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

作品编号：301

作品名称：孤城

作品类型：小说

作品关键词：都市，言情，悲伤，现实，批判

篇幅：短篇

创作人：邓书畅

字数：10683

附言：写此文的目的，在于批判‘处女情结’和‘家暴现象’，同时，我也想借着此文告诉世人，男人和女人一样，也可以很痴情，男人对爱情的痴，有时候是女人无法比拟的，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想借着此文告诉那些喜欢在爱情中扮演‘渣男渣女’的人，忠贞的人并非不存在，只是你们也要变得足够忠贞，你们才配拥有他们，否则，就请你们收起你们邪恶的双手，不要去破坏他们的美好，以及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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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失去

我叫顾城，是湖北荆州人士，如今已年过花甲，所以退休在家。

我有一个儿子，名叫顾爱陈，但他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是我的亡妻和她的前夫所生的孩子，但我对他视如己出，他也待我很好，还为我在荆州市租了一个套间，专供我养老。

回想我的一生，其实，我并没有做过什么波澜壮阔的大事，但令我庆幸的是，我有一个能交心的朋友，他叫作秦宇轩，我现在所住的房子，就是他租给我儿子的。

这房子不是特别宽敞，但已足够我生活，我最满意的是这房子里有一间书房，因为我这个人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但对书我却爱不释手，每当夜幕降临，我都会坐在书房里，看看书，写写诗，而这也是唯一一件让我觉得离开了她的生活并不是那么苦闷的事。

每当我坐在这间书房里，捧起我那些已经泛黄的书本，我都会想起过去的时光，然后，我的心就很难平静下来，我总是会回想起过去的时光，因为那时候，我的妻子还没有死，她还在我的身旁，那时候，我虽然并不富裕，但我感觉每天都很快乐。

我的妻子名叫陈凌月，我很喜欢叫她‘月儿’，我还记得，月儿二十出头的时候，我很喜欢带着月儿到处游玩，我就骑着我那破旧的自行车，带着她穿过湖北的大街小巷，那样的生活虽然简单，可是却很美好。

但是，后来月儿突然不告而别，消失在了湖北荆州，我去她住的地方找她，那里却空空如也，我去她的学校里问她的老师和同学，她们都说她退学了。

我不敢相信这一切，于是疯狂地给她打电话，但拨过去，语音一直提示我：“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Sorry，the number you have dialed is empty……”

我不敢相信这一切，我甚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消失，只知道那一刻我真的崩溃了，学业我也顾不上了，我骑着我那破旧的的自行车到处找她，所到之处看到的每一个女孩，我都以为是她，然而每当她们回过头，我才发现原来那些人不是她。

我就这样找了她三天三夜，那三天里，我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也没有好好地收拾过自己，我感觉很颓废，很沮丧，那三天里，我干过最多的事，就是不停地哭泣，哭到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宿舍里的兄弟都不知道我怎么了，他们只是很担心，因为他们看见我胡子长了也不刮，头发长了也不剪。他们也试图问我发生了什么，可我什么话也不说，最后他们没办法了，叫来了我的兄弟——大一四班的秦宇轩，让秦宇轩帮忙劝劝我。

宇轩看到我颓废的样子，也感觉惊讶极了，但他不只是惊讶，他惊讶之余，眼中露出了一抹心疼的深色，他眉头紧皱，着急地奔向我的床边，问我：“阿三，发生什么事了？”

而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他，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的眼泪也随之而下，侵湿了他洁白的衣裳。

他轻抚着我的背，温柔地说到：“别着急，你慢慢讲，慢慢讲……”

而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讲出那句：“她不在了。”

“谁？”

“陈凌月。”

他叹了一口气，说到：“没关系，你还有我，我陪你一起找她。”

“我们还能找到她吗？”

“能，一定能。”

“我怕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们会找到她的，一定会的，我先带你去吃饭，等你有了精神，我们一起去找她。”

02

重逢

这就是我们当时的对话，而宇轩真的没有食言，陪着我四处打听她的消息，我都说让他回去好好上课，他却说他可以自学，我比知识更重要。

所以我真的很感谢宇轩，我想，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像他这样的好朋友，在全世界都不理解我的行为的时候，他却能理解我的行为，在全世界都认为我是个疯子的时候，他却告诉我：你是对的。

