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虽然失去上学的机会了,但阿群还希望出现奇迹,自己可以重返校园,圆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学梦。
每一天,阿群和大姐及妈妈披星戴月地在田间地头劳作,可贫瘠的土地长出的庄稼不如人意,除了能维持一家人的温饱,根本没有节余。
后来,大姐不愿过这种艰苦的生活,与同龄的几个少女,幻想着可以过上富裕的生活,瞒着家人,偷偷跟随本村拐卖少女的中年男人前往广东嫁人。
对于大姐的不辞而别,阿群的母亲在伤心的同时亦深深地担忧,在人前人后不知抹了多少眼泪。
家里接二连三地出现变故,阿群的母亲迅速衰老了,她瘦削的身子更为单薄。繁重的体力活很快就压垮了她的身体,原本挺直的腰身变得伛偻。
2
阿群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总是默默做母亲的左手右臂,与母亲一起承担起着一家大小的活儿。那些日子里,天才蒙蒙亮,阿群便起床田地里干活。等到晚上收工回来的时候,已近伸手不见五指了。
她的善良及勤劳,引起了本村一个外姓小伙子阿明的注意。这个阿明比阿群年长两岁,他家里成员简单,有一个哥哥,已实现鱼跃龙门,大学毕业后在市区的公安机关上班,而且他的父母才五十出头,是种植庄稼的一把好手。在本村,他家属于生活富裕的家庭。
看着长得亭亭玉立的阿群长年累月不为辛苦地劳作,阿明在钦佩的同时,竟然萌生要帮她的念头。于是,他会装成正好在阿群劳动的地头经过,顺便与她搭讪:“阿群,收工了。”
“不急,干完这点活才收工。”大汗淋漓的阿群抬起头,笑着对阿明说。
“我帮你一把吧!”说话间阿明已近走近阿群的身边开始帮忙。
“怎么好意思劳烦你呢?”阿群客气地说。
“没事,反正我闲着没事干。”阿明说得云淡风轻。
从那以后,阿明总会借故帮助阿群干活。就在阿明每次恰到好处地给阿群帮忙中,一种异样的情感在阿群的心里滋生,而阿明本来就对阿群有好感,两颗年轻的心越靠越近。在阿明向阿群表明心迹的时候,阿群含羞答应了。
这一切,阿明的父母也看在眼里,他们虽然对阿群的家境颇有微词,但阿群的勤劳善良,一直以来他们有目共睹。所以当阿明提出要到阿群家提亲的时候,他们亦不敢加以阻挠。
阿群的母亲对前来提亲的阿明自然是满意的,她觉得阿群嫁给阿明这个知根知底的人,她心里踏实。何况,嫁过去了,还是在同一个村里,阿群多多少少能给娘家照应。
在双方家长皆大欢喜的祝福下,两情相悦的阿群和阿明,选了个黄道吉日,举行了简单的婚礼,组成了家庭。
3
婚后,阿明不愿让妻子再重复没完没了地修理地球的日子。他看见外村的一些人摆摊卖成衣,每年收入不菲,便有一个大胆的设想,他也要开始创业,也从卖成衣开始。
说干就干,阿明到工商部门在集市里买来摊位,用手中不多的资金到市区进来款式新颖的服装,每到赶集的日子,夫妻俩用自行车各自驮着一大包衣服,到自己买来的摊位摆卖。
阿明深知,爱美是年轻人的本性。于是,他只进年轻人的服装,为了顺利把衣服卖出去,他果断和妻子穿上自己最新款的衣服,做无声的宣传,让路过他们摊位的年轻人都觉得,他们所卖的衣服时髦有个性,促使那些年轻人购买的热情瞬间爆发。用不了几个圩日,他们的衣服便被贩卖一空。
又得开始新一轮的进货,聪明的阿明非常清楚,绝不能再进同样的款式了。于是他又开始物色独具特色的成衣,自然而然,这些衣服同样很抢手。
生意如此好,财源也滚滚来,阿群弟弟妹妹上学的费用再也不用愁了。
不久,阿群怀孕了。阿明叫她不要再这样奔波走市场暂时歇歇,在家安心待产。可阿群不愿放弃挣钱的好机会,仍然坚持摆摊卖衣服。
据她自己说,她的大女儿出生前半个小时,她还在摊前和顾客讨价还价。她说,当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像自己一样,因为贫穷过早失去上学的机会。自己不能圆的大学梦,她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的孩子把这个大学梦圆了。
也许是对贫穷有着难以言说的恐惧,她的女儿未满月她又开始了摆摊的生涯。
4
当阿群的女儿蹒跚学步的时候,她再一次怀孕。经过两年多的打拼,他们家已经积累了不少资金。
这时,阿明觉得摆摊的日子餐风露宿,不仅会影响胎儿的发育,也会影响阿群的健康。若要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索性由摆摊改为开店好了。
经过一番考察,阿明觉得开一间杂货批发部前景广阔,因为这个行业市场需求大。认准的事,他马上付诸行动。
在闹市区租来门面,经过一番装修。杂货批发部开业了,有了两年摆摊的人脉,加之他们夫妇俩以顾客就是上帝为经营理念,他们获得了良好的口碑,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开店以后,依然是早起贪黑,但至少不用在市场和老家间来回奔波了。阿群在忙生意的同时,亦不忘抽出时间来陪伴女儿。忙碌而又辛苦的日子充满了欢声笑语。
怀胎十月,阿群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要帮忙卖东西,要煮一日三餐,还要照看两个孩子,辛苦是不言而喻的,可阿群没有半句怨言。
生意好的时候,阿群夫妇俩忙得天昏地暗。可就算再忙,阿群都不忘每天抽出时间来与儿女相处,比如带儿女出去散步,耐心解答儿女的提问,睡前给儿女们讲故事……等等。
5
想当年,阿群本来是因为贫穷才无奈退学的,虽然读书的梦早就破碎了,但她闲暇时间,最大的爱好仍然是读书。
在她的言传身教下,她的一双儿女也喜欢读书。她也不忘寻找合适的时机培养儿女的良好兴趣,让儿女自觉地对持久的学习有不可动摇的耐力。
她对我说,儿女上学的启蒙时期引导好了,后期只要恰到好处的鼓励,孩子就会在学习过程中不畏艰难,勇于攀登。
阿群还说,结婚近三十年来,她就是闲不住的人,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劳碌命。
可我觉得正因为她踩着苦难行走,才成就了她今天事业有成,儿女有出息。这种自强不息的女人最漂亮。
完
踩着苦难行走的女人最漂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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