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姐弟俩(八)

作者: 幸福在右岸 | 来源:发表于2022-02-19 07:12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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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过了正月初六,别人家还沉浸在走亲访友的热闹中时,赵桂花却要面临着一场分离。由于郝大海的假期已到,不得不收拾行李。这完全打乱了计划,郝大海原本打算,辞去煤矿的工作,可为了给文文治病,只好继续去煤矿上班。

          初六的早晨,赵桂花给郝大海,亲手做了一碗手擀面。郝大海这次回家后,完全变了一个人,常常沉浸在沉思中,没有笑容,也没有多余的话语。曾经和郝大海亲密无间的孩子们,再也不紧随其后,围在左右。看到郝大海严肃的面孔,都躲得远远的。除了吃饭的时候,坐在一起。其余的时间,彤彤带着文文,与同龄的孩子们去玩耍,再也不愿意待在家里。

          赵桂花虽然给郝大海道歉,认了错,可依然让郝大海不解气。赵桂花只好低着头,做自己该做的事。赵桂花每逢看到空荡荡的书房,就想起了与婆婆的点点滴滴,风风雨雨的日子里,虽然有矛盾,也有过争吵,但婆婆的突然离世,还是让她有点意外和悲伤。

          看着眼前冷冰冰的郝大海,赵桂花的心里,委屈就如泉涌。一个失误,给他们的心灵,造成了无可挽回的伤害,她理解郝大海,就是他的的重情重义,才让他陷入痛苦的泥潭之中,无法自拔。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时间是一剂良药。

          赵桂花带着文文和彤彤,紧跟在郝大海的身后,他们要一起送郝大海去车站。一路上,郝大海仍然沉默不语,提着包,低着头就是往前走。由于走得快,没有多远,文文就有点吃力,喘着粗气。郝大海转过身,把包递给了赵桂花,蹲在文文的面前,让文文爬上他的后背,他要背文文一程,文文怯怯地看着赵桂花,赵桂花示意文文上去,文文才慢悠悠地爬上了郝大海的后背。赵桂花一手提着包,一手牵着彤彤的手,默默地往前走。

          大约半小时的步行,终于到了车站,第一班车准时发车,郝大海提着包,在售票口买了票,抚摸了一下文文和彤彤的头说“在家听妈妈的话,好好念书,我去挣钱,供你们读大学。”

          两个孩子懂事地点了点头。郝大海对赵桂花说了一句“我走了”,就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文文和彤彤不停地挥着手,嘴里不停地喊着“爹,再见!”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赵桂花明知道男人出门,流泪不吉利,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难过,泪水夺眶而出,彤彤哭得更伤心了,她拽着赵桂花的衣襟问:

        “妈妈,爹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赵桂花已经泣不成声。她们在泪眼模糊中,看着大巴车,驶出了自己的视线。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让赵桂花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泪别,竟是与郝大海的诀别。

            郝大海刚走了一个月后,她听到了一个噩耗,郝大海上班的煤矿爆炸,井下的全部人员遇难,没有一个幸免,其中包括郝大海。

          当赵桂花在弟弟的陪伴下,神志不清地赶到出事地点时,丧尽天良的包工头,为了逃避责任,已经逃之夭夭,只有无辜受害的家属们,蹲在被炸平的窑洞前,哭的肝肠寸断。年迈的父母在呼喊着儿子的名字,中年的妻子,在哭天喊地,她们的天轰然倒塌,生活失去了主心骨。年幼的孩子们,哭成了泪人儿,从此与父亲阴阳两隔。伤心凄凉的场面,让人惨不忍睹。

          赵桂花跪在窑洞前,双手用力刨着土,她恨不得把郝大海从土里挖出来。她恨自己,没有把郝大海留住,她明明知道,煤矿就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恶魔,她已经经历了一次,煤矿夺去李英杰性命的惨痛教训,曾与郝大海商量,过年回家后,郝大海再也不去煤矿打工,可当郝大海看到中毒的文文后,为了给文文积攒点医药费,就硬着头皮又去了煤矿,可谁知,不到一个月,就命丧煤矿。

          三天三夜,赵桂花时而昏厥,时而大哭,流干了眼泪,最后只抓了一捧黄土,不得不回到了家。婆婆说的话,真的应验了,郝大海再也不会回来了。

          当彤彤和文文和知道了郝大海遇难的消息后,他们虽然哭了一场又一场,但他们还没有真正意识到,失去父亲将会意味着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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