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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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ONE
每次打电话回去,奶奶都会哭泣,她一哭,我就不知道说什么。
这类情况经历的多了,我就提前想好了台词:“奶奶,别想太多,你还有我们呢!”
空荡荡的房子里,虽然时而过往几个亲戚,可没了爷爷的日子,即使有人陪伴,我想奶奶同样会感到孤单。
-PART TOW
爷爷过世已经整整两年了,奶奶说,她老是误以为爷爷还在。
做饭时,会误把一人份做成两人份,吃饭时老是会多拿一双筷子,自己老喜欢做爷爷生前最喜欢蔬菜蛋汤,可笑的是,明明自己都不怎么吃的。
爷爷生前说:他不怕死,他就担心奶奶,以后的生活都要一个人过,他怕她吃不消…
记得爷爷快要咽气的那一刻,奶奶不敢进房门,爷爷就一直看着房门。
当爷爷就快要支撑不住时,我,爸爸,妈妈,弟弟,伯伯,表哥,表姐,所以的亲戚挤在一个小房间里大声的叫喊:
“你不要睡,你不要睡!”
“不要丟下我们…”
也不知道他又没有听见我们对他说的话,反正他眼睛一动不动,就一直看着门外。
我想他是想见奶奶最后一面吧!他是想让奶奶进来吧,于是,我就拼了命的叫喊奶奶,让奶奶进来…
奶奶进来了,她没有哭泣,她看着爷爷,爷爷也看着她,久久停留。
“你走吧,我会管好自己的,不要担心,放心的去吧,去吧!”
说完这些话的奶奶没有哭泣,语言反道是一句比一句坚定:“放心,以后我也不到处跑了,就待在家里,放心去吧,去吧!”
之后一个人的生活,奶奶过的比爷爷之前想像的要坚强的多。
她会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散步,一个人受着委屈,一个人偷偷的在黑夜里舔舐伤口,一个人默默的流泪。
爷爷死了,我同奶奶一样,至今也不敢相信,也不想要去相信。可家里小菜园前的那方堆土却不忘时刻提醒着我,提醒着我的家人,黄土还是树起来了,他真的走了。
-PART THREE
奶奶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人,爷爷在世时,她就喜欢上山去拾些柴火。
记得有一次,奶奶出门许久都没有回来,爷爷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叫上我们一帮七八岁孩子,满大山的寻找奶奶。
或许是灵魂恋人之间才会有的感应,爷爷在最短时间里找到了奶奶。
找到奶奶的时候,奶奶正晕倒在地上,爷爷急急忙忙的跑过去,掐了掐奶奶的人中,奶奶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奶奶恢复了意识之后,爷爷也算放下了心头的那块压的喘不过气的石头,看着奶奶,开心的笑了起来。
夕阳西下,爷爷用他七十几岁的身体抗着七十几岁的奶奶,慢慢的向家走去…
经历这次事件以后,爷爷就有了后遗症,他害怕奶奶一个人上山,一个人散步,一个人出门。
因为后遗症的问题,爷爷奶奶也没少吵架,奶奶老是说:“多大点事儿?怎么会一直晕到了,你就是瞎操心!”
爷爷说:“好,那你倒是自己出门去,你看我以后还管不管你!”
闲不住得奶奶还是出了门,爷爷说着不管她,可等一个小时后,他发现奶奶还没有回家,还是像往常一样赶忙着去找奶奶。
幸运的是,自那天以后就像奶奶说的那样只是:“多大点事儿。”没有再次出现。
-PART FOUR
三毛说:这个世上没有人不是孤独生,孤独死。
越过生死的爱情,三毛有,奶奶也有,可三毛比奶奶要幸运的多,她可以把相思转化为文字,而大字不识的奶奶只会把情感埋藏在心底,等到时间到达,埋进黄土…
家里的客厅里放着爷爷的一张遗照,奶奶会时不时的拿出毛巾进行擦拭,盯着相片看的入迷,然后看着刚进入客厅的我说:“你看你爷爷,是不是还像活着一样?”
有个家族公开的密秘,我永远不会告诉我的爷爷,更不会在他的坟前提起,他闭上眼的那个晚上,奶奶躲在自以为没人的地方,哭的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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