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一连串闪光灯闪烁中,洪城动物园的负责人刘馆长踏着红地毯一边挥手一边朝事前已经准备好的采访台走来。
采访台满满排列着一排话筒,各个话筒都贴上了自家名号五颜六色的logo,上百个个来自不同媒体的记者夹着长枪短炮严阵以待。
为了这头姗姗来迟的猪,洪城的居民可以说,等到脖子都长的。动物园方自半年前就疯狂造势,什么“最后一只猪关怀行动”、“最后一只猪命名征集活动”、“形象设计活动”等等,其他各行各业也都争相呼应,凡有丁点大的活动都想沾沾这只猪的光,似乎不搭上一点就落伍,马上要倒闭似的。洪城全城轰动,就差市政府开会人大代表改成“猪”大代表了。
这些媒体记者刚刚拍摄完这世界上最后一只猪被送下飞机的场景,可是主角全程被装在一个密封箱里面,记者什么也没拍到。台下的记者一个个像饥饿嗷嗷待哺的小鸟,正等着演讲台后面的刘馆长发话,好找到些材料交差。刘馆长很明白这些媒体的想法,也很配合。
刘馆长来到拜访台站定后,并马上说话,而是摆了一个挥手打招呼的姿势,向四周所有镜头环视了一圈。这是有经验拜访者的表现,目的是为了最角落位置的照相机也能拍到自己的正面照。
环视完毕,刘馆长的正脸停在了演讲台的正前方,不是因为方位正,而是因为他刚刚环视众人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洪城里最大媒体“洪城速递”的摄像镜头就在这个方向。
他右手紧握着拳头,用深情而激动声音向着前排的摄像机,说:
“敝馆经过了多方协商和努力,也得到了各界同仁的鼎力支持,终于争取到了饲养全世界最后一只猪的机会。我在这里郑重承诺:不管我馆花费多少人力物力都将尽力为这只猪创造最好的条件,让它的余生过得安稳而快乐!”
说完这句话,刘馆长就停了下来,他再一次环视了面前的所有镜头,目的留给大家足够的拍照时间,然后他又继续说话:
“很多年前,猪这种物种就生活在我们身边,是我们人类亲密友好的朋友。但在最近这六七十年间,在这个物种中间流传了一种名叫“猪艾滋病”的病毒,传播性极强,简直不可抵抗,得了这种病的猪生殖能力骤减。从前的一胎五六头的,先是减到了一胎两三头,然后一胎一头,最后还不能生产了。动物学家虽然确定这种病毒只在猪物种中存在,并且只对猪的生殖能力造成影响,但对这种病毒治愈一直束手无策,只有眼睁睁看着猪情况恶化,数量逐渐减少,到现在地球上就剩下这一只最后的猪了。猪这种物种作为我们的人类的好朋友就这样远去,将会永远离开我们。”
刘馆长又停下来了,他皱起了眉头表现得十分悲伤的表情,还从西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格子花纹的手绢,轻轻在眼角位置擦了擦。虽然在场所有人都看到那里没有眼泪,不过他知道媒体会告诉公众当时他留下来悲痛的眼泪。
做完这个动作,刘馆长把手绢放回了裤子口袋,接着又说:
“作为这种物种一直以来的好朋友,我们有义务为约翰……补充一下,约翰是我们动物园前段时间组织的‘最后一只猪命名征集活动’投票结果得出了这只世界上最后一只猪的名字。我们有义务为它安排一个美好的晚年,希望约翰能在我们洪城动物园里快快乐乐地度过余生。我们将竭尽所能让它感受到来自人类朋友的温暖。谢谢大家。”
刘馆长说完话后是记者提问环节,刘馆长简单回答了几个记者的提问后,又作一次环视了全场“亮相“,然后就挥手离开了采访现场。
在场的所有媒体同志对这次发布会十分满意,虽然没拍到猪的照片,不过刘馆长精彩的演出足够应付明天的头条新闻了。
2
一个小时候,动物园猪之馆的位置,随着集装箱门的打开,刘馆长终于见到了这只聚集了全城乃至全世界焦点的明星华丽登场。
只见一头猪全身肥肉圆咕噜从集装箱门口慢悠悠地走出来。这只猪真是肥得不得了,起码有三百斤,身上的膘肉随着不行一摆一摆的,长长的猪嘴旁边全是还没吃完的食物残渣。全身脏兮兮的,沾满了灰色,黑色的的泥土。也不知是这只猪是不习惯长途运输,还是说吃东西有问题,整个集装箱里都是它的排泄物。集装箱的门一打开,那种恶臭和骚味扑面而来,站在旁边刘馆长连忙捂住鼻子,差点就要吐出来。
“怎么搞的!怎么搞的!怎么搞的。”刘馆长生气地责骂旁边站着的饲养员老王:
“幸亏这形象没让记者看到,又脏又臭。你妈的,这种东西谁会喜欢啊?你怎么干活的,不是叫你好好对待它,它是不是拉肚子了啊?这么臭!”