他陪了我好几个月，一方面，是在帮我找陈凌月，一方面，是在鼓励我，但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她，但我意识到我不能这样耽误宇轩了，因为宇轩的志向很远大，他以后肯定是要考研，甚至有可能会去考博的，而我只是一个穷学生，今后还不知道将何去何从。所以我再一次劝宇轩回去读书，也答应他：我会回去读书，并好好地照顾自己。就这样，我的生活又慢慢地回到了正常地轨道，只是这轨道中，没有了她。

那之后，我又找了她五年，但一无所获，我本以为再也不能见到她了，谁知，在我二十六岁的那一年，我竟然在荆州市的市中心见到了她，她穿着雪白的连衣裙，只是身边还牵着个孩子。

她和我撞了个正着，我看着她熟悉的脸，感觉很不可思议。

但我的内心又涌出一种莫名的感伤，因为当时的我，不知道那会不会是我和她的最后一面。

“月儿，是你吗月儿？”我不敢相信地问道。

她还未想好要如何回答我，那个小孩却先开口了，他用稚嫩的声音问月儿：“妈妈，你认识这个叔叔吗？”

“我认……不，妈妈不认识这个叔叔。”

“那我们走吧。”

而她沉默了许久，终于说了一声‘好’。

我能听出那声‘好’几乎是带着哭腔，但小孩却没有察觉，所以他用他稚嫩地小手拉着她，往前走去。

而她只好跟着他往前走，但我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往前走的，或许是痛苦的，或许是局促的，或许是不安的，或许是彷徨的，但绝不可能是快乐的。

我看着她的身影在我的眼中渐渐远去，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但我却本能般地追了上去，问到：“月儿，月儿你不要我了吗？我是阿城，你的阿城……”

话音刚落，我听到她颤抖地说：“不，先生，先生你认错人了。”

而我仍然不肯放弃，我继续说到：“我没有认错人，你是我的月儿，你一定是我的月儿。”

而她终于转过身来，那一瞬间，我看到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那一刻，我十分确信我没有认错人，但我的心碎了，因为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但我依然我不顾路人奇怪的眼光，也不顾那个孩子的感受，紧紧地抱住了她，嘴里不停地说到：“你是我的月儿，你是我的月儿。”

“你的月儿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她这样说到。

那一刻，她的泪水却不停地往下滴，滴在我的身上，也滴在我那颗早已荒芜的心上。

“不，她没有死，她一直活在我的心中，她一直活在我的心中。”

“她现在只是一个弃妇。”

“不，她不是弃妇，她是我的宝贝。”

“可是她不值得你如此痴情。”

“她值得，她一直都值得。”

当我们的对话进行至此，那个小孩却再次牵起了她的手，说到：“妈妈，咱们该走了。”

听到这个孩子的呼唤，她轻轻地推开了我的身体，抹去眼角的泪水，对小孩说：城儿乖，妈妈有些事情，这样吧，你今天去外婆家里玩吧。”

“妈妈，你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和城儿一起回家？”

“妈妈要和这个叔叔说两句话。”

“可你不是不认识他吗？”

“不，妈妈认识这位叔叔，他是妈妈大学时的同学，我们已经好几年没相见了，所以你可不可以让妈妈和他说说话？”

“可以的，但是妈妈，不要聊太久了哟。”

“好的，城儿，妈妈答应你。”

然后，月儿起身对我说，“稍等，我处理一点事情。”

我理解她的难处，于是点了点头，在一边等着她处理这些事。

只见她找了一辆出租车，将这个孩子送上了车，又嘱咐司机照顾好这个孩子，然后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说到：“喂，妈，我现在有点事情，暂时回不去了，我把城儿送上车了，你一会儿接他一下，我晚点会回来。”

电话那边，不知道她的母亲跟她说了什么，她只是答应了一句“好的，我会早点回来”，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看着她的脸庞，问到：“你结婚了？”

“是的，不过我的丈夫已经死了。”

