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人若无其事地捶着腿,正在工作的灶房冒出一股湿润又朦胧的蒸汽,还有扑面而来的香气。于是他们把目光和呼吸投向亟待出锅的早饭,这对饥肠辘辘的等待者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慰藉。
农人很热情地把他带进他的灶房,映入眼帘是两口硕大的铁锅,红色的瓷砖被柴火熏得黑不溜秋,柜子旁立着一个沾满黏尘的老坛,他隐约能闻到发酵的味道,里边可能有腌制酸菜之类的。暗黄的灯光把地板染成灯泡的颜色,把农人风干的脸照得蜡黄,悬挂在房梁滴着油脂的腊肉被照得黢黑,但这依旧无法阻挡盖沿弥漫出来的香味,杨旭闻出那是清蒸白面馒头特有的香气。不过这与街道零售贩卖的馒头气味又有区别,农人这边白面的气味显得朴素和清淡一些。
农人咽了口唾沫,从灶台旁拿来一条乌黑的抹布,上面布满油渍,用抹布贴着把手掀起锅盖,满屋恍若云雾缭绕的仙境。他把视线转向放置抹布的地方,才发现菜板上和着一团的白面,上面零星沾有不知从哪飘来的灰尘。只是发愣的片刻,扑面而来的一股香气,他把头抛向热气腾腾的铁锅,里面的蒸匾果然躺着好多个近似锥型的窝窝头,只不过是白色的。农人贴心地为杨旭夹了两个,整整一碗,他尝试几口,原始的风味夹杂着绵密的口感,回口香甜,余味无穷。
走出大门,门外传来妇女的唠叨声,各家各户的妇女都扎着头发,抱着澡盆不约而同来到渠口,里面装满了凌乱待洗的衣服。不过她们都俯下身去,把头埋得极低,任凭飞溅的溪水在她们的皮肤游走。
杨旭在与农人交谈间,将自己近来的事情告诉了他,农人能够体会他那种无奈,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杨旭也在努力地改变自己。当说到养老院的事时,农人对此也略有耳闻,虽然他没见过他所有的道班胖姐,但她的为人是大家伙所认可的,如果不是她,养老院也不会撑到现在。
随之,杨旭问起农人的事,他将自己的哀愁说了出来。从中得知原来他有一个妹妹,后来因为在一所长廊中观赏烟花时,人流量过大,没有照看好她,一溜眼的功夫,她不见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她的消息,父母如今瘫在床上,一直没有闭上眼,心里对她的愧欠感越来越深。杨旭口袋里的照片无意中掉落在地上,农人看了看照片中的胖姐,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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