老王是这只猪的主要饲养员,在猪还有很多的时代,老王世世代代都是猪倌,虽然现在没有猪了,也靠祖上流传下来的书成了饲养猪的专家。他个老实人,表情有点难堪地说:
“老板,这是一头猪啊,猪是这样的了,你慢慢就习惯的了。”
“习惯?你丫的脑子有病啊,你看这到处都是屎的,臭得要死死,我还要让人掏钱进我的动物园看这玩意,又脏又臭的,谁会愿意来啊?”
“老板,可是……”老王还想解释几句。
刘馆长马上打断了他的话,生气地说:
“你还要反驳我?你不想干了啊!你快叫人把这里搞干净。”
老王见刘馆长一直捂着鼻子,也不好多说了,连忙叫来几个工作人员拉来水管,冲刷这只猪和臭气熏天的集装箱。
水把猪笼子里食物、排泄物、污泥还有其他不知什么东西全部冲了出来,现场脏得一塌糊涂。
“妈的,我养了那么动物,这是我见过最脏的动物。”刘馆长又抱怨了,他看到地上被水冲出来一坨一坨的东西,他指着问一旁的老王:
“老王,这些是不是这只猪的排泄物?”
“是啊,老板,这些是猪屎,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怎么还问我。”,老王笑了。
刘馆长若有所思地继续问:“它平时吃什么东西的啊?”
老王回答:“以前的猪都是吃馊水的,好一点的就吃米糠。它可好胃口了,一天要吃上十斤。”
“馊水?米糠?”刘馆长皱皱眉头说:“不行,明天开始不能再吃这个,给它喂肥牛肉,喂鱼,喂海鲜,喂水果,喂新鲜蔬菜,不能再让它吃这种垃圾。它可是要我们动物园的财神爷。”
“吃牛肉,吃海鲜啊?老板,这……这它能吃习惯吗?”
“还有,从明天开始,给他加大饭量,以前吃十斤的,加够十五斤。最重要还有一点,把它的所有排泄物都帮我收集起来。我有其他用处。”
“是的,老板,你要这么多‘猪屎’有什么用。”老王有点疑惑。
“哼~”刘馆长冷笑了一下,“有用得很,你就甭管,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老王把他老祖宗留下的书看过无数遍,就没看过这么个养养猪法的。吃肥牛肉,吃鱼,吃海鲜,还要把粪便收集起来,可是老板安排的任务,只好照做。
刘馆长实在忍受不了这只猪的味道,安排完工作,他就捂住鼻子离开。可没走几步,他又返回来了,他给老王发布了一个最后的要求,
“老王,你还要记住,要给这只猪一天冲三次凉,下次见到它的时候,我可不想再看到这么脏兮兮的,还有那味道……妈的,见鬼去吧。”
拿着水管的老王连连点头。
3
动物园猪之馆的准备工作早就完毕,随时可以开门迎客。刘馆长和媒体说要准备两个月只是为了吊着观众的胃口而已。
猪是一种十分能适应周边环境的动物,没过几天,这只叫约翰的猪在动物园设计仿照自然生态布置得猪笼子里悠哉地生活起来。渴了就在人造小溪里喝水,饿了,旁边有一个随时喂食的口,什么熟牛肉,鱼肉,新鲜蔬菜,水果,应有尽有,工作人员随时会补充。唯一不习惯的就是肛门位置挂上了一个接它排泄物的袋子,可这对它的生活没构成任何实质的障碍。
刘馆长今天才是自约翰搬到洪城动物园后他第二次来到了猪之馆的笼子前,他把饲养员老王也召来了身边。
他端详了在笼子里快乐生活的约翰几分钟后问身旁的老王:
“假如从这只猪身上切一块肉下来,切哪里的肉会比较合适?”
