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部很老的魔幻仙剑剧,但剧情跟原剧毫无关系,可能也很少人知道这对CP了吧。
阳光微煦,正值初秋,吹拂在脸上的风还带着一点夏季刚退去的燥热。
市内最著名的精神病院五楼,七夜正抱着一叠医患信息,边走边翻阅着。
也不知道是世界发展得太快,还是怎么的,近几年被送进这里的精神病患越来越多,各种新鲜的精神病名也一下子涌现出来,让七夜这个名牌医学院毕业的人,竟都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翻阅到一张病患资料上,看到所患病症上写着感官失能,皱着眉头想了会又顺着视线定格在病患的名字上。
金光,旁边本该贴着一寸照的地方却独独空着,再往下看他的各种资料,不用仔细看都看出写得极其简洁。
他硕士修得是脑神经科,因其出色的研究成果,毕业后就被编进了国家医学院队,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从那里退了出来,后来经相识的人推荐来了这里。
他来这里还不足一月,本来以他的资历,是没资格接触病患资料,但今天值午班的周医生因有事突然离去,临时便委派了他顶包。
好在这座医院虽大的惊人,但周医生负责的仅是五楼这一层楼的四十多个房间,这也是为何七夜如今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七夜照着资料,核实了门牌号,在离楼梯最近的房间站定,抬手在门上轻敲了三声,很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七医生。”一个娇美的女子站在门口。
“夏遥。”七夜看了那女子一眼,又核对了一下资料上的照片,“好了,没事了,你休息吧!”
七夜礼貌地替她关上门,又抱着一叠资料,去了对面的房间。
等他站在518门前时,已是过去了半小时,这其间临时突发了两起病患发病的事情,好在七夜一向镇定惯了,在第一时间制止了病患,又按响了床头的急救灯。
七夜敲响了518的门,放下手时静等了一会,其间想起刚才发病的那两名患者,一名是个老大爷,满头的白发,打开门时还是笑容可掬,突然就一把砸了手上的茶杯,拿过一边的扫把跳到床上,大吼大叫起来;而另一个还只是个孩子,缩在他母亲的怀里,突然像小猫一样发出尖利的叫声,还一口咬伤了他母亲的手臂。
门并没有像七夜预期般地从里面打开,现在正是午休时间,医院有规定,这个时间,所有病人都应在房间里等候查房,所以房间不可能没有人。
七夜想着,或许是这间病房里的人刚好睡着了,他拿出预备的钥匙,转了几下就打开了门。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房间里竟会没有人,他有些奇怪地往里走了几步。
因这间医院的特殊性及在市内医学院的地位,一般能住进这里的病患,决不会是中等阶级之人。
就拿七夜现在所在的房间来看,完全可以比得上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间,该有的设施一应俱全,还自带一间开阔的阳台,一间整洁的浴室和一个小型的厨房。
七夜确定房间里没人,正想离开时,无意间看到风吹起蓝色的窗帘,正好让他看到坐在阳台上的一个男子。
从他的视线看过去,那男子应该正仰着下巴,或许还眯着眼睛。
他核对了门牌和手中的信息,金光,感官失能。
虽然没见过本人的尊容,但他心里已是确定,竟然人好好在房间里,那也就没他什么事了,他转身正要从房间里退出去。
突听到一道清冷却夹带了一丝笑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是护士吗,麻烦替我将床上的书拿来,谢谢。”
七夜脚步一停,视线停留在床上一本黑色封皮的书上,那书上仅用一个金色的花边字写了个“寂”字。
这本书曾一度是他枕头边的读物,虽讲的是一个小男孩的成长史,但书中披露的人性的善与恶,就像是用一把锋利无比的刀一下下往你心口里扎。
书里说,人心的善,就像是一滴掉落在沙漠里的水,而恶,就是那头顶的艳阳。
作者并没有过多解释,人性到底是阴暗的还是光明的,可这个比喻却足以让人想到,人性中的恶是如何的强大的存在。
金光感觉到有人在自上而下地凝望着他,他缓缓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不是平时那个嗓门极大的女护士却是个英俊的男士,难道那女护士也嫌他无聊了,所以又换了另外一个人来。
七夜将那书递给他,见他伸了手不紧不慢地拿了过去,嘴角动了动,轻吐出两字,“谢谢。”视线又再一次定格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
难道感官失能的意思,指的是对外界的一切刺激失去了本能的反应,而变得麻木、呆滞。
七夜离开时,有些可惜地看了眼那人完美的侧颜,脑中闪现出刚才他闭着眼睛,明明俊朗而梭角分明,却带着不属于女子般漂亮的脸来。
病历上显示他的年纪,仅比他大了两岁,却有十二年的住院史。
而自己今年正满二十七岁,也就是说他十七岁就被家人送进了这里。
十七岁,那般青葱的年纪,却要整天被闷在这里,应该很无聊吧!
