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的每一天都是不同的,也都是相同的。每个清晨我在藏区湛蓝的天空下醒来,窗外便是圣洁的雪山,不敢有过多的欲望,那会玷污了这片信仰之地----色达。
色达五明佛学院
到色达之前,我贪恋着从照片里看到的那一排排绛红色的喇嘛和觉姆的木质小屋及蓝天绿草组成的美丽画面,我仿佛看到了人间的天堂。
僧舍在藏区,每走三步,都要停下来深呼吸一次,步子慢了,心脏却更快速有力地跳动,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这让我在如天堂般的佛学院里真实地活着,而不至于深醉其中,不能自拔。
喇荣的长命灯我终于见到了佛学院的全貌,在它的最高处坛城。 群山环抱之中,是一间间简陋的僧舍,绵延无数,每一间屋舍都住着一个无比虔诚的灵魂,他们把自己献给佛祖,为人类祈求平安。
坛城我不想用过多的文字去描述佛学院,因为任何的文字都无法让你知道真正的喇荣佛学院,你必须亲自来到这里。在空气稀薄的4000米学院里独自行走,看到那些因信仰而无比幸福的面庞,在坛城跟在藏族阿妈的身后手抚转经筒,在清晨的薄雾中跟随觉姆的脚步静听佛经,又或是闲坐在路边让灵魂自由去游荡。
行走在喇荣在喇荣,没有一个人不虔诚!
天葬台的秃鹫 下午去天葬台。我想很多人都听过这两个字“天葬”,这个传统的藏区习俗如毒品一般吸引着川藏线上游客的脚步,终究好奇打败了本应该有的庄严,大家更期待的是看那个血淋淋的过程。
下午14点到达天葬台,刚下车就看到一辆非常破旧的面包车里拉着两具尸体,他们被黄色的布条缠成婴儿在胎盘里的样子,然后由背尸的人背向天葬台的方向。
我延楼梯攀爬向上到达天葬台旁的斜坡上,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游客。
天葬台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神圣与豪华,它只是一个大平台,周围有半人左右高的石墙,在相邻面对游客的两个方向,被简单的用布遮挡了起来。
我站在离天葬台最近的围栏处,希望能与死亡更近一些。
14点15分,天葬师对尸体解刨的血气,引来了远处的秃鹫,在天葬中,秃鹫是空行母的化身,是来超度亡灵的。随着秃鹫的增加,我听到天葬师敲碎骨头的声音,不知那是头盖骨,还是肩胛骨又或是一根大腿骨。
在天葬之前,天葬师会从死者的身上取下一块骨头,给家人做纪念。那么这每一下碎骨的声音,都是一个亡灵。
14点30分秃鹫越来越多,它们盘旋降落在天葬台旁的山坡上。
我左边站着女游客,右边是位藏族的成年男子。女游客已经开始抱怨等的太久,什么都看不到,藏族男子一直在对着天葬台默默地念着经文。他们形成强烈的对比,我仿佛在两个世界中行走,一个无比纯净,另一个如欲望的深渊。
14点50分,天葬开始。随风飘来秃鹫身上的腐臭和它们奔跑时带起的沙尘。很多游客悻悻地离去,等了1个小时等来的其实是一场秃鹫的盛宴。我准备离开时,看到藏族的男子依然面向天葬台念着经文。
一路到停车场,很多人都遗憾什么都没看到,其实,想看什么呢?尸体解剖时的血腥?看看别人的内部以了解自己?看看头盖骨被敲碎时脑浆的颜色?
我们看到的死亡,是解脱!
既然来和去是一样的干净,我们只是走过人生,没有拥有过什么,更没有失去过什么,那一切都是应该可以放下的,在时间的长河中,我们重要不过河里的一颗石子。
人生终究是个圆,从哪里开始在哪里结束。
川藏线第三天,震撼直击内心,一个是生者的天堂,一个是逝者的极乐。
苏苏是自杀的,她选择在布满玫瑰花瓣的血泊中死去。苏苏你这样执着于一个人,就是下辈子也定要跟着去,因为你的离去,我才开始愿意相信,人的来世。
我好像又看到《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封面,苏苏就躺在那里面。
柳林
3月31日 于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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