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过的世界末日

作者: 南疯不竞 | 来源:发表于2017-11-17 21:24 被阅读88次
    胡言呓语/南疯不竞

    【壹】

    嘶,身后的疼痛将我拉扯醒,眼前蓝色的人影晃动,在眼睛还没有聚焦的情况下,我便又陷入了昏迷,我残存的意识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不会是被肛了吧。

    【贰】

    唔,头好痛,我摇晃着混沌的脑袋,试图尽快让自己清醒过来。

    摇了一会儿我就停了下来,不光没有清醒,反而更加晕眩,喉间还有呼之欲出的东西。我赶忙拿起桌边的水杯一饮而尽,将它们压了下去。

    这水一股霉味,又特么得拉肚子了。我无奈的拿起杯子,看着杯口肉眼可见的灰尘以及杯底毛茸茸的絮状物,我喉头一紧,差点又翻上来。

    缓了一阵之后,我翻出手机想看看日期,果然,万能的苹果又没电了。给手机充上电,翻箱倒柜的想找出一样可以证明时间的东西,我总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做,而没有任何头绪,想通过时间来佐证这件事情真的重要并且存在。

    一番折腾后,我徒劳的坐在手机旁边,我这部二百块钱淘来的万能的苹果不知道是不是山寨机,每次关机了之后都需要很久的蓄力才能再次开机,然后开了机便是满电的样子,在拔下充电器的一瞬间电量下到百分之二十以下,仿佛刚才的蓄力得到了释放。

    百无聊赖的我,开始努力的回忆之前的事情,我又喝了大酒么?这特么是喝了多少?怎么感觉就跟睡了一个世纪一般,毫无印象。算了,我翻出一张找工作时的简历模版从头开始回忆,反正以前喝大了宿醉后也是这么找回记忆的。

    姓名:林炎,两个木,两个火,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堆灰烬。家里人告诉我当时起名字找了个大师,他通过我出生的各个条件包括医院病房的朝向以及那个医院名字笔划的单双甚至接产的医生有没有痔疮分析出了我命里缺木又缺火,还是特别缺的那种,然后刚好姓林,就取名林炎。当时那个缺心眼的大师为什么没有算出来我命里缺钱呢,妈蛋,工厂一个月工资不到两千,除掉房租,我只能抽起四块五的红河,如果想喝酒的话,就得有三天不吃午饭这样就能剩下一瓶五十八度二锅头的钱。想到这,我从兜里翻出烟来点上,呼,四块五的烟硬是让我抽出了古巴雪茄的感觉。

    咳咳,有点跑题了,拽回来。姓名:林炎,性别:我低下头看了看,嗯,男,年龄:二十七还是二十八来着?算了,无所谓了,婚姻状况:未婚,妈蛋啊,女朋友都没有,还谈什么婚。

