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如果不是再一次遇见聂小倩,宁采臣不会相信命中注定。
最初遇见她,是十四年前某个清晨。
熙熙攘攘的菜市场,她被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妇人抱在怀里。
旁边那个老头指着蓬头垢面,流着青鼻涕的瘦小女孩对他说:“这个人,以后会成为你的妻子。”
他莫名一阵怒火,心道:想我宁家虽不是豪门大家,好歹也在江华小有名气,要是娶了这么一个女孩,怎有脸面对l列祖列宗。
于是他问身边那个手拿破败古书,身披破布袋的老人:“要是在下把她给杀了呢?”
“你要是没有她,一辈子只能是个普通人,而她命当富贵:而她没有你……”
宁采臣趁老头不注意,去抢布袋里的红线,老人突然变得无比敏捷,一闪身没了影。
自后他考取了功名,期间找了无数媒婆,眼见了好些个胖瘦妍媸、妖娆端庄、放浪正经的女孩,上天从未成人之美。
十四年后的某日,他夜宿兰若,偶然间见到一个老妇。神态似曾相识。而老妇身边那女子,一袭白衣,飘然如同画里真真,他不禁心旌荡漾。
此时,那女子似乎已感觉到他心思,向他房间缓缓而来。他立马转身迅速躺倒,不料女子推门而入。
神情恍惚间,她已经和他近在咫尺,她额上的花钿闪着亮光。
2.如果不是再一次遇见宁采臣,聂小倩不会相信一见钟情。
儿时的记忆已然模糊,唯一不变的,是婆婆那怜惜的眼神。
十四年前的那个早春的清晨,是她们难以忘记的噩梦。
那个凶神恶煞般的男子,手持尖刀,恶狠狠地向她刺去。婆婆手臂一挡,可那刀的尖端还是划进了她的眉。
那一年她四岁。
那一日一大清早,她追着家里的老母鸡跑,落得一身灰。
父亲进城买货,她嚷着要去。
于是,姥姥抱着脏兮兮的她进了城。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这些年,眼见着身边的同龄女子已为人妇,她却依然待字闺中。不是不愿意嫁,而是她刻意地让自己的容颜丑陋,她用金钿遮住了眉,却不修边幅。
男人们瞧见了她故意露出的丑样,大呼倒霉。
不久后,他的父亲经商亏损,一病不起,母亲不久后也随之而去,照顾他的,只有这个和她非亲非故的老仆,她叫她:“姥姥。”
十四年后。
这天夜里,她与婆婆赶路,夜宿兰若。
见到那书生时,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尽管见到只是侧脸。
那个戴着书生冠,身穿儒服的男子,像极了时常梦见之人。
因为年幼时那场意外,她患上了严重疾病,畏冷怕光。
目不识丁的姥姥听说精壮男子的鲜血可以治愈聂小倩的恶疾,于是这些年,婆婆苦练医术。一方面利用她将男人勾引过来,在男人意乱情迷那一刻,她请上一杯茶。
冬去春来,不知道坑害了多少男子。
小倩的病并没有好转,反而由于她们经常夜间作案,官府又奈何不得,被老百姓当做妖怪,偶尔有逃生出来的男子称聂小倩为:“女鬼”。
3.可这个老人没想到,就在这间破旧寺庙,她见到了那个让她不能忘记的年轻男子。
“这个人你不但要取到他的血,而且,你要取到他的人头。”她对聂小倩说。
“这又是为何?”
“姥姥我这些年都在寻找当年那个伤害你的人,终于找到了,就是他。”
聂小倩红着脸嗫嚅:“可是,我觉得。”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一见钟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月老的安排,一个人喝与另一个人般配与否,出生之际,早已注定。”姥姥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月老之线,原是系住本是夫妻之男女,无论他们是吴楚异乡,或世家仇敌,只要被这红线绑住了,无论艰险无论风波,便再也不分开。据我推算,宁公子与聂小姐命中当共富贵。”一衣衫褴褛道人说道:“老婆子不必多虑,我乃是人间月老。今日我便要为这两人证婚,当初要不是宁公子暗地里叫仆人刺伤了聂小姐,也许你们也不必经历如此波折。”
好了,开始罢。
燕赤霞一脚踹开房门,对着两个几乎不着一缕的人,不耐烦地叫道。
因此,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中注定,你能嫁给谁,自有天意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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