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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朔风歌|烈旗志之拾贰·祭旗大典(三)

【连载】朔风歌|烈旗志之拾贰·祭旗大典(三)

作者: 射石 | 来源:发表于2017-05-31 16:35 被阅读16次

这时商三先生方才回过神来,他方才听闻那“齐后”与“炀帝”,又听得沈淮提到当今天子,心中忽然明了这沈淮竟似在暗示当今天子之后,天下将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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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朔风歌|烈旗志之拾贰·祭旗大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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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萧镇展示完血旗之后,将血旗交给身旁的陆丙,翻身上马,便打马奔出石门。陆丙接旗之后,拿过身旁骑士递来的旗杆,将旗帜在斗场上竖起,接着也离场而去。台上众人看见皇帝离场,也纷纷起身,一时间乱糟糟的。钱五爷正待要再次落座,却听的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引长剑而断猛虎,勇哉!齐朝自宣帝以来,二百年未见如此英主了!”说着咋声连连,却并不是柳白壶的声音。

钱五爷连忙回头,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微胖男子站在身后,钱五爷忙打了一个躬,哈哈笑道:“方才看得入神,却不知是沈大人到了,恕罪,恕罪啊!”原来来人便是户部左侍郎沈淮。

这沈淮也没架子,回礼道:“何罪之有,下官来迟才要告罪呢。”说着便拉钱五爷入席。这时却见座中还有柳白壶,沈淮拱手笑道:“却不知原来诡师爷也在此,下官倒是失敬了。”他虽在朝为官,但也知晓这二人乃是江湖中响亮的人物,倒也不敢怠慢。

却见这柳白壶这时方才起身,拱手回礼道:“方才小子在咀嚼沈大人妙语,便忘了招呼,沈大人还请莫怪啊……只是沈大人啊,小子不解。这二百年未遇之英主,到底是救苦救难来的,还是送福送禄来的?”这一番话听得在场的沈淮与钱五爷都是呆了,他们知道这柳白壶久在梨园,多与士子结交,却不料此时会将这番庙堂之论抛出,教人难以促答。

却听柳白壶这时哈哈一笑,道:“我看呐,这天子今日便只是想杀威风来的!”说着折扇一张,身子摇摇晃晃,向钱、沈二人施了一礼,便要离席而去,钱五爷不料这诡师爷不只来得唐突,更是去也飘忽,微觉诧异,便向柳白壶抱拳回礼,柳白壶哈哈笑道:“今日官家本是让听风楼去给贵人们唱曲的,点的是首《群英会》,小子嫌累,于是让紫壶丫头先撑一会儿,待得陛下回那铜雀台上,我这黄盖也该出场了。对了五爷,可别忘了将那幽府留予小子见识见识啊。”说着一甩袖,便向景台口走去,边走边哼起了曲儿,细听之下,却是《打黄盖》中的戏词,这词儿在这梨园魁首嘴中哼来,确有别样风采。

沈淮目送柳白壶离去,不觉摇了摇头,转身拉着钱五爷入座,笑道:“这诡师爷就是个狂士脾性,平日里就爱掉个书袋,咱们不管他,来,坐坐坐。”说着帮钱五爷拉开了位子,自己在旁坐了下去。甫一坐定,便听得周遭喧哗,接着便是中央景台之上丝竹之声大作,显然便是萧镇已然回归本位。沈淮自斟了一杯酒,待得喧闹稍停,便向钱五爷问道:“五爷,隆湖商号最近生意果真兴隆啊,可都把军火生意做到了河西去了,却不知为何不卖与出价更高的扶桑?钱五爷可是对时局有何预判?”他语气如同闲聊,但问题却颇显突兀。

钱五爷颇为镇定,反问道:“那么万山行这些日子在江州大量收购稻米,可是也对时局有什么预判?”说罢举起酒杯,与沈淮碰了一下。

这万山行正是沈淮早年未入官场前开设的商行,势力主在南方,以稻米丝绸棉布为主营,但是算来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后来沈淮入京谋求功名,因为出手大方,打点得各路人马欢喜,于是便步履青云,二十年间混到了户部左侍郎的位子。

而齐朝虽无严令,但在朝命官私设商号却总是不甚好听,还要当心被都察院的御史们盯上,于是沈淮虽然暗中把控着万山行的一应经营,明里却着力撇开与万山行的干系。此时钱五爷一语点破,倒教他一时语塞,但他是官场老手,瞬间尴尬过后,神色便已如常。

