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火车上,山头一缕暖阳照在身上,很温暖,突然觉得离家越来越远了,火车发出的隆隆声响,像极了回家的样子。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很难过。
就这样离开家走了,想起何时才可以齐聚桌前,想起一起时从未休止的吵吵闹闹, 心里就隐隐的疼。原来,一个人的长大,除了变得坚韧,也会变得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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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记事十几年以来,家里总是在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状态中,小时候,那些不知道何时能休止的争吵是恐惧,是绝望,是噩梦般想要解脱。十几年过去了,家里还是一直保持吵吵闹闹,而此时,却觉得这些争吵如此珍贵,它是爱,是暖,是美梦里想要靠近。
越长大越觉得,能让一个人花时间和精力去争吵的人,实在太少了。能让一个人生气并与能与其吵起来的,必定是在心里十分重要的,因为在乎,因为踏实,因为不担心失去,所以才会一次次口无遮拦,然后冰释前嫌。真正的感情,是吵不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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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我的前半生》里,罗子君在法庭上争夺自己儿子的抚养权中,含泪说道:“我们一家人虽然常常会发生矛盾,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对彼此的爱和依恋。我们都是在这样的家庭下长大的,我们的家庭虽然会吵、会闹、会打架,但是我们知道,我们是永远吵不散的,因为我们想起这个家就觉得很温暖,很踏实。” 字字戳心,句句带血。这是对很多家庭的真实写照,是对亲情最好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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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妹妹是吵架最多的,如今这么大了,每次见面和睦相处不过三两天就开始互怼。送妹妹走的时候,我一直拉着她,看着她上车的那一瞬间,我差点没忍住哭出来,我等她最后一次回头,她等我最后一次转身,她走了,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争了吵了。
离别时,才明白那个怼你最凶的人才是最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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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前两天晚上,我睡在妈妈旁边,晚上枕着她的胳膊,拉着她的手睡,我不善表达感情,从未对爸爸妈妈表达过对他们的爱。这是长大后第一次近距离挨着妈妈睡。也第一次觉得在妈妈跟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子。昨天送我们走时,妈妈不肯走,非要等我们的车先走,我不敢对上她的眼睛,怕看到她哭,也怕自己忍不住就哭了,看到姐姐在前面抹眼泪,我闭着眼睛假装没注意到。
记忆中,这样的场景无数次了,不是死别,明明还可以再见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拼了命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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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在我心里像个小孩子,时而佛性,时而执拗,有时候超级喜欢羡慕他,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按自己的意愿活。有时看他毫无顾及怼看不惯的人的样子,会觉得很酷。在家的时候经常和老爸拌嘴,以大人的口气“教导”他,怼他,但不管怎么吵,他不会真的生气,我也不会。上一秒生气,下一秒就忘记了。我走的时候他追出来问给他买的帽子什么时候到,说有微信了,加我微信,以后微信聊,跑进屋子拿出手机,遗憾没电自动关机了。就这样走了,没来得及教老爸如何使用微信。也许离别,多多少少会有遗憾,会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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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不想最后一个走,不想看着一个个背影离开留自己一人,才打算和大姐他们一起走,结果还是留了自己一人,在一起的时间太快了,下午送姐姐姐夫和孩子们到车站,原想着可以多陪一会他们的,刚到进站口,我就没法进去,看他们去了候车室,我一个人有点不知所措,车站人潮拥挤,再也没有哪一个是我依依不舍的了。
有些离别总是后知后觉,发觉时挥手道别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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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一个人真的太寂静了,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至少在家的这段时间没有。我尽力把酒店弄凌乱,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所有的等都打开,像家的样子,好觉得自己还是在家里,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现在是十点零三分,在火车上,头倚窗打完了这些字,也不知道乱七八糟写了些什么,大概是为几百多公里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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