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父母遺骨。 重八心急火燎地回到自己房中,順手將將門關嚴。他從牆壁的縫中取出那把宰牛的尖刀,抓了兩張平時練了字的廢紙包好,揣進懷中,拿了一頂破草帽戴在頭上。為了避免露出破綻,他將一根草繩系在腰間, 走出馬家大院門後,狼奔豕突,飛身往自家父母墳地跑去。
那裡是個亂墳岡地,既無墳包,又無碑墓,空曠、荒涼,只有一些枯樹、爛草。民不聊生的時代,寇賊蜂起,朝廷殺伐不止,老百姓沒有安居樂業,豐衣足食,哪裡有人還顧得上立碑考妣,祭奠祖先?餓死的百姓有個葬身之地就不錯了。
重八跑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稍微休息了一下便急急忙忙尋找自己父母的墓址。雖無碑,但在親戚朋友的幫助下,總算在其父母合葬時在墳前竪了一塊大石頭作為標記。
他很快認出了父母的下葬之處,立即上前跪伏於地,念道:「父母大人,今日驚擾你們,不僅是出於無奈,而且是有天大的好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請諒解、保佑我,在天之靈助我成功啊。」
禱告完畢,他盡力用刀扒開碎土,因掩埋很淺,其父母的遺骸立刻顯露出來了。由於他父母在凍餓而亡時已經是骨瘦如柴,又無棺木可用,一張草席一裹就埋 葬了,時至今日已經是一根根白骨。
重八見了淚如雨下。他忍痛撿取了兩小塊遺骨,慌忙用紙包起來,放置於身上扎牢,然後對天發誓道:「列祖列宗、父母在上,冒犯你們啦!以後若有出頭之日,飛黃騰達,一定將祖先墳墓建得像宮殿一樣豪華。如果食言,不講信譽,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後代上吊而亡!」
這次他來不及在地上划「不」字啦。
時間緊急,他迅速從新掩埋好父母的其餘遺骨,再次叩拜了幾下,立即奔去喊馬五、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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