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还有一年就要退伍了,三哥和我一商量,把原来的草房拆了重新盖上四间大瓦房。一来四哥结婚有个新房,二来二姐回来她一家子也有地方住,省得打地铺,三来我、三哥和毛娃都有各自的房间,特别是毛娃已是三年级学生,学习进度要赶上别人。一切安排妥当,就等四哥光荣退伍。
四哥上回来信说他当上了班长,正带领全班士兵搞军事训练。军事训练对于我来说似懂非懂,大概是走走路,踢踢纵步,打打枪之类的训练,这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情形。我当时写信也问了四哥,他只字未提,说了一番大道理,什么军事机密,不该说的绝对不说。还是犟,连亲兄弟都不说,气得我在家骂了好几天。三哥憨厚地笑道:“不该问的别问?”“怎么,都向着老四。”我吹胡子瞪眼睛。毛娃学起老师的口吻:“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你懂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啥玩意,我没学过。只怪自己书读得太少,等四哥回来得好好学学。
铁打的营防流水的兵,电视上开始播放老兵退伍分别依依不舍的画面,我们全家坐在电视前等待四哥光荣的归来。四哥没有失约,果然归来。
记得那天天气灰暗,细雨绵绵不断,有几位官兵缓缓走来,走在最前面是两位士兵抬着什么东西,后面跟着一大群人,一行几十人向我们家慢慢走来。步履蹒跚,像红军过草地艰难跋涉。终于到了我家门前。
三哥走出家门,一位军官立马跑过来向三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三哥不知所措,正傻站在那儿。那位军官敬完礼便问:“您是四伢的哥哥?”
“是的。”三哥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个个全身湿漉漉的,个个一脸的肃穆,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两位士兵跨着纵步抬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向三哥缓步走来。三哥的心跳得特别厉害,像要冲出胸膛。
“四伢回来了,我们陪他一起来看三哥。”两位士兵把那个方盒送到三哥手上,同时向三哥敬了一个军礼。
三哥把老四的骨灰盒捧在手里颤颤巍巍,他天旋地转觉得天快垮塌。同时又觉得太沉、太重,好像比泰山还重,压得他喘不过气。三哥泪如涌泉,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幸亏我及时赶到,把他扶稳。
四哥的领导和战友交代老四临走前的遗嘱,把他的骨灰送回故里撒在村后的山林。同时向我们敬了一个军礼。
我们满足老四最后一点愿望,一切安照老四的要求。三哥牵着毛娃,我们同他的战友和一些群众一起站在小树林边,一起赔着老四倾听家乡的风雨,尽管我们全身湿漉漉的,一点寒意都没有。不知何时,小王姑娘一身湿透的出现在林中,她哭得像个泪人。最后还是三哥上前把他劝停。三哥说:“老四走了,他走得值!我们不能打饶他,让他的灵魂得到安息。”
事后他的战友向我们讲述四哥牺牲的经历。
就在四哥退伍的前一天晚上,十点左右,他准备去车库站岗值勤,班里的排头兵劝他:“班长,明天你就要退伍了,还是我去吧。”
他一脸的不高兴:“咋哪,你们显我拖后腿。站好最后一班岗是我的职责。”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向车库。就在他快下岗的时候,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他迅速追过去喝道:“干什么的,口令?”没有回音,他又大吼一声,还是不见两人回头,而且越喊他们跑得越快。不好,肯定是小偷,他直接跃过去截住他们的去路。
原来这两个家伙是当地的牛氓地痞,他们趁着部队退伍翻墙进入军营,他们认为老兵退伍新兵还没到,人员缺少部队混乱正好是他们大显伸手的好机会,弄个一两把枪支出来,以后看那些家伙敢不听号令?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那知被我四哥逮住。好不容易从兵器室弄来两杆枪怎么能轻易交出。这两个家伙把眼睛瞪得比牛卵子还大,其中一个家伙气恼道:“小兄弟,你马上就要退伍了还多管闲事,找死?”
“呸,谁是你们的兄弟,快把枪放下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不然,我手中这杆枪也不是吃素的。”
四哥拉动枪闩,端起步枪逼视他们吼道。“把手举起来,站过去。”他们吓得放下枪举起手慢慢地站起,而且还互相诡异地对视一眼,慢慢通通地往一边走。老四端着枪小心翼翼向地上的两支枪靠拢,他目前首要的是想夺回地上的两支枪,一旦这两支枪流失对社会造成很大的危害。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枪膛内只有一发空炮弹,不在万不得已不能使用。那两个家伙离他50米,30米,20米,10米,5米,3米他如猛虎扑过去,两支枪全部抓到手。就在他弯腰的一刹那,背部被人捅了一刀,还没有站起身上多处被刀捅伤,血流如柱,他拼劲全身气力,朝天上打了一枪。那两个家伙听到枪响吓得调头逃窜。被前来巡哨的战友逮住。四哥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英勇就义。
他的战友哽咽着讲完四哥的英勇事迹。他们敬完最后一个军礼离开我们。
四哥走了,他的青春就像天上的流星璀璨耀眼,虽然短暂,那一瞬间发出的强光照亮整个大地。
网友评论
我知道这是小说。但是这样的情节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