听到这里，我的脑子嗡地一声，仿佛失去了意识，但接下来我又意识到在她消失的这几年里，一定发生了重大的变故，不然她不会突然不告而别。

于是，我就问她：“不知你能否与我坐下来慢慢聊？”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而这一点头，似乎治愈了我这些年来所承受的所有痛苦，我的灵魂仿佛得到了救赎，我的世界也不再一片灰暗了。

03

迷乱

于是，我把她接到了家里，为她做了一顿丰富的晚餐，看着她认真地吃着我为她做的饭，心里涌出一阵默默的欢喜，但这欢喜却夹杂着辛酸，因为我竟然到现在才和她再次相遇。

吃完了饭，我把碗洗了，我坐在我那间小小的书房里，将她抱住我的怀中，而她却将她的耳朵贴在我的胸前，倾听着我的心跳。

我开口问道：“月儿，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五年前，你突然不告而别？为什么你会突然退学？你是遇到了什么连我也不能告诉的事吗？”

她叹了一口气，说到：“此事真的说来话长。”

而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到：“那你长话短说好不好？我想听你说。”

“这件事，要从五年前说起，那时候，你不止一次地对我说‘我们结婚好不好’，当时我不是一直没同意吗？因为我考虑到我们俩的爱情一定会遭到我家人的强烈反对，因为我父亲是做生意的，他十分在意‘门当户对’，所以我一直没答应你的求婚，与此同时，我的父亲告诉我，我的青梅竹马徐振楠想要娶我，我当时没同意，可是父亲说，如果我不嫁给他，他就要搞垮我爸爸的企业，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我爸爸当年亏了很多钱，本来他的生意一直做得很好，但是后来一直有人说我们生产的产品质量不过关，相关部门也以总是各种理由来罚我父亲的款，我父亲面临高额的罚款和赔偿金，而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他就是为了得到我，所以我直接去找了那个人，像警告他不要在对我父亲的企业出手了。”

“后来呢？”

“后来这个人说：除非你嫁给我，否则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们日子难过，我听了很难受，我在想因为我的问题导致我的家人受此牵连，我真的于心不忍，所以只有答应嫁给他。”

听到这里，我很想问她‘难道你不认为这么做，不仅是你的父亲很难过，我也很难过吗’，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这样问，我说的是：“嫁给他后，你过得幸福吗？”

她说：“我确实幸福了一阵子，因为他不再攻击我父亲的企业了，但他根本不爱我，他只是把我当作泄欲的工具，一遍又一遍地侮辱着我，和他做爱，我觉得是一种折磨，因为他从来不在意我的感受，而且他还爱酗酒，每次酗完酒就打人，我后来怀上了他的孩子，可是他依然半点不改，在我怀胎的过程中，还是不停地欧打我，打完之后，又把我按到床上，粗暴地在我的身体里掠夺，为此，我掉了两个孩子，而第三个孩子之所以保住了，是因为在我怀上之后他出了车祸，由于失血过多而死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现在我的孩子已经五岁了，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小朋友，他跟我姓，名叫陈爱城，而这个名字，是我给他起的。”

听到这里，我觉得很难过，因为我知道陈爱城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陈凌月爱顾城，所以我颤抖地问到：“你给他起这个名字，是为了怀念我吗？”

“是啊，你知道吗？阿城，我从未真正地忘记过你，但我也没敢去找你，因为我觉得太对不起你了，我不告而别，一定给了你很多的伤害，而且，我也不再是你城里的那轮月儿了。”

听到这里，我的眼泪扑簌地往下掉，我说到：“这怎么能怨你呢？你也是被迫害的，你是不是觉得，因为你和他发生过关系，我就会嫌弃你？”

“可是我已经不完整了，”她说，“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月儿了。”说完，她又哭了起来。

我的心骤然一紧，赶紧帮她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可是她的泪水却越来越多，我怎么拭也拭不完。

我说：“傻瓜，你别哭啊，你是我的月儿，你永远是我的月儿。”

“可是我已经遍体鳞伤了。”

“我会帮你医好它的、”

“你又不是医生。”

“我是，我是你一个人的医生。”

