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四哥六姐

  文/子涯

    我的爷爷这一生娶了两个老婆，生了六个孩子。我和我的亲奶奶未曾见过面，她早早的就仙逝了。而我的爷爷，我也没多大印象了，二奶奶倒是还有些许记忆。如今的主角不是他们，而是我的四哥与六姐。

        四哥与六姐是四叔家所出，他们今年几何，我也未曾得知。四哥的乳名叫阿九（大致排行老九），六姐就是老六。他们的名字我尚且不知，家中的长辈也未曾同我提及。只记得，他们的生身母亲，是来自于越南。当年被别人拐卖于我的家乡，被四叔买了下来当媳妇儿。

      后来，就生下了四哥和六姐。因为四叔爱打老婆，四婶便带着儿女跑了，至今为止还没有他们的音信。

      想来也可怜，四婶跑了之后，四叔再也没有娶过媳妇儿，终年昏昏沉沉的度日。不知何时起，烟丝成为了他的精神寄托。靠着政府的低保，和租出的几亩薄田，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

        因为他沉默寡言，我们与他接触的也不算多。小时候，感觉他长得还是很高大的。虽然清瘦，但身体状况，精神状态异常的好，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爱抽烟丝。

    伯父也经常生气的说，你老子跟我都爱抽烟，现在家里出现了三个烟鬼，当年的老二（我的父亲），还有现在的你老四（我的四叔），还有我的儿子孟二哥（我的二哥）。我们家的家风何时变成这般乌烟瘴气了，都是你们这几个给带的......其实，伯父不知道，二姐同我都有点抽烟，只是抽的不多。

      抽烟，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就是不能多抽，抽多了有了烟瘾就坏事了。四叔常年抽烟丝，那夹烟的手，已经被尼古丁熏得光亮泛黄了，让人一看便知道要给他递上一根烟。

        这么多年来，子女尚且不知在何方，不知道他是否也会在深夜里思念他们，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后悔当年的事情。我想会的吧，但他也无能为力不是吗？自己都养不活，何况还要养子女。

        多年以前，我见四叔的时候，他还是那般沉默寡言。精神状态饱满，人也很伟岸。前两年，七哥结婚的时候，在广州见过他一回。长得越来越瘦小了，人也变矮了，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那股子的精气神了，还是很爱抽烟。那天，他挑了一套很体面的衣服参加了侄子的婚礼，也是唯一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去参加婚礼。看得出来，那天的他感觉很有面子。

      我没有想到的是，二姐前几天同我说，四叔走了，因为生病了。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完全不敢相信，至今为止也还是不敢相信。虽然我与他不大亲近，但他是我沉默寡言的四叔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2019年的时候，伯父还说去把阿九（四哥）同六姐寻回来认祖归宗......不要让孩子流落在外。这会儿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呢？四哥和六姐，尚且不知，您怎么就走了呢？......

      四哥，六姐主角今儿是你们，我却写了你们的父亲。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告诉你，你的父亲并没有不爱你们。只是，他连自己都养不活，不敢有太多的念想。这辈子，他或许碌碌无为，但他最伟大的地方，就是给了你们生命。请你们不要怨恨你们的父亲，他也有诸多的无奈。

        我和你们素未谋面，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你们。只知道远在天涯，你是我的四哥，六姐。远在天涯，我知道你们的存在，而你们却不知道我是何人。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彼此见面了，请不要惊讶或许那就是我带着长辈的那份期待去寻你们归家。如果真有那天，希望你们能回家看看，去给你们父亲上个香，也算是了了四叔的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