想想自己十七岁,整天都有挥洒不完的汗水,在宿舍里疯狂地与人谈论着女生、游戏、学习这样的东西,好像那样的日子总也挥霍不完似的。
七夜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又多想了,他这个人就是有个毛病,总喜欢胡思乱想些什么,还特别喜欢替别人瞎操心,好在一般对于陌生人他都比较疏离,也仅有熟知的那几个朋友,偶尔会因着他这个毛病开过几个无关痛痒的玩笑。
七夜关门的声音很轻,可即使这般,还是惊地正翻书的金光,手指停了一下。
他微露出一点冷笑,随后眉锋皱了皱,继续翻阅起手中的书来。
其实,他刚才并不是想看这本书,不过是久未说话,突然有了点像开口说话的需求罢了!
对,需求,对于感官失能症的病人而言,不论是笑、哭、生气以及说话,都只是一种需求罢了,他们所有情感的反应,都不是来自于心里的感受,而是一种生理的需求,觉得自己该笑他们就笑,觉得自己该哭他们就挤出几点眼泪。
这样说,是不是觉得他们很无情。
可这也没办法,因为他们天生没有感情。
没有和不懂是不一样的,没有的东西要生出有的,几乎不可能,可不懂却可以学着去懂。
七夜端着盛了红烧狮子头的饭盒,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周边都是穿着一应白大袿的医生,他见到几张熟悉的面孔,与他们互相点头示意了一下。
医生与病人的食堂是分开的,这在七夜第一天进来时就被严厉警告过,毕竟这不是一家普通的医院,里面住的可是一群随时会暴发的疯子,虽然医生有义务看护他们,却也没大无畏到要去牺牲自己的性命安全。
七夜有时想到这点,总会觉得莫名的有点不舒服,就像他看到那本“寂”里写到的一样,医院,就像是一块涂了厚厚的奶油,看起来美味无比,但里面却藏着使人痛苦的无端罪恶。
这几天,他只要一想到这本书,总会莫名想起518的那个病人,那个叫金光,得了感官失能的病人。
听说得了这种病的人,不会感觉到冷,不会感觉到热,连饿的感觉都没有,他夹起一片青菜,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吃过饭了?
“听说了吗,昨天李护士跑去主任办公室闹了一场,最后哭着从那里冲出来,嘴里还一直叫喊着她再也不去照顾那个木头了,再照顾下去她都要疯了!”
“你说的是哪个李护士?”
“还能有哪个,就是照顾518那个病人的李林叶,李护士啊!”
“啊!怎么可能是她,她可是院里出了名的模范护士,要是连她都被逼疯了,那还有谁敢去照顾518的那位病人!”
七夜嘴里嚼着青菜叶,突然觉得没什么胃口,他急急站起身,但因一惯良好的教养,看似着急的样子却在外人眼中,也不过是走快了一点。
他从食堂出来,特意绕到了另一个食堂,一身白大袿加上修长的个子,在人群里很是显眼。
果然没在人群里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个人影,他排着队走到窗口,认真看了一下饭菜,指着香菇滑鸡和木耳炒肉,让食堂的工作人员替他打包,又盛了满满的一碗饭,提着就去了518。
这次,倒不需要他动手掏钥匙开门,而是被人从里面慢慢的打开了。
“你好,我叫七夜,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上次我们见过面的。”七夜带着客气的笑打了招呼。
金光看向他,脑子里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印象。
“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那个,我看你好像没去吃饭,所以给你带了点。”
金光视线扫过他手里提着的塑料盒,微侧过身道,“谢谢,我不是很饿。”
伸手正要将门关上,七夜却误以为他要请自己进来,一边将手中的饭盒递给金光,一边挤了进来,“那还是要吃点好,不然胃怎么受得了。”
金光手指微一紧,看了他一眼,还是动手接了过来。
其实他并没感觉到饿,虽然早就闻到饭菜的香味,可却一点也勾不起他的食欲。
自从得了这个病后,他向来吃得很少,反正吃与不吃都是一个结果,何必要那么麻烦地非逼着自己去吃不可。
房间里和第一次来时一样整洁,虽然医院有专门打扫卫生的护士,但并不是每天都会来打扫,所以一般每个房间都备有额外的扫把和拖把。
金光提着饭盒,从厨房里抬出一张折叠的木桌子,七夜见他有些不方便,忙上前道,“我帮你。”
伸手就抬过了那张桌子,很利落地将它摆放好,又拿过金光手里的饭盒,一一打开,甚至连筷子都替他扳好了。
金光看着面前的香菇滑鸡和木耳炒肉,还好,看起来不是很油腻,他拿过筷子夹了一点米饭,尝不出什么味道地吃了几口菜。
抬起头时,见七夜一直在盯着他,便笑了笑,“谢谢。”
七夜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专门负责照顾他的护士,以后都不可能来了,可看着他吃饭,心里不知为什么莫名有点温暖,竟让他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这时被他的笑一晃,竟有点呆迷起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