说完，我吻上了她那双温暖的嘴唇，我用舌头在她的嘴唇中寻找，寻找她的舌头，想和她一起共舞，想和她一起回味曾经的欢乐，而她也积极地回应着我，她的欲望似乎比我的欲望更为强烈，她一边回应着我，一边解开我的衣裳，当时是五六月的天气，我穿的是一件白衬衫，而她急躁地解开我的纽扣，像从前那样，我握住了她的手，说了句：“等等，我去关窗帘。”

于是，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任由我去关窗帘。

关上窗帘后，我再次走回了床边，看到坐在床边的她，我欺身上去，我把她禁锢在了我的怀中，认真地凝视着她的双眼，她的双眼依旧那么美丽，只是少了些天真，多了些沧桑，看到这一幕，我又哭了，我的泪滴在雪白的床单上，也滴在她美丽的双眼上。

“别哭，阿城，别哭，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真的不会了吗？”

“真的不会了。”

“你知道吗，我找你找得快疯了。”

“对不起，我让你受累了，我让你时候累了。”

“你知道吗，在失去你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我像一个被命运操纵的陀螺，每天，只是在被动地前行而已。”

“对不起，阿城，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因为你的对不起只会让我更加地难过。”

“可我除了对不起，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就这样呆在我身边，这样就好。”

她点了点头，又认真地凝视着我的眼睛，那一刻，我和她的心都被刺伤了，泪水不停地侵蚀着我们的眼睛，仿佛想要将我们的双眼灼伤。

“我想要你，月儿，我想要你。”我说出了和几年前几乎相同的话语。

“我也想要你，”她回答到。

听到她的回答，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欲火，我褪下了她身上的连衣裙，然后，浮现在我眼前的，是她的玉体，只是这玉体上多了好些伤痕，我心疼地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心中一阵懊悔，我愤怒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自责地说到：“我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我明明说了会对你好的。”

而她拉着我的手，说到：“别这样，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我看着她的双眸，将她拥入了怀抱，那一瞬间，她的体温传遍了我的全身，我们就这样裸裎相对，仿佛只有这一刻，我们才能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原来我们是属于彼此的’。

我轻轻地说到：“孩子接过来，我来养，他也不用叫陈爱城了，我想叫他顾爱陈，因为顾爱陈的意思，就是我爱你。”

“好，一切都听你的，”此刻的她，温柔得像只小鸟。

“不准再离开我。”

“好，我不离开你。”

“那我们明天去就去领证。”

“好。”

“你父亲还会反对我们吗？”

“不会了，我和我前夫的事让他转变了思想，他现在觉得我的幸福更重要。”

听到这里，我深情地凝望着她，说到：“月儿，我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了。

她点了点头，说了句：“嗯。”

“月儿。”

“嗯。”

“我亲爱的月儿。”

“嗯。”

“我想要你。”

她闭上了双眼，说了声：“那我就给你吧。”

而这句话，让我内心的欲火愈发地旺盛，我疯了一般地将她抱上我的床，又疯了一般地抚摸着她的身体，她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而她的嘴唇，她的乳房，她的翘臀，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诱惑，我迫不及待地把我的分身放进她的身体之中，而她体内的那一抹温度，让我深深地着迷，我不断地深入，更深入，但我的嘴依然没有停止，我用我的嘴亲吻着她的嘴，她的乳房。而她也不是什么沈油的灯，她一次又一次地扶起我疲软下去的分身，重新插入自己的身体里，中途，我试图去制止她这疯狂的行为，因为我还是害怕会伤害到她，但她却摇摇头说：“没事的，只要是你，多少次都可以。“

我听到这里，眼中再次泛起了点点泪光，我想起了几年前在油菜花田里，发生在我们两个身上的事情，我轻轻地骂到：“傻瓜，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可她却如当初一般，认真地回答到：“我只为你傻过。”

时隔五年之后，这句话再一次触动了我柔软的心，我感觉有一种被掩藏了多年的心酸，在那一刻终于喷涌而出，将我包围，将我侵袭，将我变成一个只想为她存在的傻子。

于是我又跟她缠绵了好久，直到天已经黑尽，直到整个荆州市都已寂静无声，我们才停了下来。

我抱着她，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说到：“你知道吗？我从未想过还会遇见你。”