“老板,当然是前腿啊。猪前腿活动最多,那个位置的肉最结实,听说也最好吃。”
“恩,这样啊。”刘馆长所有所思地想了一想,然后摇摇头说:“不行,不能切前腿,那里太明显了。还是切屁股吧,那里肉比较厚。少几块肉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老板,你不会真的想从约翰身上切肉出来吧。”老王本来以为刘馆长开玩笑,没想到刘馆长玩真的。
“我也不想的啊。前几天市长都给我打电话了,说他八十岁老妈只生病了,怀念以前吃猪肉汤。市长大人那人是个大孝子,还亲自打电话过来了,我能推迟吗?我们这次能争取到这个机会,市长大人的功劳可不少啊。”
“恩,就这么定了。”说完这句话,刘馆长就走开了。
当天下午,动物园就组织了兽医团队,兽医团队先给约翰进行麻醉,然后把约翰抬到了手术台,在无影灯下,专业的兽医团队从猪屁股两边各割下来一斤多的肥膘肉,然后把伤口缝上,包扎。
不得不说,这只猪身体可真好,在麻醉药力散了后,还若无其事地站起来继续在笼子里散步,一点不适应都没有。
4
几天后,刘馆长又一次来到了猪之馆的笼子前,他把饲养员老王招到了,端详了在笼子里快乐生活着的约翰几分钟后问:
“这只猪身体布不错,割了肉后一点反应都没有。早知道上次就叫兽医切肉的时候切大块一点,亏了。”
旁边的老王说:“当然,老板,这可是猪啊,足足有三百斤重,少那么一两斤肉的,没什么关系的。”
“你可提醒了我了,老王。我想最近还是要多组织一次手术,这次听你说的,切它前腿肉吧,那个位置肉香。给市长送去一点,也顺便给书记也送去一点吧。”
“老板……我可没有说过……”旁边的饲养员老王经刘馆长这么一说,不知怎么继续搭话了。
“恩,就这么定了。”说完这句话,刘馆长就走开了。
当天下午,又一班专家兽医专家来了,他们对这头猪进行麻醉,抬上手术台,然后从猪前腿内侧进行开刀,两只猪蹄各切下来2斤肉,然后缝针,包扎,还给它绑上了两根支架。
这次约翰就没上次那么幸运,麻醉一散去之后,发出嗷嗷的悲鸣声,走起路来虽然有支架协作,可被切了肉十分不协调。
老王看着都心痛,这可是猪界里最后剩下了的火种啊,虽然不可能再传承下来了,作为世代猪倌的传人,老王家族也和猪紧密地联系到了一起。可他也没办法,动物园已经给了这只猪吃最好的食物,最好的居住环境了,最好的兽医。他老王能帮上的事情并不多。由于约翰受伤,不能再像以前直接用水管冲水洗澡,老王就亲自打水弯下腰为约翰擦拭身子。在老王的悉心照顾下,约翰还是慢慢好起来了。
5
又过了两个星期,刘馆长又来到了约翰的笼子前,把老王召了过来。他望着笼子里虽然拆了支架,走路还是一拐一拐的约翰。
刘馆长双手交叉横在胸口,想了一想,然后说:
“这么大一头猪,你说抽血的话,安全的情况可以抽多少血呢?”