    咦?对了,女朋友!我想起来了!工头媳妇给我介绍了个女朋友,在工厂旁边一个小超市当服务员,叫小童,我们相亲来着。起初我对那个叫小童的姑娘满怀期待,至少从名字判断,长相应该不会太差。但是见面后,强烈的视觉冲击将我原先的期待轰的支离破碎,魁梧的身形从背后看都无法判断性别,然后那个魁梧的姑娘狠狠的吃了我一顿之后扬长而去,临走前还甩下一句:你这屌丝,还想有女朋友?我看着她肥硕的屁股突然想到了农村老家圈里最值钱的那只老母猪,这哪是小童,这明明是大桶啊。万万没料到那母猪非但吃了我一顿还打包走三桌子菜,这特么不是欺负老实人么。我当时火气就上来了,指着服务生让他们叫老板过来,老板带着酒气走了过来,一个高壮的汉子,至少比我宽两圈,我站起来大声说道:老板,对不起,这次我被那老娘们儿阴了,你们这洗一个盘子多少钱,我打工还。说完睥睨的看着面前的老板,但是只看到了他敞开的领口,我只得仰起头来,这一仰,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老板明显已经接近于醉酒状态,吩咐服务员拿来三瓶牛二,四十三度,老板打着酒嗝,离我很近,整的空气中都散发着酒香,嗯,应该是三百块钱以上的酒。拍了拍酒瓶子,老板把酒放到我面前:喝了它,你就能走了。说实话,当时我的眼睛一定是放光的,为了这次相亲我已经一个月没有沾过酒了,我拧开瓶子,仰头喝了起来。当我喝完第一瓶的时候,周围人投来了欣羡的目光,这极大的刺激了我的虚荣心,借着这气氛我将第二瓶酒也倒入了肚中,周围零星的出现了掌声,当我打开第三瓶的时候,我看到所有人都聚在了我的旁边,掌声也变得越来越热烈。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长这么大都没有人为我鼓过掌,虚荣心爆棚促使着我将第三瓶酒也一口气灌到了肚子里。周围掌声轰鸣,老板走过来握着我的手说了句:牛逼啊兄弟,下次咱俩过过招,这顿我请了。老板说完扭头吐了起来,我放心的转身,然后摔在地上,之后便失去了知觉。其间我应该醒过来一次,四周蓝色的人影晃动,就只有这些零散的记忆碎片,还是模糊不堪的。我记得当时下身很疼痛的,但现在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算了,也许是梦吧,我的性取向一直是很正常的。

    我把手机线拔出来,像赌神一样摇了摇手机,插上充电线后,迅速按着home键,紧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把所有中外的神仙都过了一遍。不负所望,一个被咬过的苹果出现在屏幕上。谢天谢地,终于开了,我可是指着这个神器装逼呢。

    一阵卡顿,屏幕亮了起来:2012年12月23日,时间一跳,十一点十一分。

    嗯,23号,有什么事来着?叮咚一声,一条短信通知出现在屏幕上:小火火,我等你到今天晚上十二点,不来可就没有机会喽。署名是小雏菊,我们的厂花,一个风骚至极的女人。

    我狠命揉了揉满是眼屎的眼睛,再次聚焦。没有看错,这是什么情况?平时我和厂花的交集仅限于我对她讲荤段子而厂花娇笑过后甩给我一个妩媚的转身然后走向厂长的办公室,不一会儿里面就会传出阵阵浪叫,我听着这声音将厂花用意念上了无数遍。

    这短信不会是恶作剧吧,我努力翻找着与厂花除了荤段子和意念交流以外的交集。

    对,就前两天,厂花听完我讲的荤段子没有笑,而是郁郁的问我:你害怕世界末日么?

    我笑了:我这每天过得就和世界末日一样吧,要说怕,也是怕世界末日的时候一不小心挂掉了,都还没有尝过女人呢。

    厂花在惆怅的面容中居然单单眼睛放出了光,这么复杂的表情我都无法想象是怎么组合出来的。厂花目光下移,盯着我:都说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如果明天过后后,我们还活着,我在宿舍等你。说罢转身进了厂长办公室,那个背影居然有些决绝的感觉。

    我当时没有这么在意,因为世界末日和厂花叉开腿等我这两件事都不可信,不过我心里还是暗暗的期待那所谓的世界末日的到来。

    但现在居然来了信息,一条推送通知适时的跳了出来:末日谣传终戳破,玛雅人究竟还有多少不靠谱的预言……

    我靠,我居然醉过了一个世界末日,看着短信,脑中浮现出厂花的模样与声音,小腹一团火热。我扔下电话冲进厕所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然后裹上衣服冲了出去。

    我跑在路上,大街上张灯结彩,一副过年般的景象,耳边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人们感叹着依然活着的美好。哎,愚蠢的人们,一个谎言就可以将你们愚弄的团团转。感叹完后,我加速向幸福冲去。

