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灵

今天是鬼节，夜晚马路两旁随处可见烧纸祭奠先人的人们。橘黄色的火焰舔舐着黑夜，抚慰人们挚爱的冥灵，烟雾随火焰起舞，纸钱化作漫天飞舞的蝴蝶，跳着并不优美的舞蹈。十五没有月亮，混沌的夜空虽有烟雾缭绕，却依然平静，因禁燃爆竹，沿街冥具店的烟花爆竹也断供了。如此一来减少了鬼魂的惊吓，减轻了对热爱宁静之人的讨扰。

滨河路上的车辆没有往日密集，一辆接一辆打着刺眼的灯光匆匆而逝，带过一阵清风，让不肯着火的纸钱精神一震，火苗随风见长。我用路旁留心找到的一根树枝拨弄着纸钱燃烧。大概是近日连阴雨受潮的缘故，纸钱燃烧不痛快，今天没有一丝风，我只好用嘴吹气，用棍挑拨，好不容易把纸钱烧尽，红色的火星闪烁着散漫在灰堆里，不一会逐渐暗淡下来，至此我满面尘灰烟火色。远处楼宇的灯光或明或暗，像鬼的眼。

不知为什么，我似乎没有别人对死者那么虔诚，也没有许多叨念，或许我对鬼根本就不相信，就是在装神弄鬼自欺欺人。虽如此，我依然每年前来祭奠烧纸，或许这只是与自己挚爱的母亲冥灵交流的一次机会，我没有许多话要说，或许是因为离别的太久远，或许是为没能尽到孝心而羞愧，但在我心深处某个角落依然深深地印着母亲花白的头发，布满皱纹的慈祥的面容。我愿意相信神灵的存在，愿母亲在天的灵魂能享尽一切美好。

常听人说，人死了会有鬼魂附身的事情，有借尸还魂的，有神灵怪异的，多以亲身经历或乡村轶闻为据，津津乐道，让人深信不疑。中华文明几千年了，虽然新中国成立后，破除迷信，解放人思想，崇尚科学的进步思想早已深入人心，但古来丧葬、祭奠习俗依然延续至今。或许真的有神灵？或许是为了自圆其说而编制的一个求先人托福的美好期冀。

其实世人多非真的感念先人而隆礼，实则有求于神灵，为自己或家人的腾达发迹而祈福，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沛公，虽然，孝字屡显于人前，却略感有些小龌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