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花
2003-04-10 16:465‖ 彼时谁在。mood ‖
仰靠椅背,长发顺势流泻下去,可以闻到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从吊顶灯盘的间隙里看见自己的脸,这个距离望过去,它是美好的。于是,嘴角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我像选择自己的心情一样挑选着背景颜色,手指在键盘上游移着,还不能确定会敲出些什么。一周疲累的生活,往返于医院药水污浊的空气和房间因为没有人而冰冷的气息中,没有任何沉淀思绪的余地。
一直健康明亮的生活,不曾有过机会置身于如此种种的环境中。
那样的一个地方,充斥着一切昭然的来自身体的苦痛。起先,我甚至无法逃离那种压抑的情绪。清洗室里腥臭的味道让我无可抑制的作呕,憋到满脸通红或者挤出眼泪来。
到了后来,我会趁着身边病床上可以均匀呼吸的空挡跑到对面安静的母婴室里,蹑手蹑脚,踮起脚尖透过磨砂玻璃看里面初生的孩子。他们有茭白一样的细嫩光滑的皮肤,小小的鼻子,小小的眉眼。只有在那里,我可以像站在和煦的阳光下一样心情愉快。
好在手术并不算大,并且一切顺利。我每天要做的事慢慢减少,只需要更换一些液体和清理一些排泄物,间或拎着保温筒来回穿行。大多的时间里,我捧着书漫不经心地读,或者起身侍弄窗台上的一大捧康乃馨。
外面的迎春花绽放起来,那些康乃馨渐渐萎谢,叶子开始干枯。我知道,我们快要离开这里了。
家里的一切安然无恙,新鲜的草莓散发着好闻的香气。那些声音从音箱里跑出来在我的房间里来回流转。
断续回复先前的一些未接来电或者信息。开始上线,收到留言。有人暂离这个城市。说告别,说纪念,我依旧对自己说,如果一切只能如此,不如彼此饶恕。
饶恕?
或者,用一个结束成全一个开始。
没有谁亟亟欲逃,只是我并不能把所有真相和盘托出。终究是狠不下心来,舍不得看对方苦痛烦扰。就让一切悄无声息,一个人的苦好过彼此磨折。这不是伟大。
在他面前,我会生得很低,低到尘埃里。这是张爱玲见到胡兰成时的感觉。
又,清除短信息的时候,看到一个名字。心里有一丝的下沉。谁说过:当你不和我说话,我也不和你说话的时候,那么就是应该结束的时候了。
也罢也罢,就放下这所有的纠缠吧!珍姐来的时候,带来一些学校的消息。我也希望自己可以振奋精神,目力极远,为着未来的日子真正打拼起来。毕竟,这是正务。
2003-04-10。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