    赶到厂花宿舍门口的时候,我才知道这哪是宿舍,根本就是个小别墅。看来厂长也是下了功夫的,包养这样一个尤物怎么可能不下点血本。

    我试探着敲了敲门,突然很害怕这只是一个玩笑。还好没有给我继续瞎想的时间,门打开了,一身蕾丝内衣的厂花出现在我面前。我抑制住内心的火热,跟着厂花进了卧室。对,就是卧室,好直接,不过我好喜欢这样的直接。

    进了卧室没有过多的言语,就好像嫖客和老鸨商量好了价钱,见了小姐就直奔主题一样。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破了处,难道是我的问题?整个过程厂花都是一副端庄的表情,连叫声都没有平时隔着办公室的门听的风骚。

    我穿好衣服,看着厂花依旧微笑的样子,感觉好陌生,这还是那个风骚的女人么?这笑是什么意思?嘲笑么?我连一句完整的客套话都没说全就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其间我回过头去瞟了一眼,厂花依旧是那副表情,与她之前的形象完全不同,莫不是经历了世界末日的洗礼,整个人都升华了?

    【叁】

    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和厂花讲荤段子了,甚至见了面都是相视一笑,然后我低下头就走,而厂花依旧是一幅淡笑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很奇怪的是,在这荒唐的世界末日谣传过后,周围的工友间再没有了争吵,厂花也没有再被叫到厂长办公室去指导工作,一片祥和的景象。

    日子又回到了之前的平淡,但一条短信的到来彻底打破了我平淡的生活。

    还是厂花的一条短信:小火火,人家想你啦,今晚过来呦。

    不知为何,现在的我在看到这样的短信的时候,不再如之前般的精虫上脑,因为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信息里的语言与那个变了个人似的厂花联系在一起。

    我掀起床垫,从最深处掏出来一个u盘,这是我多年的珍藏,五百个G的爱情动作片,剧情囊括古今中外,演员遍布各色人种。这要放到市面上,最少能换一部最新的苹果回来,我准备着以后实在活不下去的时候,就用这个换钱来维持生计。我计划着从里面学一些技巧,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让厂花知道我的厉害。

    按下笔记本的开机键,我走到阳台点起一支烟。这台老爷机差不多需要十分钟的启动时间,而我也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捋一下周围这些看似正常但实则怪异的事情。脾气火爆的工友自传说中的世界末日过后便没有争吵过,而厂长的办公室也整日大门敞开,厂花也一改风骚的模样变得端庄大方,这一派兴兴向荣的景象是很好,但是却与我印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我抬头看着远处的落日,阳光依然耀眼,好像比记忆中的太阳要大好多啊,好奇怪。

    电脑的开机声把我叫回了房间,插好u盘,虽然我是抱着学习的态度,但还是将门插好,将窗帘拉了个严实才打开了播放器,这一直都是必备的环境。

    我习惯性的挑选了女主角比较漂亮的几部放到了播放列表下面,按下播放,学习着。

    快进,下一部,快进,下一部,画面里美妙的胴体无时不刻在刺激着我的神经。

    走马观花的看完,我已经燥热难耐了。

    将u盘藏好后,我直奔厂花的别墅而去。路上碰到的工友们都友好的和我打招呼,露着洁白的牙齿,带着标准的笑容。一路上我几乎将这一辈子的笑容都用了出来,真的好累啊,他们友好的态度都让我有了害怕的感觉。

    我气喘吁吁的冲到厂花门口时,房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门,里面一阵叮当乱响,接着随着匆匆的脚步声,厂花将门打开,优雅的站在我的面前。对,优雅。真的只能用优雅形容,但是对于一个曾经那么风骚的女人,突然优雅起来,却怎么看怎么感觉别扭。其实最别扭的是,我怎么样也无法把短信息里露骨的内容和面前这个变得陌生无比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这次依然是没有过多的言语,厂花带着端庄的笑容拉着我进了卧室,一切都好像例行公事一般。这次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整个过程中一直盯着厂花看。我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厂花整个过程中都是一副端庄的表情,让我感觉就像是在操一只做工低劣的充气娃娃。

