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子先生在当当网买了一本书,希阿荣博堪布的《次第花开》,他笑吟吟的对我说,这书我是替你购得。这本书在微信读书里好评如潮,实际上我已经网读到一半。
“扎西持林的冬天是这样安静。时间成片,昼夜无声交替,岁月的流逝喜乐清明。”
“我常在傍晚时分,顺山间小径转绕。时有虔诚的牧民等在路边献上灿烂的笑容和问候,又听见不知何处有转山者在欢快地歌唱。”
“宁静山岭上,圆圆的太阳,白白的月亮,升起落下,日复一日。”
“岁月静好,天地空阔。……”
这个不以汉语为母语的西藏高僧写出这般融景入画的句子,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眼球。
起初,我只把它当做一本闲书随便翻翻。
直到读到“出离心”。书中说:
“放松可以说是修行的第一课。”
“生活中人们最惯常的状态是紧张、对抗,对自己、对别人、对周围的一切都紧张兮兮。我们不喜欢生活在自己的掌控之外,任何一点不确定都会让我们焦躁不安,所以我们总是神经质地忙碌着……”
读到这里,我笑着对先生说:“我懂了你为什么送我这本书”。这段话,写的就是我的样子吧?!
我觉悟,自己才像是书中所说的生活故障检修员,整日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一有风吹草动就诚惶诚恐。可这种紧张感是怎么养成的呢?是不是普罗大众概莫如此?希阿荣博堪布说,这是众生的经历。
路遥的《人生》里有一段话,常常被我们这代人作为励志的座右铭:“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 意思是我们得盯着生活的道路以防岔道横出,过程一点也不能含糊,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们这代人所受的教育正统,要想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就得从小谨小慎微,时时防微杜渐,责任心爆棚。现在,希阿荣博堪布让我们放轻松,“放松下来,让心与外界连接,不刻意追求任何状态或结果,只是安住!”他说。佛法中讲的出离,是指出离烦恼,不看表象,只看内心。
一直对那片称为“雪域高原”的藏地心存向往。忙碌一辈子都是向东出海,做国际贸易的我从没有机会入川进藏。当然,西藏风光随处可见,布达拉宫时不时出现在朋友圈里,可是,藏民呢,我们知之甚少。西藏是一个从农奴制度下一步垮入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民族自治区域,几十年来,它的社会发展与中东部地区不可比肩,但是这里的藏族牧民却有着最纯粹的宗教信仰,最简单物质需求,他们脸上常常挂着最纯净的笑容,他们活的最轻松。
大概二十多年前,为了促进西藏的发展进步,内地的许多城市都在指定的小学设立了“西藏班”,一群脸上带着“高原红”的藏族孩子来到了汉地学习生活。第一次在中央台的晚会上看见一群藏族小孩演唱《放轻松》,好像是济南一所学校藏族班的小学生,他们扯起嗓门使劲唱:“放轻松,我们放轻松……”,你仿佛看见了一群放牛班的春天里的娃娃。
或许只有藏民最容易放轻松吧。他们的物质生活简单,草地上有牦牛和藏羚羊,帐篷里有青稞酒酥油茶,他们出门便是五彩经幡玛尼堆,抬眼就能看见寺庙金顶的翘角飞檐衬着纯蓝纯蓝的天空。从唱“放轻松”的孩子到带着淳朴笑容和天真眼神的丁真,没有被物欲奴役过的心地,是不会被“执着”塞得满满当当的。
再回到《次第花开》,这样一本讲佛法的书何以获得好评如潮,作者自己说,因为它贴近生活,“看得懂”,使得一些人对佛法修行产生了亲切感。这说法我认同,我自然不会拿它当修行的教科书来读。三十年前与先生带儿子同游厦门南普陀寺,那块石刻“心即是佛”已然镌骨铭心,只要跟从心的指引向善而行,随缘就是随心!“心中有佛,恒持光明”,所以我坚持修行靠自己。
整本《次第花开》最能打动我的是最后两个章节:《冬日札记》和《生命的依怙》。希阿荣博堪布关于故乡,关于母亲,关于上师,关于修行的那些散文随笔,文字精彩,道理通透,让我如沐春风。读着读着,眼前便是,次第花开,花开见佛!
从此,我愿自己放轻松!
南普陀寺石刻 三十年前(1992年)海口渔船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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