只见他将钱五爷面前杯中酌满,方才道:“且莫说当年隆湖商号与万山行合力方才拿下了崩雷堂,虽然后来崩雷与隆湖合而为一,但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如今隆湖、万山各处南北,都是为君王效力,还分什么彼此呢!看戏!看戏!”说着一指中央景台,却见果然是戏曲开唱,颇为热闹。

钱五爷便也不再言语,只是回头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中央景台上的唱戏人,却见那柳白壶已然亮相,正在啧啧唱戏,台前欢呼雷动,吸引了万千目光,钱五爷却不理睬台上风光,转头淡淡地道:“那诡师爷看来与沈大人相交不错啊,这听风楼恐怕少不了万山行的股份吧。”

沈淮闻言,笑道:“这听风楼本不似万山行与隆湖商号,它经营的乃是钱生钱的生意,银货辗转南北西东,总不成都是押运往来,这几年听风楼名下的钱庄渐多,曲艺反倒成了副业。万山行斗不过你隆湖商号,只能在江南一带运营,而贵人都在北面,南方商号想要谋财,自然是要和听风楼有所勾连了。”

钱五爷道:“喔,那如今市面上的交票日渐贬值,户部真的毫不在意听风楼加印交票一事?”

沈淮不料钱五爷忽然问到户部,略微一愣,道:“五爷玩笑了,下官只知交票是按律印发,并不明白五爷所言何意?”

钱五爷却不回答沈淮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道:“韩家世代务农,家中并无士子,贫农韩八方共有五子,其中四子少而痴傻,故被遗弃,为同村沈氏夫妇收养,十五岁上,突发重疾,昏迷月余不醒,待得醒转,却忽然能言能辩……”他尤自不断言说,却见沈淮头上冒汗,脊背微颤,钱五爷也不理会,接着了下去:“……然所言之事,俱非寻常言语,道雷电可为动力之源,凡铁可浮于海天之上,沈家夫妇以为孩儿又得了失心疯,担心孩儿被归为妖孽附体,心中焦虑,遂寻道士点命……”

原来这些日子隆湖商号察知听风楼加印交票,大部分均送至南方由万山行筹措屯粮,而隆湖商号需要靠海运粮食维生,如今粮价高企、交票又贬值,生意端的越收越紧。且目前北伐迫在眉睫,涝灾也是紧迫,若无充足粮草供应,齐朝政局不稳。钱五爷是明白其中厉害的,他虽是商人,赚的却是国家钱财,明白保家卫国便是保护生意,他深知若是此时万山行继续屯粮,则北伐一事或者缺粮,或者缺银,总之便是大为不妙。

于是钱五爷一方面安排隆湖商号与万山行暗中较量,一方面便派人暗中查访这万山行的底子,却不料这探访结果却是匪夷所思。原来这万山行便是由朝中主理财政的户部大员沈侍郎操持,而这沈侍郎早年的表现却甚为奇特,生于五代贫寒之家,长于累世务农之户,却颇似知晓不少后世因由一般,在田间多有惊人之言,后来自行经商,却颇有些常人不及之处,引当地乡绅入股合建万山行,多以行商为主。

当时商业多以产业坐商为主,玄都偏好经营些当地产物,这万山行一起,还颇为带动了些当时的商行效仿。到得后来,这沈淮由商入仕,言行方自收敛。钱五爷知晓此事已久,心中揣摩前因后果,疑为这沈淮是妖孽转生,本想借着这祭旗大典,设局以威慑于沈淮,用意本也是想让这沈侍郎有所忌惮,让万山行切莫太过嚣张。

却见这时沈淮忽然拉住钱五爷的衣袖,打断了钱五爷的话,道:“五爷高明,下官这点私事都让您给探听到了,那五爷今日寻下官前来,定然不是揭下官的底那么简单了。”说到这儿,他又顿了顿,忽然低声道:“五爷,有话咱好商量……不过下官也有个疑问啊,方才您身旁的那两位俊才,怎会这一溜烟的功夫便不见了,是否三先生带他们入了这场子,却还另有要务啊?”说着眼睛忽然一眯,眼神颇有调侃。

钱五爷本在优势,这时听得沈淮一声“三先生”出口,忽然也是背脊生凉。

原来这“钱五爷”的真实身份便是——崩雷堂大管家商三先生!

自从崩雷堂主雷诺死后,商三先生虽然经营崩雷堂原产业,却用隆湖商号为壳,将崩雷堂的产业尽数吞噬,表面上做成与崩雷堂为敌的态势,甚至于“钱五爷”还在很多公开场合向一向无人见过的商三先生挑衅,言称要将崩雷堂置于死地。如此,一来保存了崩雷堂势力,再者也可以从表面撇清相关产业与石门的关系。只是此事一向机密,所知者不过寥寥数人,却不料也给沈淮知道了。这一番较量之下,双方都是棋逢对手,一时间均是沉默不语。

却听得此时忽然中央景台钟鼓齐鸣,一声高亢的嗓音响起:“天辅有德,海宇咸宁,神武英明皇帝陛下驾临!”