    完事后,我看着厂花,厂花依旧是一副端庄的表情,优雅的姿态。我冲着厂花讪讪一笑,厂花也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从这笑容里面没有看出任何东西,只觉得好眼熟。

    回去的路上,我路过上次吃霸王餐的饭店。看到魁梧的老板在门口抽着烟,老板抬头看到我,笑了笑,标准的笑容,洁白的八颗牙齿。

    这个笑容我刚刚才见到过,不止是厂花,甚至去时路上遇到的工友们,虽然呈现在不同的脸上,但何其的相似,回忆伴随着恐惧袭来,我感觉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从后背到头顶,不敢在往下想去,逃也似的冲回了出租屋。

    一定是我眼睛问题,一定是,怎么可能会有一样的笑容。眼花了,肯定是看错了,我必须得多休息休息了。

    锁好房门,给组长发了个请假短信,我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强迫自己睡着。

    【肆】

    昏昏沉沉的醒来时,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口干舌燥,我伸出手去拿过杯子来,看着里面浑浊不堪的液体,还是放弃了。

    看看几点了,摸出手机,果然又任性的关机了。那嗡嗡响的是什么?嗯,还是这电脑给力,除了声音大点,开机慢点,游戏卡点,没有什么缺点,只要通电,它能开到世界末日。世界末日,这个词现在好通用。

    扫了一眼时间,我居然才睡了不到一个钟头,可是感觉却睡了很久很久。

    随意点开一个链接,看看有什么新鲜事,来冲淡一下依然游曳的脑子里的恐惧。还是满屏幕的关于世界末日的言论,有的搞得人心惶惶,有的描绘的大义凌然,有的表达着不屑,好无聊。

    我摸出烟来点了一支,深吸一口,吐出来,雾化眼前的世界。世界末日都已经过了,还谈论这老旧的话题,你这网站就不能与时俱进一点么,没有一些八卦新鲜事之类的,你拿什么吸引人来提高点击量。现在写文章都是取一些哗众取宠的题目以吸引目光,又有多少人真正在乎内容的。

    随意点击着各种链接,这些没有发展的网络公司,终会在汪洋的信息流中尸骨无存。我放弃这些三流的网站,点开一家老字号国营正规网站,上面实时更新着国内外的要闻,里面不时有一些本该在喜剧界留名立碑的人,但是走错了路踏入政界,却依然逃不过宿命的安排演绎着各种脑回路清奇的段子。

    规规矩矩的页面,毫无新意的措辞,我搜寻着日期比较新的文章,却越找心里越毛,所有信息都没有更新,日期都定格在了2012年12月22日。我发了疯似的点击着各种网站,全部都一样。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打开收藏夹,点开备注名字是新闻联播的链接,弹出一个对话框,输入64位的密码后,画面跳转,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出现在眼前,我目光没有在这里停留,直接拉到下载区,没有更新,和其他网站一样定格在了传说中世界末日的那一天。这个网站在国家轰轰烈烈的扫黄打非活动中都依然坚挺的每日更新,一度让我以为这是政府控股的。可这个网站也一样,我不敢往下想,呆滞的盯着屏幕,脑中一片空白。

    突然,一股糊味窜入鼻子,我看到烟头已经烧到了手指,却感觉不到疼痛,看着手指上烧焦溃烂的皮肤,疼痛的感觉方才传递到大脑。

    我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异样,如果真的世界末日了,那我之前做的事,遇的人,又都是什么呢?我突然想到那些标准笑容的工友们,还有厂花,还有魁梧的饭店老板。

    我得找一个人,不那么冲我笑,哪怕是打我骂我都行。随着这个念头一个肥胖的身影冲进了脑海里,就是相亲的那个大桶,不,是小童。

    我疯了一般的出了门,往小童所在的超市冲去。一刻都不想再等,我要确定这一切都是幻觉,人们都串通好了在戏弄我。

    透过窗户就看到了小童魁梧的身影,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你好,欢迎光临。”迎客门铃声吓了我一个激灵。

