惊愕之余,也立即壮胆补充说:“前辈有所不知,玄坤军十分狡猾,在翠酿坊遍布密道,并派卧底进来图谋不轨。目前翠酿坊已有两位客人遇害、一位客人失踪,敌人还一度闯入酒池,虽然被高手所擒,但是又被劫走。敌人实力实在强大,如果前辈不出山,只怕翠酿坊这次,这次……”
孤霄:(进一步夸大其词)只怕翠酿坊的覆灭近在眼前。
神秘声音:胡说八道,翠酿坊百年基业,如今又有高手保护,怎么可能覆灭?
孤霄:玄坤军的首领毕竟是金鳞,他在十多年前亲手杀了剑神与天威老人的传人夏树荣,如今鬼帝隐居不出,“傲怒痴狂”又至今真人不现身,没人是他的对手。何况这个家伙不仅擅长抄袭与魔化他人武功,心计歹毒更是无与伦比。所以,彩菲坊主才让我来请前辈出山相助。
孤霄的话竟然让那神秘声音一时沉默,半晌才回应:“连剑神与天威老人的传人都能杀,还是十余年前的水平,这个金鳞确实够可怕,凭我一人之力恐怕也不是他对手啊!不信,你们看看我究竟是什么模样。”
话音未落,随着光芒一闪。孤霄与彩菲面前出现了一个元魂,那……竟然是一块巨大的围棋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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