众人听闻此言,俱是连忙起身,就地跪拜,就连戏曲舞乐都已停了。众人三叩首之后,待得司礼太监魏桓一声“平身”,方才起身。接下来便是礼部官员诵读祭旗的祭文,那祭文又臭又长,从黄帝轩辕一路念叨到四方战神,天地间神佛挨个儿数了个遍,最后说到北方幽焉乃是妖星引祸,因此天子要承天命以征讨之。一番祭文念完,众人山呼万岁,又是哗然跪倒,而中央景台之上,天子萧镇默默立在伞冕之下,此时他已然黄袍在身,在这万人跪伏之中挺立,端的是王者气慨,却也端的是高处孤寒。

只见萧镇并不急于呼唤众人起身,仿佛是刻意要看看众人跪倒时的模样一般,过了半晌,他方才缓缓道:“平身吧。”语气略微平淡。身边的魏桓得令,高呼一声:“平身!”众人缓缓起立。

这边景台之上,沈淮与商三先生均是缓缓起身,入座坐定,却是一派沉寂,两人均不开口。

商三先生方才听闻自己身份被道破,同来的阿白与黎狼的身份似乎也被这位沈大人看破,心中正自盘算对策,他平日里擅长经营打点,虽然精明异常,但这般筹谋却是不及慕容渊石信等人,天幸祭文此时念诵,他在跪拜之时已然凭借老辣心境,将方才窘意抹去,面上依然是古井无波,他心知那沈淮只是轻描淡写地道了声“三先生”,若是自己就此反驳,却未免此地无银之嫌。

他四下打量,确认此处景台之上均是隆湖商号信得过的人,且对方也有把柄握在自己手中,此时尚处势均力敌,倒也不必惧怕,于是轻描淡写地道:“那两个孩子是老夫子侄,生性好动,估计是溜出去玩了吧。”

沈淮闻言,却笑道:“一会儿便是斗兽了,那才好玩呢,三先生还不快令人将他们叫了回来,要不然在此处随意乱闯的话,影响了隆湖商号的名声不说,到时候石将军出面都怕保不住呢!”说罢自斟了一杯酒,仰头饮了。

商三先生听闻他提到“石将军”三字,言外之意,自是试探商三先生的底细了,于是略一沉吟,咳嗽了一声道:“沈大人多虑了吧,只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与隆湖商号的声名那是扯不上关系的……倒是沈大人主理户部多年,若是万山行真有屯粮一事,听风楼真有加印一事,不知道会不会对沈大人的名声有所影响?”

沈淮没料到此老在自己身份被揭穿之后,仍然淡定稳健,口中仍然咄咄紧逼,确是商界老手风范,于是缓缓叹了一口气,自嘲般笑道:“三先生,其实“钱五爷”是您的面具,而“沈大人”又何尝不是小弟的面具,沈大人知道钱五爷今日约见,定是为了隆湖与万山之间的钱粮纠葛,沈大人本想虚以委蛇、蒙混过关,却不料一上来面具便给摘了,但今日三先生既然揭了小弟的面具,小弟也只好与三先生坦诚相谈了……三先生,小弟此刻若说自己其实生于后世,所知之事俱是后世之学,不知三先生会不会嘲笑小弟轻狂?”

他这最后的一句问话说得没头没脑,似是有意扯开话题,但商三先生对这沈侍郎的身世之谜颇有耳闻,此时突然听得他来这么一句,心中虽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却不由得信了一二。商三先生心知沈淮必有后招,于是便冷哼一声,等着沈淮继续。

沈淮笑道:“小弟来到此世,实在是机缘太巧,就连小弟自身,也颇为茫然。也不由得三先生不信。不过也是,佛经道藏、诸子百家成书俱已千年,可是千年以降,成圣之人又有几何?世人总会按照自己需要去选择相信与否……”

商三先生忽然打断道:“我信!”他这声沉稳异常,听来甚是笃定。

沈淮似乎未料到商三先生竟然会出此言,不由得转眼看向商三先生,他这时已然微醺,看来比方才要显得恣意了些。只见他哈哈笑道:“三先生,我沈淮与人说了四十年自己身世,不可谓不坦诚,可惜无人肯信,哈哈,你是第二个相信这鬼话的……而这第一个嘛,却是龙泉寺的一个小和尚。”他顿了顿,也不等商三接话,自顾自地便道:“三先生,我小的时候听说书的讲故事,最爱听的便是齐后三百年连绵不休的烽烟乱世了……”

这句话似乎只是一句无用的清谈,但听在商三先生耳中,却犹如炸雷一般。他虽不是熟谙史籍,却也对前朝典故颇为了解。细思之下,却始终想不到世上哪段时期可说是“三百年烽烟乱世”,而若是这沈淮果真是机缘巧合,来自于后世,那他儿时所听说书,说的莫不是便是如今之事?

