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觉得恐惧,你觉得害怕,就静下来,你爱的那些人,他们在呼唤着你的名字。 ——楔子
“同学们,八百米跑步比赛快开始啦!大家各就各位!”随着老师的一声枪鸣,大家都撒开腿跑起来。
跑着跑着感觉步子无比地沉重,抬也抬不起来了。“加油!同学,再加把劲你就进前三名了!”旁边经过的一个同学跟我说完这句话,便快速超了我,又一个同学也超了我。
胜利就在前方,我不能就这样输了,意志力也越来越坚定,意念也越来越强,我跑起来了,我感觉自己的每一个步子都像参加百米跨栏那么长,可是当我低头看脚,又好像没动呀?正在我郁闷的时候,我看到有几个同学趴倒在终点!
“加油!加油”我心里默念着,胜利就在前方,一步,两步,一大步,两大步。。。“同学!同学!终点在这边!”我回过神看,一个在终点的同学叫我,我才发现,自己差点跑偏了。
最后一步!跨过去!跨过去!到了到了!
“同学!你是第三名!我就说,你行的!”他笑呵呵说到。我累得和他们一起坐在了地上。
突然另一个同学看着我说:“诶?她情况不大对?”
“老师!老师!这里有个同学情况不对!您快来!”另一个同学急得把老师叫来。
我心想:你们要干嘛?我怎么了?
这时班主任老师来了,她看着我,然后惊慌地说:“不好!她出现了晕眩症状,不对,比晕眩更严重,这是因为剧烈运动中导致的神经纤维的传导和中枢突触传递错误,神经元的兴奋性不能正常发生。跟氮麻醉类似,但比氮麻醉更恐怖!”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听到了“氮麻醉”?我立刻脑补了一下,症状是:过度自信、兴奋、自言自语或忧虑、惊慌等情绪变化,继而出现判断力降低、思维迟钝、健忘和常伴有欣快感等现象,使作业不能正常进行,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进而神志不清、昏睡而失去知觉。
但是,我比氮麻醉还要严重?那会怎么样?会不会死?为什么我这么难受?为什么看到的东西都开始模糊?会什么会有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这时老师拿来了注射器,不是普通的,而是放大了三倍的。那么大!当时我就吓坏了!我这人最怕打针了!不行!打死我都不会让你扎我的!我居然开始反抗,还夺过老师手里的注射器。
“我的力气怎么这么大?”我心想,感觉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陌生。
“快帮我摁住她!她的大脑已经进入了一个虚幻世界,必须马上把她唤醒!”
“虚幻世界?可是我感觉大家都很真实啊?不对,又好像还是会有偏差,距离数据的偏差。我到底是怎么了?”
大家把我安置在一个房间里,我好像看到自己穿着粉色的兔耳朵睡衣,床上还是各种化妆品,我拿起一支口红对着镜子涂抹起来。这种造型,这种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莫晓娜!
天呐!难道我变成莫晓娜了?不对不对,我还是我啊!这时有人跑进来,说我又开始捣乱了!又要拿针扎我!于是我飞快地跑了出去,我穿过一个个廊道,看廊道尽头有明亮的光,我跑了过去。
跑到尽头,转角是一个阳台,一个向外倾斜度为25的阳台,没有围墙没有栏杆,还好旁面有扶手,可是阳台外面,是万丈深渊。 只要不被他们抓住就好,我就在这里躲一下。
这时一个女生也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我边紧紧地边抓着扶手,边看着她。
她突然问我:“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们说,我的大脑进入了一个虚幻世界,现在的我和真实的我不是同一个我,但又好像还是我,我也依然能感知这个世界,只是我的感知会有偏差。时间、距离、数据,都会有偏差,就像我手上抓的扶手,我看到的扶手位置其实不是这里,要经过我大脑重新测量按比例推算出它的正确位置,我才能抓住它。”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她。
“那你一定很辛苦吧?”她看着我的手说道,那忧郁的目光,我好像看到了自己。
“在这里!快抓她回去!”班主任跑来了!还带了几个同学。
我吓得一滑,还好手快抓住了东西,但是身体已经悬挂在阳台外面,我脚下的万丈深渊,让我极度恐惧,感觉死亡一步步逼近。
“快拉我上去。”我声音有些发抖,那个女生打算拉我上去,被班主任制止了,另外几个男生也被制止了。
“让她挂着,也许过度惊吓能把她吓醒,她就能从虚幻世界出来了。”
我感觉头特别疼,眼前的东西清晰了一下但又瞬间模糊了。“没用的,老师,我能感觉到那种意念太强,惊吓是没有用的,您快拉我上去。”我扯着嗓子喊,可是却看到他们渐渐消失在廊道里。
很奇怪,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已经回到家了,正在做饭,爷爷要我守着锅,看好别让菜糊了。爷爷?爷爷怎么在这里?爷爷不是已经去世一年多了吗?
