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纸上心事 | 来源:发表于2022-09-27 21:41 被阅读0次

    我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小县城里,毕竟是农村,过了忙时也就闲下来了。夏天燥热,蝉鸣声不停。在村子的周围小山坡上,有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树,就连路边都有几排,整整齐齐的给小村庄装添绿意。

    晚饭过后,我们就出发去小树林里,一人一个手电筒,带个竹竿,还要有个瓶子。小树林就在村头,小孩子都很喜欢天天去抓蝉,在小时候那个没有手机的时代,是一种乐趣。

    每个人一个手电筒,一个矿泉水瓶。到了树林,天也黑了下来。大概戌时,禅蛹便开始从地里苏醒,步履蹒跚的,向着高大的树干爬去。每一棵树都停留一会,用手电筒照一下,有的蝉蛹爬的高一些的,还要用竹竿戳下来。每抓到一只禅,放在手心里把玩一会。蝉蛹还是不忘使命一样,在手里缓慢爬着,痒痒的,激起心理的成就感,时不时抓到一个大的,还感叹道:这个大呀。把玩过后,才会装进塑料瓶中。

    农村的夏天,杂草水变,屋檐石缝,总会出现一些毛骨茸然的家伙——蛇。也不知它们从哪冒出来的,不禁意间吓你一跳,然后就钻进杂草石缝中,钻进你吓得直哆嗦的心里。那玩意还不紧不慢的挪动,像是你打扰了它一样。

    我总是会时不时的照向树以外的任何角落,生怕那吓人的模样惊现在你眼前。但我还是抢着一人走在最前头,因为走在别人身后,就只能捡别人抓剩下的。没有人能拒绝当那个抓的最多的人,然后被大家夸耀,心理满足的滋味。

    抓到九点过后,蝉蛹就开始脱壳了。刚脱壳的禅,全身雪白,犹如昆虫界的傲娇公主,有了翅膀,我们也就抓不住了。大人们开始催着我们回家,但我还是依依不舍,边走边回头,还想找到几个脱壳慢了的蝉蛹,被大人拽着回家了。

    回到家后,把蝉倒出来,用刷子蝉蛹身上的泥土刷干净,然后下锅油。时常还没炸透,我和姐妹就闻着香味,趴在炉灶前叫母亲赶紧捞出来,叫唤着:熟了熟了,吃一个就知道熟没熟了。

    炸到两面金黄,蝉蛹的壳炸到酥脆,用筷子一夹,轻轻一摁,有些冒油,那就算是炸好了,一捞到盆里,几人就身手去拿,还没拿出盘,就被烫的缩回了小手,赶忙摸摸湿抹布,嘴还不停的吹气给刚炸上来的蝉蛹降温,吃的时候放些孜然粉,忙活了一晚上就为等这一口嘎嘣脆。如若母亲一时没看住,那就会吃个精光,母亲想留些过年招待客人都没有。

    再次回乡,已是十年后,我搭乘着崭新的公交车,连柏油路也行新建的,一路上很平坦。倒是那一排排的树都被拦腰截断,像一个个木桩,若不是还有些绿枝,都不知道还活着。

    “师傅,这树为啥砍了。”

    “长太高,把进村的电线给挡着了,太危险。”

    树没了,蝉也就没了,小镇安静了不少,家家户户都是新房,让人觉的这夏日闷的慌。

    回到家中,吃了晚饭,拿起手电筒,想去山那边走走,看看那些树,还有没有蝉。

    “你拿个手电筒干嘛。”路过的乡里人见我拿个手电筒,问道。

    “出去走走。”

    “现在谁还带手电筒,有路灯。”领居打趣说道,略带嘲笑的意思。

    走到山前,原先那茂密的小山林不见了,一排排的树桩连同此刻的我傻傻的呆立在那儿。那一排排的树桩,像山的伤疤,是我心里的疙瘩,斩断的树木连同我的童年一并斩断。

    我在那回想着,依旧念念不舍。

    “你在这干啥嘞。”乡民和我打着招呼。

    “哦,就走走,没啥可干。”

    “走带你去广场,那可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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