再想方才沈淮言语中提到的“齐后”,那言外之意岂不是……

商三先生不敢向下思索,他额头上已然隐隐冒出汗珠。沈淮见商三先生如此神情,心知自己的话已然起效,于是叹了一口气,接着道:“……那时我最爱的便是这乱世之中璀璨的将星,与铮铮的文骨。最厌的便是那鱼肉百姓的贵族,与不恤民生的帝王。但终有一天我自己身临此景,却渐渐觉得,这往世之人也有自己的丘壑,而这往世的帝王也是可怜之人啊!”说着拱手遥遥向中央景台一拜,略带酒意地说:“若非亲眼所见,怎知陛下风骨。”他此时之语,与方才的“一代英主”颇有不同,眼中神光黯淡,似乎这“风骨”二字,背后却有不同的蕴意。只见他杯在唇边,却不饮下,似乎眼中余光还在遥遥望向那中央景台上的萧索身影,叹了一口气道:“陛下却未可知,他在后世的故事里,庙号却是“炀帝”!”

这时商三先生方才回过神来,他方才听闻那“齐后”与“炀帝”,又听得沈淮提到当今天子,心中忽然明了这沈淮竟似在暗示当今天子之后,天下将乱?

他前几日在外经营,归来之后方才得知阿白通过三关五试成为崩雷堂新任堂主。他虽心知石信与慕容渊定非糊涂之人,且几日相处之下,他对阿白的气质也渐渐由衷折服,但心中依然疑虑难解,待得请教石信之时,石信却只说了一句:“天下将乱,我也是凭本心,顺着天命做些该做的事情罢了!”

此时他听闻沈淮言语,想到石信似乎难以说明的那句“天命”,心中顿时似乎想通了些,于是他问道:“沈大人在朝为官,岂能发亡国乱世之妖言?”

沈淮闻言,知道这商三先生是在试探自己,也不着急,淡淡道:“忠言不怕逆耳,只害怕入错了耳,就会被当成了妖言!”说罢含笑酌酒。

商三先生此刻也回复沉稳的本相,眯起了眼,道:“那么万山行屯粮,也是为了乱世而采取的应对之策了?”

沈淮缓缓道:“朝局难测,万山行自然要有自己的应对之策了。如今北伐在所难免,可一旦北伐,则有胜或败二者可能,而胜败二者,亦均有进退二者选择,说白了,如今朝中算是陛下坐庄,共有四重押法,众人其实也不过是将自身赌注,押在这朝局与天下的赌局之中,赌一个前程命数。毕竟前途难测,那顾得到那忠义,大家只是寻个活命之法罢了……”

商三先生如今已不敢小看这位侍郎大人,他知道此人这时提及朝中格局必有深意,于是便顺着他的话语思索,他精于衡量,不多时便已明了沈淮言下之意,于是掐指喃喃道:“陛下少年意气,心有大志,期待中兴齐朝,建不世之功,必是胜而进之人,因此北伐势在必然,天子亲征,必然思胜不思败。武将好勇,且多可因战立功,自然是盼胜者居多,但如今幽焉强横,因此犹豫不决者大有人在,因此陛下起用安国公便是为了消弭武将怯战之意!魏公公气量不高而权位高,此次出征本由他起,必然也是好大喜功……”

沈淮这时忽然接过话头道:“……皇家子弟,大多均是胜而进者。二十年前的昭明一党,砥砺图新,也该算是胜中进者了。可如今朝中虽然国力强盛,但财富在朝不在民,齐朝四百年以降,如今虽然国力仍然强盛,却已然是经不起大风大浪的空壳而已。于是朝中看得见此事之人,自然难免忧虑,虽仍然相信可胜,却不愿劳师疲弊,导致军哗民噪,故虽祈望获胜,却不愿长年用兵,这一点,相信柱国将军和首辅大人都是赞同的……”