老王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都快从里面滚出来了,
“老板,你不会还要抽约翰的血吧?约翰脚伤还没好啊。”
刘馆长脸上露出很为难的表情说:
“这也没办法啊,最近养生圈子里流传:猪血有十分高的养生价值,特别对有咳嗽,哮喘等呼吸系统的病人特别有效。那个动物协会会长都给我暗示了很多次了,我可不能下他面子啊,这次能争取到这个机会,他的功劳可是在那么多人里排第一的。”
老王有点不高兴了,反驳道:
“不要听他们胡说,我家族养了那么久的猪,这我我还能不知道吗。猪血就和其他牛血啊,羊血,狗血完全一样,哪有什么其他的养生功效。这些都是胡说。”
旁边刘馆长语重心长地说:
“老王啊,你这可就不懂了。现在我们这只是世界上最后一只猪啊,其他牛啊,羊啊,狗啊什么的。如果出来有什么传言,杀几只抽血试试就可以得到验证,可现在全世界就剩下这么一只猪了,外面传言说吃了它的肉可以长生不老的,也会有人信,因为根本没办法验证。”
老王蒙在那里,这可是翻遍了他家族所有养猪历史都不会没遇到过这种事。
“恩,就这么定了。”
刘馆长当天下午就把兽医团队找了过来,把猪麻醉,固定到了手术台,接上抽血机器,一边不停给猪吊生理盐水,一边不停地从猪体内抽了足足两斤的新鲜血液才停止。
约翰经过这么一折腾,整头猪状态都不行了,摊软在猪笼子里大口大口地喘气,看来是失血过多的关系。最心疼的还是老王,他亲自给约翰煲了一大锅的牛肉红枣粥,还加了很多补血的东西进去,蹲在约翰身边,一口一口地给躺着的约翰喂食。
这头猪不单有了名字,也略通人性,一直受老王照顾也知道老王对它好,乖巧地把一整锅粥吃完了,然后睡上一觉,第二天它精神才算晃过来。又修养了一个星期它才算恢复健康,可以正常饮食。
6
这时距离洪城动物园猪之馆开馆时间也不是很久了,还只有十天。
刘馆长又招呼老王一起来到了猪笼前,他叉着腰,看着笼子里已经比来的时候瘦了一圈的约翰。刘馆长这回嘴巴伸的长长的,似乎有点不满。
旁边老王看见刘馆长这个表情,心里又有点担心了,他害怕刘馆长又会想出什么花招,问:
“老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猪有点胖。”
“有点胖?猪胖一点不就更可爱吗?”老王故作轻松对着刘馆长笑一笑,“我们的吉祥物小猪‘小约翰’不就是一只胖嘟嘟的小猪吗?就是长得胖一点,有肉,那些人才喜欢啊,特别是小朋友。到时候看到胖胖的约翰,可高兴了。”
刘馆长听了老王的话也微微点头表示,老王看到这心才放下了一点。
可一会儿后,刘馆长又连连摇头说:
“不行,这个形象还是不行。老王,你要知道这可是世界上最后一只猪啊,如果公众见到养得肥头大耳的,那么富态,根本没有一点活在世界上最后一只动物的孤单,寂寞的感觉,公众心理预期会好失望的,人们看一次就没印象了。猪还是廋一点好,而且要样子要更可怜一点,激发起公众的同情心,才会继续关心,才会愿意给我们园捐多一点钱。而且过一段时间后,公众见到它状态好转了,胖回来了,就会高兴,这可都是我们动物园饲养得当的功劳啊,是你老王的功劳啊。”
“可是,现在约翰也已经比来的时候瘦了很多了,应该可以了吧。”老王不忍心约翰再遭罪。
“还不行。”刘馆长连连摇头地说:“这么吧,从今天开始每天给这头猪的食物减半,现在每天吃多少?”