突然老爸出现在厨房里,也没再看到爷爷了,难道是因为我的大脑进去虚幻世界产生幻觉,才看到爷爷?那爸爸他们呢?那我看到的一切呢?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有什么要忙的吗?没事帮我洗一下菜。”爸爸一边说一边忙碌,看起来好像是在办年夜饭。
不多想了,只要能跟他们在一起就好。但是爸妈好像都没看出我有什么异常,只有我知道,真实的我好像变得很小很小被自己关在自己的躯体里,我要多么用尽全力,才能正常地和他们相处。
闲暇的时候,弟弟拿来了一包糖果。“奇怪,弟弟不是长大了吗?问还是这般小小的模样,不过倒是挺可爱。”我正思考这个问题,他突然问我:“姐,你猜这是多少钱?”
我看着包装袋上贴着14 元的标价,回他:“2块钱。”
他笑呵呵说:“姐,你不是说你看到的数据和真实数据会有偏差吗?怎么还这么准?”
弟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那是不是爸妈也知道了?只是他们一直没有说,他们知道?
“唉!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感觉自己的心算能力真的是进步超快,每天都要将各种数据、距离等重新经过大脑快速分析做出判断,我都想象不出自己会有这么厉害,要是以前就这么厉害,数学就不会这么差了。”我笑着跟弟弟说。
脑袋又一阵剧烈疼痛,想看清楚一切,看清楚每一张脸,可是却越发模糊。我想努力地让这个小小的我从被关进躯体里的状态消失,我想逃出去,可是我越努力,脑袋越疼,越努力,心就越痛。
“姐姐,你陪弟弟出去玩儿,要注意安全,看好他哦!”妈妈笑得好温暖好温暖啊!可是我好害怕自己会永远地被关在这个躯体里,永远永远地出不去了,我该怎么办?
我跟弟弟一起来到了滑板场,是一座大桥架成了弧形状,从高高的地方滑下去,又会在另一头因为惯性而高高地冲到最高点。看起来既刺激又危险。因为两旁没有护栏,一不小心就会冲出去。
“姐姐!那边有你喜欢看的山地车比赛!”弟弟拉着我去看。
一步一步地走在石阶上,这是读小学时必走的路,这么久没来,变化这么大。我拿出手机想拍下那一个个完美的瞬间。突然发现手机有一个虚拟模式,可以把他们拍得更惊险更酷更刺激。
我突然联想到自己,虚幻世界。是不是,我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么?是不是我骑着山地车从很高很高的地方飞下去,也不会死?我突然想去尝试。我把手机给了弟弟,我要尝试一个最惊险最刺激的尝试,反正,也不会摔死,怕什么?
我爬到最高点,没有任何防护用具,骑上一辆帅气的山地车,对着弟弟喊:“帮我录视频啊!” 当我骑着车冲下去的时候,当我飞到最高点的时候,我感觉,死亡好像真的来临了,我从来没有这样挑战过,我平时,也就是骑共享单车啊!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我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再也回不到那个世界了。
“姐姐!你别骑!快下来!这样做你会死的!”弟弟嘶吼着。
为什么脑袋这么疼?为什么心这么痛?为什么一切都这么模糊,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努力看,一切都还是看不清楚?我感觉身体被摇晃,我好像听到有人一直在呼唤我,“溪溪,溪溪”。
我忍住所有的疼痛努力尝试再睁开一次眼,脑袋一阵剧烈疼痛后,我好像看得清晰了很多,是爸妈和弟弟,他们一直在呼唤我的名字,“陈溪,你吓死我们了。”还是那个动不动就直呼我全名的弟弟的声音。
记忆停停断断,我不知道小小的自己被关在那个世界有多久,但当我意识到自己真的从那个充满恐惧、无力、挣扎、甚至离死亡这么近的世界里出来里出来时,我哭得瘫软跟他们抱成了一团。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一直抽泣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
好像又穿越了一层时空,一阵黑暗之后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丝微光,我依然在抽泣,我感觉有液体从我的眼角流出,终于我哭出了声音,醒了,我醒了,真的醒了,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眼睛也肿得睁开都觉得好辛苦。收不住的抽泣使心脏一阵阵难受。。。
睡在旁边的闺蜜一直问我,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终于努力平息自己,回了一路:“嗯”。
发达的泪腺与方才那种真实感如此强烈的经历与感受,致使我再一次泪流满面,说不出一句话。
END
马上就要过年了,也许是归家心切,也许是近日未休息好,也许是某种心理压力,导致近期噩梦连连,但是我从未做过如此痛苦的梦,也从未从梦里哭了这么久直到哭醒还依然无法从这种痛苦中抽身。仅以此文记录这神奇而痛苦的经历与感受。
如果你在做噩梦,一定一定要记得,用潜意识告诉自己,你在做梦,你要醒来,就可以醒来,不会这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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