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灯芯花颜

“我虽然没有叹息过,但叹息却堆在我的心里”,国宝级的国学泰斗青春成长岁月
2017年11月13日星期一 天气:阴转小雨
在清华西洋文学系,季羡林有一个后来著名的,比他高一年级的学长叫钱钟书。他有部长篇小说《围城》,里面就描写了30年代知识分子遇上的的一个现象级的热潮——出国留学。
这股热潮的声势之大决不亚于今天的出国热。原因在于大学毕业后的也要找“铁饭碗”,毕业即失业。季羡林走不了私费留学,那是显宦富商人家的儿女才能做得到的事。官费这边,要经过考试,人数极端少,只有一两个,一般都是理工科学生,能拿下的就能在国外非常舒服生活学习,非常令人羡慕。季羡林自知官私费皆无路。
季羡林在清华时已经迷上了梵文,可现实的压迫让他不得不先考虑生存的需要。眼看快到了1934年的毕业季,叔父却失业了,家庭经济开始贫窘,季羡林为留学无望,饭碗难抢而忧心忡忡。年轻的他并非开始就心存志高,也是一颗平常心。日记里他写道:
这几天心绪坏极了——人生反正不过这么一回事。只有苦痛,苦痛,到头也是无所谓。说我悲欢厌世吗?我却愿意活下去,什么原因呢?不明了。家庭,论理应该是很甜蜜。然而我的家庭,不甜不蜜也罢,却只是我的负担。物质上,当然了,灵魂上的负担却受不了。
我很想到外国去一趟,但是学的这门又不时行,机会极少。同时又想到同在一个大学里为什么别人有出洋的机会,我就没有呢?——仿佛有点近于妒羡的神气。盘锯在我的心里,一上一下,很是讨厌。
1934年的夏天,学士服一穿,照了一张帅气的毕业照后,季羡林从清华大学毕业了,他开始面临就业的问题。
这天,季羡林收到了省立济南高中校长宋还吾先生的来信,相邀回家乡母校担任国文教员。并愿意月薪一百六十元来聘请,这薪水已相当于大学助教的一倍了,校长的惜才之意已予明表。
季羡林心中认为是自己在报刊社经常发表了文章,就被母校认定为国文人才吧,可学西洋文的能教好国文吗?又据说前任国文教员是给学生赶走的,足见学生不易对付了。去岂不是自找麻烦。季羡林在左思右想,举棋不定。但时间已不等人,离校在即,季羡林心一横,想:“你有勇气请,我就有勇气承担吧!”
1934年的秋天,季羡林走出了学校大门,迈进了社会,成了一名高中的国文教员。稳定的教学工作和生活却不是23岁的季羡林的心中所想,他还是想着北平的清华梦想和生活,还是想离开济南。
学友们陆续出国镀金的消息不时会传入季羡林的耳中。他遥望着欧山美水,看那些出国的同学犹如神仙般的人,而自己却跌入凡尘,昏昏地过了一年。
这时传来了清华大学同德国学术交换处签订了互派留学生的合同的消息,季羡林喜极欲狂,立即写信报了名,结果被录取。
这时候叔父却发了横,好好的收入不错的高中教员不当,抛下妻儿和两老,远离国家,这无论如何不行。
季羡林只好反复做思想工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为叔父大人展现出他出国镀金归来的一片诱人前景。最后,叔父大人说:“你走,也行,除非你让媳妇生一个男娃,让季家有后,否则别想走。”
季羡林只好把媳妇叫进房间里,一阵出谋划策。温和的彭德华向来顺从丈夫意志,他就是自己的天,自然要言听计从。过了不久,彭德华果然怀孕了。
1935年夏天,季羡林终于如愿以偿。临离家时,叔婶、德华,还有女儿婉如牵着妈妈的手,德华的怀中还抱了个出生才三个月的儿子延宗,都送到了大门口。季羡林忘不了家人眼中噙着的泪水,他狠了狠心扭头上了洋车,只有大门楼上残砖败瓦的影子在眼前一闪而过。
到了北平办理好出国手续,季羡林再一次回到了清华园。正值暑假,学生都离校回家,校园一片宁静,他拜见了一些师长。有一个晚上,他来到了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中的荷塘散步。
于时新月当空,万籁无声。明月倒影荷塘中,比天上那一个似乎更加圆明皎洁。在月光下,荷叶和荷花都失去了色彩,变成了灰蒙蒙的一个颜色。但是缕缕荷香直逼鼻官,使我仿佛能看到翠绿的荷叶和红艳的荷花。荷叶丛中闪熠着点点的火花,是早出的萤火虫。小小的火点动荡不定,忽隐忽现,仿佛要同天上和水中的大火点,争光比辉。此时,宇宙间仿佛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前面的鹏程万里,异乡漂泊;后面的亲老子幼的家庭,都离开我远远的,远远的,陷入一层薄雾中,望之如蓬莱仙山了。
每一个有机会去清华园的人都要写一篇这样的荷塘记才好啊,这地方真是文思泛滥的好地方,这也是朱自清先生开启的清华一股清新之风气。
8月31日,朋友们把季羡林送上了远赴德国的开往西伯利亚火车,当然是一番祝福,一番叮嘱。在登上火车的一刹那,季羡林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句旧诗词:“万里投荒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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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365挑战营第2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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