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一阵阵苦味从胃里传来,他皱了皱眉头。胃里火辣辣的,像有什么东西在烧,烧得他热燎燎地疼。
他起床,拿了一粒奥美拉唑,用一口水顺下。咕咚咕咚咕咚,一大罐头瓶子凉开水落肚。
清醒了一点,丽的话再次传来。
“给我准备二十万,老陈要用!”
老陈是丽的丈夫。丽这是向他要钱了。
二十万,他真的拿不出来。这么多年,从丽那里拿了多少钱,他也不记得了。他以为这是丽给他的,从没想过丽会向他要。
丽是个漂亮的女人,比他大了17岁。和丽在一起,他从未感觉到过年龄的差距,这个女人吸引着他。他不停地从她身上索取,那种美妙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有时他也会愧疚,觉得对不起妻子,对不起老陈,可一看到丽,种种想法就全都被抛到了脑后。
老陈去洗手间,丽趴在他耳边,说出了那句话。声音不大,却像个炸雷一样,在他脑袋里炸开。
二十万,二十万,他知道丽是认真的。
他到哪里去弄二十万呢?怎么和妻子开口?妻子根本不知道他从丽那儿拿了钱,以为是他挣来的。这么多年,他也不知道从丽那儿拿了多少钱,母亲每回生病,钱都是丽拿的。
家里的全部积蓄都在信用社那张卡里。前几天,妻子说快到一万了,想给儿子买辆自行车,儿子上学就不用跑得那么辛苦了。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是丽打来的。
“谁啊?”妻子不满地嘟哝了一声。
石英钟的指针指着三点五分,天还没大亮,屋里昏昏暗暗的。
他火速抄起手机,急急地走出房间,压着步子掩饰心里的慌乱。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看见地狱的门里伸出一只手,拼命地拽他,试图拉他进入,门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下午一点二十五分,小镇的垃圾场边围上长长的警戒线,一名女子被杀,尸体的胸口还插着一把刀。
一辆从田里回来的皮卡停了下来,司机大奎走下车,认出死者正是邻居老陈的妻子。
是谁杀了她?
消息不胫而走,小镇又有了新的话题。
“听说了吗?牛丽被杀了。就是那个包养个小白脸的牛丽。”
“该!这样的女人杀她一百遍都嫌少。”
“听说是她情人杀的?”
“就是她家雇的那个长工?看着挺老实的,不像能杀人的样。”
“这回他老婆不能跟他过了吧?他那个瞎眼的老妈可咋整。”
“过啥过啊,人都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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