    “死胖子,你好哇。”我试图激怒她,说完我盯着小童的眼睛。

    “你怎么能这么叫人家,人家叫小童。”没有意料中的爆发,撒娇的声音,配着平静的笑容。

    极为的不和谐,那眼神里没有厌恶,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人类应有的感情。

    我的恐惧升到了极点,伸出手去扇了她一巴掌,没有还手,没有惊叫,依旧平静的笑容,诡异的让人不寒而栗。

    我扭头冲出了超市,没有方向的乱跑着。所有的人都挂着一幅同样的笑容,衬托眼前这个诡异的世界。

    恐慌的我,脑袋空白,迎着太阳的方向跑去。

    【伍】

    跑了没有多久,眼前被一块透明的屏障挡住了,面前依旧是熟悉的街道,可我怎么也走不过去。

    这难道是一个冗长的梦境?我用力的掐手臂,没有一丝痛觉,用头撞墙,依然感觉不到疼痛。

    是梦,真的是梦,太好了,没有世界末日,我继续折磨着自己以期待快点结束这该死的梦境。

    怎么会一直不醒呢?我用力踹了一下墙,钻心的疼痛从脚底传来,这个有效,我不停的踹着墙,不管已经血肉模糊的脚,反正这是梦,醒来就会没事了。

    咚的一声响,面前的墙轰然倒塌,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仓库模样的地方,四散摆放着滴滴作响的仪器,背后还是街道,但眼前却是另一番模样,这一时间我楞在了原地。

    “哎,终于还是被你发现了,当时真该把网络给断掉的,在我们的调查中,你没有这么聪明啊。”带着叹息一个沙哑的男性声音从背后响起,声音中藏着数不尽的荒凉。

    我回过身去,厂花站在我的面前,带着标准的笑容,嘴里发出的却是沙哑的男声。

    “别奇怪了,这不是梦,你现在看到的就是真实的。我可以回答你的一切疑问,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端庄模样的厂花嘴里说出沙哑的男声,这不和谐的画面让我一时间无法回过神来。

    “你再来一句?”

    “咳,我说了,你现在看到的都是真实的,但是你想知道答案,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就没有疑问么?”

    “有,可是是什么条件?”

    “额,要不你还是先问吧。”

    “......你是谁?我是谁?这个世界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说话这样?你是男的女的?为什么人们都笑的和你一样?前两天和我上床的是谁?我怎么到了这里?你......”

    “咳,你等等。你别问了,还是我说吧。”厂花语气中透着无奈,脸上却依然是一副标准的笑容。“你知道世界末日么?就是大家都在传说的。”

    “知道,那个谎言不是已经被戳穿了么?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什么世界末日,无稽之谈,连这个你都信,等等,难道?”

    “嗯,没错,现在世界末日已经过去了。”

    “那人类毁灭了么?我是什么?你又是什么?”

    “人类应该可以说是还没有毁灭吧,你和我的话,可以说是幸存者吧。”

    “幸存者......那还有其他幸存者么?”

    “没有了。”

    “那我为什么还活着?”

    “我们在世界末日前夕,把你放进了隔离容器里,那个容器用最先进的材料做成的,整个地球只有一台,里面可以容纳两个活人,而你是我们将全人类筛选了一遍,唯一一个符合条件的人。这个女人本来是不合适的,但是为了能顺理成章的让你不起疑心,就把她当做了另一个人选。你记得你们上次那么大规模的体检吧,那就是我们在检测适合的人选。把你留着是为了人类的延续......”

    “人类的延续,你是男的女的?”

    “我是……我应该是男的吧……”

    “那留我们两个男的有什么用,人类的延续怎么还不留下一男一女......”

