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进了一部电影,《平常心》,主要原因是因为马特.波莫主演。昨晚静静的一个人看完了这部电影,好几次都是泪流满面,哽咽难言。
它的题材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美国,艾滋病刚刚被发现的时候,受艾滋病影响最大的便是同性恋者。这种不治之症在当时不仅仅是影响了他们的生存,还激起了恐同者们的幸灾乐祸及落井下石,大肆宣扬同性恋的罪恶性,这种疾病是上帝对同性之爱的惩罚。但更多的,是中间人的冷漠,没有人重视,因为当时只是在同性中传播,政府一再拖延对这项疾病研究治疗的资金赞助。其中最震撼人心的,是那些同性恋者在那黑暗的时期,依然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自己的正当权益。在阴冷的人世中惺惺相惜,相信着未来与生命。
同性恋者在如今看来,已经开始逐渐被世人所接受,但是进程太缓慢,大多数人对于同性恋者,态度多是排斥的,有些人甚至是极端的。
汤米在里面有句台词:“内心的声音一直在喊‘他们为什么看着我们死’,‘为什么没人帮我们’,真相是,答案是,他们就是不喜欢我们。”为什么不接受我们,只因为我们是你眼中的异类吗?这个世界在价值取向上向来是多数派为王,少数派,有时在其中往往显得孤立无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种道理换了语境仍是可以适用。
一个相交多年的密友,在半年前出柜,对这段恋情,战战兢兢,躲躲藏藏。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孩,美丽又有才华,父亲是政府官员,母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医生,生在这样的家庭,又拥有这样的隐形资产,应该是很多女孩梦寐以求的,在学校里追她的男孩自然如过江之鲫,但是,对于性取向这个问题,她一直讳莫如深,从不主动接受异性的求爱。渐渐的,有关她性格之类的谣言四起,她也逐渐抵不住外界压力,开始交往一些男孩子,每每不到一个月便草草收场。有次和她外出约会,我委婉的问她原因,她的表情浮现出细碎的痛苦,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问我:“如果我出柜了,你会怎么想?”我愣了一下,看着她的表情极为认真,我太熟悉她了,她不会轻易的吐露这样的话,虽然有些惊异但还是选择支持:“你知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她听了,低头沉默了半晌,再次抬起头,眼圈都红了:“我第一次说起这个话题是和妈妈说的,她的第一反应是对我大喊大叫,说我对这个社会,对他们,都不负责任,让我马上断了这个混账念头。和我一个很亲密的同学装作随意的谈到这个问题,她却是一脸惊恐,马上闪到一边,问我:‘你不会是蕾丝边吧。’虽是笑着问,但那满是戒备的眼神,我现在都忘不掉。还有一些,从来没有见过女同的,一谈起这个话题,满脸病态期待,好像我们是什么稀奇的动物。”她捂着脸,断断续续的抽噎不住的从指缝中压抑的穿出来,“我只想像正常人一样,大大方方的和我爱的人公开成双入对,不被过多的关注,评头论足。对我们而言,只能是奢望,我们连一个正常的婚姻地位都不会有,更不用说社会舆论的压力了。”
看着她的情绪起伏,我心中百味杂陈。她很现实,正是这种真实的环境和现实把她逼进了死胡同。她的母亲我从小认识,是极为开明的人,但是面对女儿的选择仍是不接受,并且视之为洪水猛兽。
在《断背山》里,埃尼斯因为孩童时期对于同性恋惨死的记忆而心有余悸,不敢大胆的接受杰克的提议,不敢承认自己的性取向,20多年用断背山来掩盖自真实的自己,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以社会中戴着异性恋标签的另一个自己为先,家庭,女儿,女友都是隐藏他内心那个真实的自己的工具,间接的导致了杰克以死亡为祭奠的结局。最近在威尼斯电影节上热映的《卡罗尔》,带着漫长的公路电影的色彩,卡罗尔和特蕾斯确定彼此为真爱,却一直犹犹豫豫,想要真正的相守却无奈现实羁绊太多太多,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都有放不下的东西,同性之爱的代价,太高了。珍妮特.温特森曾在她的一部以同性恋为题材的小说中写过: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就像世间没有唯一的答案。
上述的题材,都是上个世纪的观点和记忆。这个漫长的几十年中,观念正在悄悄改观,但是还是没能真正能消除歧视,尤其是一种隐性的冷漠,那才是最冰冷的凶器,划过血管,鲜血淋漓的解剖评析下去。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即使我们不喜欢,我们也要对此保留应有的尊重。Love is a force of nature.不要因为个人偏好,随意的按照自己的价值观去判断,甚至去试图改变,这种做法真的是荒谬又可笑。
有时候,我觉得他们更像是爱的亡命之徒,以爱之名的逃亡,他们炽烈的追逐,逃离社会中大部分人划定的价值边缘,找到真爱的人,内心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乌托邦,即使在别人眼中是离经叛道,但身边的爱人与自己的灵魂真正契合,何惧他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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