“我也没想过。”

“你知道吗？我找你找得快要疯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知道还离开我？你知道你的不告而别让我有多痛苦吗？”

她说：“我知道，可是请原谅我，我也不懂得怎样去爱，才会做出如此伤害你的事情。”

“我不怪你，比起你受到的伤害，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点了点头，于是，我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问她累不累。

她说有一点，我便把手枕在她的头部，让她睡一会儿。

而她也很听话，在我的臂弯中轻轻地睡着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这么多年来睡得最想的一次，只是我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不自觉地想起了五年前的时光。

04

日落

那时候，我们都还在读高二，当时的我在学校的图书馆打工，因为我的家里很贫穷，所以我只好用这种方式来挣钱，当时我正在整理被学生们翻乱的书籍，可是她却撞了上来，有些书就在她的撞击下掉在了地上，我刚想骂人，但没想到听到了一个女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声音就像是流动的湖水，是那般委婉动人，于是我的怒气消了下去，我不再生气，而是抬起头问她：“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而当我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的双眸，那一瞬间我感到惊诧，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眼眸？那双眼眸像清澈的湖水，更像湖北一中上空的那片温柔的蓝天。

“我没事，”她说，“我叫陈凌月，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城，不过我的朋友都说我长得不像顾城，所以他们都叫我阿三。”

“顾城？是那个写诗的顾城吗？”

“对啊，我的朋友都说我没有半点顾城的气质，而我又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所以他们叫我阿三，你也叫我阿三吧。”

“阿三，真是个有趣的名字。”

“有趣吗？我怎么不觉得有趣呢？”

“但我感觉很有趣啊。”

我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了句：“真搞不懂你们女生的想法。”

她却问我：“你哪个班的？”

“高二（1）班。”

“那感情好，我是高二（2）班的，就在你们班隔壁。”

“所以呢？”

“所以我们可以做朋友啊！”

听她这么说，我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然而她还叽叽喳喳地在我耳边说个不停，我没怎么理她，只是继续认真地整理着图书馆里的书籍，

那便是我们的初识。

从那以后，她常常来图书馆找我，但奇怪的是，她从没有叫过我阿三，她都叫我‘陈先生’，她十分喜爱和我谈天说地，久而久之，我发现这个叫陈凌月的女生，其实很也不讨厌，于是我对她的看法渐渐地转变了，我成了她最忠实的听众，而她也喜欢对我诉说，久而久之，我们的心中，便生出一种不一样的情愫，而我的妈妈告诉我，这是爱情。

妈妈说：“要好好地把这份心情珍藏，因为它来之不易。”

我不明白妈妈的意思，就问到：“为什么来之不易呢？”

谁知妈妈叹了一口气，说到：“因为成年之后，你再也不会拥有这样的心情了。”

而我，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怎么可能明白妈妈说的那句话，我耐不住内心的寂寞，终于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虽然我送不起她美丽的玫瑰，但我有一辆自行车，每到周末，我就会骑着自行车去给别人送报纸，用这样的方式赚点外快，所以我就顺便带着她满城市地跑，那一年里，我们几乎跑遍了荆州市的每一个大街小巷。

有一次，她坐在我的自行车后座，问到：“顾先生，你的自行车后座只坐过我一个人吗？”

“是啊，不然还有谁呢？”

“是吗？我以为还有黄小姐，红小姐绿小姐呢。”

我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但我依然没有生气，我只是说到：“像我这样的穷小子，除了陈小姐还有谁这么善良，肯给我做她们男朋友的机会呢？”

“也是哦。”

然后我听到她说：“不对，你在套路我，你这个坏人。”说完，还打了打我的背。

我却说：“注意，陈小姐，要是你被甩下去了，我可不负责。”

“哼，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对啊，我们不是东西。”

“嗯？”

“我们是人啊。”

“哼，贫嘴。”

那时候，我们是那样地快乐。

一年之后，我将她带到了一个开满油菜花的田野里，问她：“陈小姐，

你看这里美吗？”