“以前吃十斤,来了我们动物园园后吃十五斤。最近胃口不好,也就十一二斤左右。”
“那每天就它供应五斤食物吧。”
“五斤?一下子减那么多啊。”老王眼睛都瞪大了,他的心快要替约翰流出眼泪了。
“恩,就这么定了。由今天开始吧。”说完这句话,刘馆长就迈步离开了。
还有人怕养猪养得太胖,要节食减肥的,老王又遇到翻遍整个家族养猪历史都不会遇到的事情。
7
十天后,动物园的猪之馆终于迎来了盛大的开幕。
一大波来自世界各地千奇百怪的游客都聚集到了洪城动物园,他们纷纷抱怨洪城动物园门票涨价了整整一倍,可是这是世界上仅有的最后一只猪,口里虽然抱怨还得乖乖掏钱。
虽然门票贵了,幸好也有礼物送,随门票赠送了一顶粉红色猪头的帽子,如果把帽延落下一点,就是一只猪头。
除了帽子,动物园还卖很多和猪有关的周边东西,猪形状的首饰,猪图案的衣服啊等等。其中有两样卖得最热,一样叫“猪毛护身符”,刘馆长叫人把约翰全身的毛都剃干净,然后一根一根放到一个手指头大的瓶子里,吊上一张祝福的纸片就是这件热卖的商品了。另一样更受欢迎,而且卖得最贵,叫做“猪之宝”的东西。价钱比药店的人参鹿茸还要贵,听说药用功效十分了得,能治很多病,是猪精华所在,虽然没人知道是猪的什么东西,可就是全部人都蜂拥去排队。
旁边的饲养员老王看到这两样东西可快笑死了,“猪毛”能做护身符?如果猪毛有些少护身作用,这世上就不会只剩下约翰一头猪了。“猪之宝”老王更加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这回他可终于知道刘馆长让他把约翰所有排泄物收集起来是什么用途了。
动物园里人声鼎沸,特别是朱之馆内人头涌涌,但在猪笼子里面的约翰状态有点低落。虽然今天开始它就不用再节食,一早老王就给他擦了身子喂了食。不过它经过这两个月的折腾,足足瘦了有五十来斤,瘦了一大圈,身上肥肉少了很多。各种相机闪光灯对着它拍照,它只是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
在约翰的猪笼子旁有一个大大的密封筹款箱子,上面用红字写着“为全世界最后一只猪生存筹款,有您一份”,游客看着笼子里可怜巴巴的约翰,同情心泛滥,自然也不会吝啬,有的十块,有得一百,络绎不绝地往筹款箱子投钱。
猪之馆旁边临时搭建起来一个舞台,这是猪之馆开幕式的主舞台。
在主持人介绍下,刘馆长从舞台旁边的楼梯走上舞台,然后走到舞台中央的采访台,由他位置看下面坐在一团的游客,差点忍不住笑场,每个人都带着那顶虽门票赠送的猪帽子,就像给一堆猪作演讲。不过刘馆长是一名资深的演讲者,他忍住了笑场,照着事前的准备,声情并茂地表达了他内心对猪这种动物深厚的感情,话到动情的地方,他又从西服内侧口袋掏出了手绢。这次的手绢花纹是粉红色的,上面印着“洪城动物园”的字眼,还有一只可爱的猪刺绣。他在擦眼泪的时候,特意将印有字的那个位置向着有摄像机位置。
演讲之后,又是记者提问环节,虽然其中几个问得有点辛辣,例如“为什么约翰会比之前精神差了,瘦了”等。不过刘馆长巧舌如簧,还是轻松化解。
几个问题后,刘馆长就在掌声欢送下来台回到自己的位置。
台上的主持人宣布下一个节目开始:由洪城幼儿园小朋友演唱:关爱最后的猪:约翰。
当刘馆长坐下后,坐在旁边的朱书记亲切地把嘴靠到了刘馆长耳边,轻声说:
“刘馆,您干得不错啊,上次给的猪肉味道特别正。我看好你。”
刘馆长笑了笑,也低声地说:
“小事一桩,小事一桩。都是沾了朱书记帮这只猪命名‘约翰’的光啊。”
刘馆长这一记马屁拍得又响又好,朱书记心里特别高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旁边的刘馆长接着说:“刚刚那个记者说话可真搞笑,说什么最后的猪应该放归大自然生存。假如真的放归大自然,我们哪有机会尝到猪肉,和挣钱啊。”
两人相视而笑。
在看了一会儿节目后,朱书记又把嘴凑到了刘馆长耳边,低声说:
“听说猪味道最好的地方是猪蹄,你看能不能搞一只来尝尝。”
刘馆长这会可收起笑容,他心中暗暗咒骂:妈的,一只猪才四只猪蹄。切了又长不回来的,怎么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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