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凤凰这座小城,我很喜欢 ,喜欢小城古镇,不是因为城市待太久了,也不是因为沈从文先生的《边城》而喜欢,确切的说我自己都没读完边城这篇小说。没去凤凰之前我以为凤凰就是边城,去了之后才发现凤凰只是沈从文的故乡,并不是他所描写的《边城》。百度是这么说的:因为沈从文是凤凰人,所以很多人都以为边城就是湖南凤凰,其实不然。
《边城》开头的第一段是这么说: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从百度地图上看,整个凤凰县境内并没有“茶峒 ”这个地方。我到凤凰的时候还特意去找这个地方,还问了当地人,结果当地人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茶峒在凤凰县北部的花垣县边城镇,在湖南、重庆、贵州的交界处。
也就是说,“边城”的原名是湖南省花垣县的茶峒镇,不过这个茶峒镇因为《边城》的缘故已经改名为“边城镇”,在2008年之前出版的地图上仍标为“茶峒”。
沈从文的《边城》应该就是川湘交界的小镇茶峒 ,所以边城并不是凤凰。边城,以界为边,以镇为城的背景来构建书名,以川湘地区的风土人情,来叙述小镇一对相依为命的祖孙平凡宁静的人生,以及这份平凡宁静中难以抹去的寂寞和“淡淡的凄凉”。
二
去风凰的第二天,我自己爬上凤凰古镇的置高点,准确的说这个置高点是一座山,山的顶端有两座塔楼,一座是没有建成的烂尾楼,另一座是年久失修的八角楼。八角楼顾名思义就是八个角的七层塔楼,用途就是观光,爬上7层可看凤凰的整个古城。
从山脚到山顶,沿途没有遇见一个人影, 开始有三分一的路并不是特别好走,而且路边还有很多新埋的坟墓。 途中不知道是什么鸟类,等我架好了三脚架,按下快门的时候,突然集体从草丛里劈劈啪啪起飞,我的心脏似乎在惊吓中膨胀了好几个平方,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受到里惊吓的不只我,其实是我打扰它们的栖息之地,在按下快门的时候发出了造音,才给彼此造成了惊吓。
途中有一个45度的拐弯处,有一户人家,房屋的门窗紧闭, 不像长年有人居住, 石墙上长了青苔的是岁月,青瓦变成黑瓦是历尽了桑仓,虽静好也苍白。
房子的背面是鱼塘和几亩田地,路边有三只黄狗趴着,防贼一般的眼神死盯着我。我止步,有些下意识的畏惧,有些犹豫。黄狗逐渐向我靠近,并且开始对我嘶吼,说实话我想原路返回,可是这个时候如果我选择退缩,以往常的经验,这黄狗肯定会把我当成贼来穷追不舍。
犹豫片刻,我又往前几步,黄狗看我没有停下脚步 ,便一直叫唤,直到黄狗离我不到一尺的时候,看它没有攻击的我意思便停了下来,它闻了闻我转头往一边站,大致意思是说你可以过去了。
对于黄狗在农村生活过的人并不陌生,你越是跑,它就越把你当贼,你越是靠近它 ,它就会害怕而后退。实在不行就蹲下,或双脚起跳蹦出声音在蹲下,它必定会跑,这样黄狗以为你在拿东西打他,不过这招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三
七七八八的爬到了7层塔楼,竟然只有我一个人,再美的风景好像也略显炎凉 。好在没过一会,七层的塔楼里出现了A姑娘,我确定我没有骗你,也没有必要来编织个故事。是我主动与她搭讪的,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你就想多看眼下的风景,想多看这一位陌生的姑娘。有另一个人的生存,再炎凉风景都活成一幅有暖阳带清风的画面美感。
是的,没错,塔楼就只有我们两,我们一起看坐看小城风景,聊湘西风土人情。A姑娘是湖南人,芳年二十一二,具体湖南什么地方,你也别问了,因为我也没问她。A姑娘很特别,从塔楼的重逢到古城下的离别,她只问我一个问题,“你是哪里人?”。她并不再乎你在这里呆多久,将要何去何从,也不过问你是做什么的,在哪里上班?
下山的途中A姑娘跟我聊起了沈从文先生的生平事迹,还告诉我上山途中看到很多新坟墓,其实并非新坟,而是人家刚扫完的,并奉上新的花圈和新的冥币。
所以看上去会很新,不知道的人会误以为这个地方怎么死了那么人,那些看似新坟 其实已经埋了很多年,因为风俗不同,一般扫墓都是在清明,可她们这里会在过年时大扫一次,清明节小扫一次。
下山时A姑娘带我走另一条路,跟我上山时走的路成反方向,果然比我上山时的路好很多。A姑娘带我去凤凰一个很热闹广场 ,如果不是她我肯定找不到这么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有点类似于梁山好汉里的聚义广场,或者像民国时期的会师广场。
她还带我去品尝当地的小吃,而且她抢前一步把单买了,一个简单路边摊小吃 ,却让我不由的想起以前的林林总总的往事画面。可能是我的确好久、好久,没遇见这样的旅途,遇见这样人,我很感谢这位陌生人给我一种不言由衷的温暖,让我对这小城很眷恋。
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成都这首歌的原因,歌词有我对某些感情的倾颂,有我想要对某些人的述说,如果你去过成都,刚好有过我类似的经历,你大概就会明白我什么样的一种心情。
分别的时候她还嘱咐我别迷路,自己要小心一点。原本我是挽留她吃一起吃晚饭的, 结果她拒绝了我不敢说请你吃饭,这一类不粗但又很直接的话,因为我怕俗了那份清纯如水的友情 ,也怕我们的重逢变成一顿饭的交情,吃完两嘴一抹,就相望两江湖。
对此我表示很遗憾,A姑娘却说:就是因为遗憾,才能让你有理由再次回到这座小城的理由,这句话让有些感动又有些不舍。
离开凤凰的是时候,我常常会想起A姑娘,想起我在一场旅途的惊吓后与她重逢的温暖,想起她会不会跟上次一样,还会爬上那座我们曾经重逢的塔楼,想起离别时那一句: 就是因为遗憾,才能让你有理由再次回到这座小城的理由。
也因为她让我常常起,下一次的旅行,会不会遇见一位像A姑娘这样的人。会不会是一场惊吓之后又是一次温暖的重逢,会不会遇见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这样值得我去回忆,值得我去书写。
如果再次回到凤凰,那一定是我欠A姑娘一顿饭的理由,因为我实在找不到比这更好的理由,A姑娘感谢你出现在我旅途里,感谢你让我的旅途有生命,有了延续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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