她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连连点头，说到：“美，太美了。”

我继续说到：“那么，陈小姐，这么美的景色是不是要献给最美的人儿呢？”

她立刻意识到我话里有话，于是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唉，真不知是我傻还是我喜欢的人傻，我追了别人那么久，别人却不知道。”

谁知她竟敲了敲我的额头，说到：“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合着你拐弯抹角地骂我笨呢？”

我笑了笑，说到：“没有，陈小姐，我怎么敢骂你呢？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我如果骂你，不是等于骂我自己吗？”

“那你什么意思？”

我说到：“你还不懂吗？陈小姐，我的意思是……我想要做你的男朋友。”

她俏皮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到：“那你先追上本小姐再说吧。”话音刚落，她就朝着前方跑去了，而我很快就追上了她，并从背后抱住了她，说到：“陈小姐，我追上你了，那你能否兑现你的诺言了呢？”

她似乎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因为我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接着，她说到：“顾先生，你把我抱得太紧了，我无法呼吸了。”

听到这句话，我松了松紧抱着她的双手，让她可以转过身来，看着我的眼睛。

她转过身之后，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问到：“你会对我负责吗？”

而我坚定地说了一句：“能。”

于是，她吻住了我的双唇，将我的身体往下拉，我们被一大片油菜花挡住了，由于这一带很少有人出没，所以当时谁也不知道我们俩在那个地方，我们就这样吻了很久，直到我们俩都觉得都有点无法呼吸。

那之后，我改了口，不再唤她为陈小姐，而是叫她‘月儿’，我问她：“月儿，难道你我要在这里行风月之事？”

“看目前的场景是这样的呢，阿城。”

我听到这声阿城，突然觉得内心的某个小小的地方，不小心塌陷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叫我顾先生了？”

“因为过了今天，我就是你的人了。”

“哦，这样。”

我感觉很迷糊，似身在梦中，却又不是在梦中。

她说：“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现在我也问你几个吧？”

我说：“好啊。”

她说：“你叫我月儿，难道是说，我是天上的月儿吗？”

“是啊，”我答到。

“那……谁是你的月儿呢？”

“你是我的月儿。”

听到我这么说，她羞红了脸，接着，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我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欲望，用我的嘴封住了她的双唇，接着，我看着她的双眸，认真地说到：“月儿，我顾城从未想过会得到你这样的伴侣，你是上天赠予我的礼物。”

“嗯，”她轻轻地回应。

“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你拿什么对我好？”

“拿我的余生。”

听到我这样说，她竟用嘴封住了我的双唇。

后来，她说：“余生太长，不要讲余生。”

“那我要讲什么？”

“什么也不要讲，就这样陪着我，这样就好。”

“月儿，我想要你。”

我知道，我不应该对一个还未出嫁的处女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我当时是真的想和她融为一体，想和她走一生。

而她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于是说到：“嗯。”

“可我真没想过我们的第一次会发生在这种地方。”

“来都来了，还在意这个做什么。”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说罢，我便褪去了她身上那条洁白的连衣裙，接着，她纯白无暇的身体就清晰地暴露在我的眼前。

我有点于心不忍，于是伸手去捡掉在那油菜花田里的连衣裙，可是她却拉住我的手，问到，“你在怕什么？”

“我不想伤害你。”

“何来伤害？”

“你是第一次吧？”

“你不也是第一次？”

“可我是男人。”

“是啊，你是男人，而我是你的女人，所以我们俩做爱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我怎么能去伤害一个处女？”

“那么你会在今天以后抛弃我吗？”

“当然不会。”

“那不就对了？”

听到这里，我已看出她内心的坚定，她今天是铁了心要把自己献给我，而我也终于没有把持住自己的内心，接受了这一份特别的礼物。

而那一天，她不断地抚弄着我的分身，似乎想要将我榨干，她身上的温度传到了我的身上，而我不停地在她的身体里肆意妄为，顾不得她是否疼痛，也顾不得她是否会受伤，我只是疯了一般地向她索取，就像一头饿了很久的狼，而她娇柔的呻吟声，就是最好的催情剂，让我一次比一次更深入，一次又一次地冲向她身体的最深处。