    “嗯,最初我们也是这么考虑的,但是经过筛选以后都没有合适的,而日子也一天天临近了。”

    “所以就是我们两个?男人?”

    “确切的说是你身体的一半和你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体,以及这个女人身体里的我的思维。”

    “什么叫我的一半?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有你的思维?说简单点。”

    “隔离容器出了一些问题,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无可挽回了,只能保留你一半的身体。”

    “上半身?”

    “额,下半身……哎,你先别冲动,你听我说。因为我们要保留人类的火种,我只能保留你的下半身。”

    “那么我现在算是什么?还算是个人么?”

    “理论上算是,毕竟你有思想,会思考,并且你还有生育能力。”

    “生育能力……你等等,女人的身体你的大脑,卧槽,那前些天我是和你……”

    “额,是的。不过你放心,没有人会知道的。”

    “我特么倒是希望有人知道,可哪特么还有活人啊!”

    “会有的,这就得靠你了。”

    “算了,那为什么这个女人会有你的思维?这个女人呢?”

    “在注射休眠液的时候,这个女人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当时就挂掉了。没办法,老师们就把我的思维植入了她的大脑中,因为需要有人去引导你,怕你醒来后想不开,这样人类就绝迹了。对了,你应该有记忆,我记得你当时还醒了一下。”

    “注射……蓝衣服?你们从哪注射的?”

    “额,后面,就是……”

    “操,我知道是哪,你别说了。你们选的位置真特么别致。”

    “其实也不是,但是经过试验,只有从那里注射效果最好。”

    “你牛逼,你说了算。”

    “嗯,你能醒一下说明你真的不同于凡人,都说这个注射液可以让人立刻失去意识,而你是唯一一个醒了一下的人。”

    “不同于凡人,现在也只剩下一半了不是么?”

    “额,对比那些已经被毁灭的人,你还活着啊。”

    “那我周围那些工友呢?那个饭店老板,还有大桶?”

    “他们都是机器人,由于时间太紧迫,只能是这样半成品的机器人,我们都没时间给他们植入一些思维,我们怕你无法接受世界末日这个事实,专门布了这么一个你熟悉的景,还留下一个你意淫已久的女人,就是怕你万一想不开,那可就功亏一篑了。或者说你在紧张的情况下效果也会很不好。准备了这么久,没成想是这批机器人露了馅,应该也是我的问题,我的思维跟着这个身体醒过来后,就无法控制表情了,我就把普通机器人的程序录了进来,我可以切换男女两种声音,但是却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我已经尽量去演了,没成想还是没有瞒过你。”

    “那直接告诉我就好啊,何必整这么隆重。”

    “主要是你觉得面对着我,你可以么?”

    “那还是算了……”

    “由于找不到合适的女性,我们提前冷冻保存了一批卵子,现在需要你配合一下……”

    “不,你别过来,有没有其他方法?只要不是和你。”

    “有是有,可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尽快安排好一切。捐精你听说过么?”

    “嗯,有大桥未久的片子么?”

    “英雄所见略同,看见那个小黑门了么,比你电脑里的全多了。”

    “你监视我?”

    “我还分析过你打完飞机用的卫生纸,哎,你别打我,我这也是为了全人类。”

    “操,你们真特么……算了,为了全人类。”

    【陆】

    这应该是我最冠冕堂皇的一次打飞机,还如此意义深远。

    好想说出去得瑟得瑟,可是除了一个女人身体男人思维还翻过我垃圾桶的猥琐家伙外,再没有其他生物了。

    我把那瓶精华液拿给了厂花,厂花接过急匆匆的跑到后面一阵鼓捣,然后按下一个开关,从地底下升起一个透明的玻璃房子,厂花小心翼翼的将那瓶精华液放了进去,再一按开关,透明房子再次下降到地底下。

    厂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像向我走来。

    “林炎,谢谢你,你为人类留下了生的希望。”

    “不要这么抬举我,我就是打了几次飞机而已。对了,说了这么久,你叫什么?”

