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指尖的流沙,一点点地在溜走。三天过去了,五天又过去了,等到第十天时,郝文文依然没有音讯,即使报了警,也没有半点消息。
刚开始赵桂花还跟着人们四处找寻,她就像丢了魂一样,整天心神不定,食不知味,夜不能寝。即使铁打的身体,也抵抗不住如此的折腾,赵桂花终于病倒了,再也没有走出去的力气,她躺在床上,整天以泪洗面。
赵桂花内心的感受,五味杂陈,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那样决绝,以至于把郝文文逼走。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可眼看着郝文文离家出走的日子,越来越长,可郝文文仍然没有下落。他有病在身,到底能去哪儿呢?她的心里,似乎有团火在烧,让她五脏俱焚,痛不欲生。
郝彤彤跟着邻居们四处寻找郝文文,每天跑断了腿,都是以失望告终。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里对弟弟的怨恨,渐渐转变成了担忧和恐惧,他到底在哪儿?能不能吃饱?他出门没有带药,是不是犯病了?或者他一时想不开,跳了河?还是出了车祸……
郝彤彤的脑海里浮现着种种可怕的场面,她从小就知道,因为郝文文是个男孩子,一家人都宠溺着他,她还清楚地记得,因为弟弟的淘气,她挨过妈妈的揍,似乎不计其数。尤其郝大海,第一次见到生病的文文时,简直痛苦地生不如死,即使她挨打后,头破血流,也没有得到郝大海的谅解和宽容。
从那以后,郝彤彤真正感受到了,文文在父母心里的位置,是无人替代的。他就是爹妈的命根子。她嫉妒过文文,也怨恨过父母。可如今郝文文下落不明时,她心里的想法都烟消云散了。她依然怀念着娘三个,相依为命的日子,虽然平淡,有磕磕绊绊,但却是幸福的!而如今弟弟走了,妈妈病了,她该怎么办?天似乎要塌下来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赵桂花整日躺在床上,哭成了泪人儿,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皮擦拭的就像酒盅儿,口口声声说:
“如果文文不回来,她也不活了。她怎么有脸去见死去的人……”
周围的邻居和亲戚,都纷纷过来安慰赵桂花。赵桂花的弟弟觉得,再也不能这样耗下去了,总得再想想办法。当他提到能不能答应这门换亲时,站在一旁的彤彤,还是持反对意见,因为这样做,她是最大的受害者,近二十年来,她就因为是文文的姐姐,她吃了很多苦,背负了很多的东西,可这一次,她不能以自己后半生的幸福,作为偿还弟弟的代价。
谁也不知道,郝彤彤的心里,已经珍藏着一个喜欢了很久的男孩——肖亚军。肖亚军是郝彤彤的小学同学,两个人同桌三年,学习都名列前茅。小学毕业后,肖亚军悄悄塞给了郝彤彤一张纸条,只写着简简单单四个字——我喜欢你。郝彤彤的心里的那只梅花鹿,“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小学毕业后,肖亚军继续读初中,而郝彤彤退学在家。两人再也没有联系,十八岁那年,郝彤彤收到了一封来自军营的信,才知道肖亚军初中毕业后参了军,考了军校,依然忘不掉郝彤彤,让郝彤彤等着他,郝彤彤终于等到了心爱的男孩。她怎么能轻易放弃自己的一份挚爱呢?
赵桂花在万分悲痛中无法自拔,她知道只有彤彤能救文文。在一个深夜,赵桂花拖着虚弱的身子,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在了彤彤的面前,彤彤吓得愣在了床上,瞪大了眼睛对赵桂花说:
“妈,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为了文文,您什么都不在乎吗?我难道不是你们身上掉下来的肉吗?还要我牺牲自己的后半辈子吗……”
赵桂花已经泣不成声,她打开了一个珍藏着的铁盒子,用颤抖的手,拿出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个出生证明和一封信,让郝彤彤没有想到的是,郝文文原来不是自己亲生的弟弟,他应该叫李文文,比郝彤彤迟出生一个月。
李文文的父亲李英杰和郝彤彤的父亲郝大海是结拜兄弟,两人在煤矿上班,在一次煤矿爆炸中,李英杰把唯一生的希望,留给了郝大海,李英杰临终时嘱咐郝大海,要照顾好他的家。
凑巧的是,李英杰去世不久,郝彤彤出生了,李英杰的媳妇也紧跟着生产,不幸的是李文文出生后,他的妈妈,因为大出血而当场身亡。李文文从出生就变成了孤儿,郝大海为了完成李英杰的遗愿,也为了给李文文一个完整的家,只好改了姓,变成了郝彤彤的双胞胎弟弟郝文文。
一切真相大白,郝彤彤瘫坐在床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原来爹妈一直庇护疼爱的文文,是这样的出身。爹妈拼了命,用一生保护着文文,只是为了一份承诺和责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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