中间我有也问过她：“月儿，你累了吗？”

她却笑着说，“我不累。”

“你哪里来的如此旺盛的精力？”

“只因那个人是你。”

听到这里，我的眼睛湿润了，我轻轻地骂到：“傻瓜，你怎么这么傻？”

她笑了笑，说到：“我只为你傻过。”

听到这里，我攥紧了她的手，再一次用力在她的身体里掠夺，以我最快的速度，最猛烈的撞击，去寻找她的子宫，而她的呻吟声也变越来越得急促，而她的呻吟越急促，我越是控制不了自己的速度，最后，随着一声大喊，我们终于一起到达了高潮。

现在想起来，我认为，我们之所以会在那样一个年龄做那样羞涩的事情，或许就是因为，我们都深深地爱着对方，并相信着对方不会背叛自己吧。

回想起来，我爱了她足足五年，但这也不是因为她有多好，而是因为只要看到她的眼睛，我的泪就会止不住地流淌，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难过，就是感觉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说来也真奇怪呀！我明明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她出现以后，我倒变成了一个爱哭鬼了。

我曾经也想过要娶她为妻，也跟她提过这件事，但她总是说我们还太小，所以一直没有答应，后来，我便不再对她提起此事，想着时机到了，总会走到那一步的。

谁知她竟然消失在了湖北荆州，没有留下任何的消息。

自她消失以后，我便独自走入了痛苦的深渊，一走就是五年，这五年中，我任由我的内心被狂风撕碎，任由我的双眼被暴雨淋湿，我不是不痛，只是每当我想起她曾经的笑靥，我的心就仿佛得到了救赎。

“没有什么比她的幸福更重要了”，我这样告诉自己，我还对自己说：她的幸福，就是我今生莫大的安慰。

可是这样的话骗得了她人，却骗不了我自己，我还是想要她的，因为每次当我在深夜里想起她来，我都会偷偷地哭泣，我重复着她的名字，我回想着过去的时光，我终于明白我对她的爱并非时间能冲淡的。

只是我从未预料过她会突然消失，也未曾预料过她会受到那样的伤害，而她受到过的那些伤害，令我一次又一次地陷入深深的自责。

我终于知道，原来，那些来自内心深处的情感，是无法逃脱的，如果时光倒流，回到我们高二的时候，我想我还是会爱上她，并带她去那片油菜花田，和她共赴云雨，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她和我是一体的，她是爱我的，她是想过要和我结婚的。

我想，我还是应该感谢上苍，因为是它让我们再次相遇，让我们有了再续前缘的机会，若不是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我的一生会有多么地颠沛流离。

一想到这些，我就会潸然泪下，虽然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而我的孩子，顾爱陈，他总是会问我：“父亲，您在哭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念你的母亲。”

“母亲她……”

“我知道，你不用说什么，我都懂。”

“那我上班去了。”

“去吧。”

我和陈儿总是重复着这样的对话，这似乎已经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了。

而我今日坐在窗边，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场车祸，那场车祸带走了我的妻子，当我们赶到车祸的现场，她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我还记得，那一天，我抚摸着她冰冷的脸，哭得像个孩子，我疯了一般地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再也没有回答过我，再也没有唤着我的名字，说‘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于是，我失去了真正的自己，我再也不是从前的顾城，从那天起，我就真的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了生活而生活，没有了远大的理想，更没有人生的方向。

我唯一庆幸的是，我的儿子依然陪在我的身边，但我多么想问我的亡妻：“为什么你要留我在这人世间独活？你不是说了再也不会离开我的吗？”

但她似乎再也无法回答我这个问题了，我只好就此作罢，把我的心情记录于那一一张温柔的白纸，希望它们能代告诉她：“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而我想，她或许早就去了所谓的‘天堂’了吧，因为一只蓝白相间的蝴蝶停在了我的窗前，轻轻地扇动着翅膀，那悠闲的姿态，似在告诉我，“嘿，老头，别伤心了，你的她现在过得很好，真的很好哦。”

于是我又想起了那抹黄灿灿的油菜花田，还有那个疯狂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