    “我叫金沝垚,一个金,两个水,三个土。”

    “我们俩居然凑齐五行了,你这名字,水和土和起来不就是泥么?还不如叫金泥上口呢,还洋气。金泥,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去啊。”

    “……拿你没办法,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的思维植入这个身体的时候产生了排异反应,我应该是时间不多了。其实我有一件事没有跟你说,你的下半身在与机器连接时也出现了排异反应,你的上半身没有神经连结所以没有什么痛觉,以目前的条件来说,你和我的情况是一样的。”

    我愣了半晌,虽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却也无可奈何。

    “金泥,那你这有牛二么?”

    “好像还真有,你等等。”

    不一会儿,金泥搬出来一件牛二,看那精致的包装就知道价格不菲。

    “走吧,我们去电视塔,那里最高。”

    “电视塔已经成了废墟了。”

    “那哪里最高?”

    “现在出去随便找一块石头站上去就是最高的。”

    “你别说,这一过世界末日还真不适应。算了,走吧,咱们出去看看。”

    我和金泥搬着酒来到外面,果然如金泥所说的,满目的荒凉。

    我们搬来两块大石头,坐下,一人开了一瓶牛二。

    “来,金泥,为了全人类,干杯!”

    “好,干杯!”

    我们一人喝了一大口,辣的眼泪都就下来了。

    “妈的,不是上半身是机器么?怎么还能流泪?”

    “机器是拟人的,当然是要模仿人类的感官感觉了。哦,对了,我又忘了和你说一件事,我们俩这个情况,喝了酒就等于是自杀,在排异反应下喝酒会加速机体功能的退化,假如我们还能活一天的话,喝了酒就只能活半小时了。不是,你别动手,我就是打个比方。”

    “你们搞科研的都这么逗比么?你们的严谨呢?你们的科学素养呢?”

    “不瞒你说,搞科研不挣钱,我同时还搞点副业。”

    “你能搞什么副业?”

    “推销二锅头,顺便搞点进出口影视的交流。”

    “靠,什么进出口影视?”

    “日韩欧美,小泽大桥,你懂的。”

    “一个卖毛片的叫的那么清新脱俗,也是不要脸到家了。”

    “……搞得就和你不看一样。”

    “来吧,干杯,支持下你的副业。”

    “好,干杯。……呼,这酒真带劲,对了,又忘了,咱们这情况,喝的越多,机体退化的速度会翻倍。比如……”

    “滚犊子,老子不想听你扯淡了。来,继续干杯。”

    “我不是扯淡,是真的。你得信我,你……”

    “来,为了我没有碰过女人就特么世界末日了,干杯!”

    “你碰过啊,我还看见了。你……”

    “你再说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信,可是我怕你没有机会了。”

    金泥的声音越来越弱,人也渐渐歪倒了下去。

    我的视线也逐渐模糊,我强打起精神来,努力想再看一看这个世界,却只有满目的废墟,整个世界没有一丝生机。

    我费力的举起酒瓶子,猛灌了一口,看着那么近却那么模糊的金泥,这是个身材玲珑,前凸后翘却有男人思维的女人,而我却是个只有下半身的和思维的男人。

    人们好像说的不无道理啊,女人胸大无脑,而男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还好上半身是机器,身体机能退化很缓慢,下半身已经没了知觉,手臂还能动,但这次也许就是最后一次抬起手臂了。

    干杯!为了全人类!

    我灌下最后一口酒,瓶子从手中滑落,摔了下去,我也渐渐瘫倒在地上,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

    我终究是没有躲得过这次世界末日。

    庆幸的是人类文明还可以延续下去。

    不幸的是,我在世界末日之前没有尝过女人,而在世界末日之后还上了一个男人,这感觉好操蛋啊。

    —END—

    躲不过的世界末日

    (本来构思的是一篇唯美的爱情故事,然后就……算了,不说了,干杯,干杯,都在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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