商三先生听到“柱国将军”,心知他是在有意点拨自己“商三先生”的身份,也不以为意,暗自反思石信所为,确是如同沈淮所言,果然对北伐一事颇为不置可否,于是对这“后世之人”颇为叹服。心知沈淮此时也说了同样“悖逆”的言语,自己便不怕日后他将这番话捅了出去,于是便接到:“……但如今我朝之弊并非隐晦,朝中文臣多数反战,实则是担心战败,自己丢官去职,而光明神教近年来活动日繁,该教与我朝勾结颇深,思宗朝安后一事,便是光明神教操纵,暗流之中,意欲颠覆朝政之人不少,故而多结党言败,企图祸乱一时,这些便应是思败之人了……”说着眼角瞟向沈淮。他知道沈淮平日里在朝中多有党交,这句话便是说来挤兑他的。

而沈淮却并不在意,顺势接到:“……这朝中言败与商家言亏本是同理,只要本在,利益还可再赚,故而小弟方才才说这败也有进退之说,而万山行最是胆小,于是便是这败中退者也,方才三先生问到对策,这便是对策了……”说着身子疲软,似乎是已然喝得多了,扑通一声,便已趴在了案上,确是醉了。

商三先生早已听闻这沈淮是有名的三杯倒,却不料此时他说倒就倒,他心中有个疑问还未问出,他知道此言甚为重要,便道:“沈大人,那败中的进者却又是谁?”

却见那沈淮嘴角流涎,似乎睡得昏沉,商三见状,心中暗骂自己今日真是输了主心骨,竟然思绪被带了那么远,正待捋清思绪之时,忽听的沈淮梦呓一般言道:“唉,醉了好,醉了好,举世皆醒我独醉,还是醉了好啊,醉了好……”

商三先生闻言,不觉心中恍惚,不知道方才沈淮的惊世之语,到底是真还是假。

这时忽然听到广场中一通鼓响,司礼太监魏桓忽然长声呼道:“百兽行朝!”

只听得咿呀呀声响,六道石门均是缓缓升起,一时间虎啸熊鸣,百兽的嘶吼声音隐隐传出,中间似乎还有地面微微颤动的感觉,似乎这座石头雕成的竞兽场,竟在缓缓复苏。

“报!”一骑快马绝尘而来,一路闯城入关,却是四百里加急的骁骑战报。

马背上的传令兵似乎受了极重的伤,只能匍伏在马背之上,肩膀之上血肉模糊,那声“报”喊得虽然竭尽气力却虚弱异常。血滴一路随着快马从德胜门滴到了神武门,却被漫天的大雨迅速洗去。

神武门下,快马被戍卫拦下,按大齐律,只有都督以上签署的四百里加急以上的文书,才能直接送进皇城,直接报与皇帝。然而此时皇上正在竞兽场进行祭旗大典,这文书哪怕是加急,也断然不可能此时送去交给皇帝。

却见那马上骁骑气息奄奄,似乎说了句类似于“怀里”的话,示意他怀中似有文书,便翻身滚落在马下。戍卫无法应对,只好是将骁骑所带的文书交给了守卫参将胡越,胡越打眼看到那文书上奏报之事,霎时间眉毛胡须倒竖起来,惊得是非同小可!他心思数转,叫过自己亲兵中胆子最大的,让他火速其上方才那骁骑所乘的驿马,带上书信。以四百里加急的方式,将此书函送去竞兽场。

“报!”那亲兵不敢怠慢,带上文书,扬鞭打马,一声清亮的嗓音从神武门一路向竞兽场驰去,马蹄声踏在青石板路上,一路踢踏飞奔。

胡越转眼看着天边的乌云与远去的传讯兵,平素快意惯了的虎目之中充满了血丝。

铁甲之下,征衣已然被凉风吹得通透。

城南干道之上,传讯兵飞驰而过。

泥土中弥漫着大雨欲来的土腥味,天空始终阴霾未散。

道旁,一辆藏在街角的不起眼的牛车之上,一双眸子忽然闪出了寒芒。

《齐书》:“大业八年八月廿三日,寇破蓟州,守将何玉遭擒杀,廿六日,辽城守将胡平降,辽城破,寇直趋东南。卅日,至山海关。”

《齐书》:“僖宗少聪敏,及长,好猎事,喜奇玩,常以身搏虎,不顾己身。”

施奈尔《东洋公司考》:“东洋公司,前身应起于通过股份整合和分工生产带动扬州一地的棉布纺织业龙头万山行,如果不是支那遇到连年的战乱和灾荒将南方稳定的居民体系及行政体系打乱的话,公司制度的大范围推广应该还要提前二百年以上。”

后文管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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